茶文化可以学吗?
发布于 2021-10-13 14:18
不止一位朋友和我说过,希望能有个地方系统的学习茶文化。我都直言劝退。茶文化到底是什么?难以一言蔽之,但单从“文化”这个词汇的语义来说,它所指的范畴实在是过于大了。
所谓“文”,可以延伸为一切现象或形相,《易· 系辞下》中说,“物相杂,故曰文。” 而“化”的最初含义,则是改易、生成、造化。
当“文”逐渐衍生“人文”之意,“文化”也出现了最初的连用——“以文教化”。它表示对人的性情的陶冶,品德的教养,属于精神领域之范畴。后续,“文化”的语义愈加延展,多样与复杂,很难将文化给出一个准确清晰的定义标准。总得来说,文化是由人所创造、为人所特有的。而茶文化,也是人们面对“茶”这样一种饮品,所延展出的:技术成果、风俗习惯、精神、语言、美术等等。
“茶文化”并不高高在上,它只是传统饮食文化的一个分支。而且文化并非静止的,它永远在发展与变化。甚至,它允许各种全然相反对立的观点存在。你自己独特的一个观点一个体悟,也是文化,百家争鸣嘛,每个微小而发光的点,皆涵盖于整个社会文化之中,灿若星河。
我们觉得一个人“挺有文化”,往往来自一种模糊印象,而任何人从“没文化”迈向“挺有文化”的层次,都跨过了漫长的时间线。茶文化的学习,也许有方法,但决然没有速成之法。
最好的方式,就是长期阅读与体验——也就是:熏习。
跟随老师学习,当然也可以归于熏习的范畴,比如这几年林林总总的茶课/游学。不妨先明确一下,自己最想学或优先想学的是什么?比如茶的品鉴可以学,茶的冲泡可以学,茶叶制作也以学——这个难度最高,也需要某些机缘。
我也有过学茶的经历,除了大量拜访茶山,跟基层的制茶人交流,也上过茶课。
第一次上课,是陈再粦老师的单丛课,课程有三天,除了“讲古”(单丛茶的历史和源流),还有实操:烧炭烧水,滚杯,冲泡,茶桌礼仪等等。第一次上这种课程,一方面有些手忙脚乱,一方面也被陈老师的风度折服,对单丛这种茶类产生了非常浓厚的兴趣。
课后,陈老师请同学们一起喝了几道茶,其中有一款八十年代的野生红茵,令人印象最深。它几乎褪去了单丛茶的锐气与刚烈,也没有陈茶常有的酸味,而是陈年普洱一般糯糯,柔柔的口感,还有温暖绵长的木质气息。
我曾喝过梅记存留的1969年的铁观音,也是类似的滋味,难忘极了。今年初在潮州偶得7斤红茵老茶,像极了当年喝过的红茵和铁观音老茶。每次喝它,也都会想起陈老师。他总说,“如无用处,勿增实体”,深深影响了我,让我没有陷在繁复的茶桌美学系统里。陈老师泡茶时,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茶汤里也总是呈现确定明朗的信息,在形式与技巧之外,更是发自内心的“礼”与“诚”。
之后几年,每到春季,我都去潮州选茶。每次都说,要去拜访陈再磷老师,都未遇上。之前南华路的店还开着,陈再磷老师来过一次,在院子里闲聊了很久,没想到那次会面,竟是永别了……
第二次上茶课,是在台湾,跟随赖彦廷老师。最初朋友邀我同去,还有些许犹豫,但读完了他写的书《直取茶汤》,便动了心。赖老师的身份除了教授茶课之外,也是一位焙茶师。他的住处,位于台中市区的安静巷内,水洗石墙,隔木成窗。楼上住家,一楼,则是会客室和炭焙间。
而上课的教室,在巷子更深处,步行需两三分钟。陈老师和师母都是虔诚的修行人,教室内摆着佛经,时时翻阅。他们饮食清净,很少吃外食,以保持味觉的纯净和敏锐。第一天下课清洗茶器时,老师特别提醒,要等煮水壶内的开水凉却了,再倒进院子或水池,以免伤害到那些看见看不见的小生灵。
赖老师讲授的冲泡方式,和陈老师有两个共通之处:
第一,不用公道杯,从茶壶直接出汤入杯。
第二,对于高温的极致追求。
潮州的手拉砂铫极轻薄,水沸后,即刻注水,茶烟袅袅。赖老师用得是火力较猛的明火炉,金属大壶储水量大,不易降温,前三道连续性强——壶内未降温前立刻注下一道的水。
真是大道至简呐。高温,可以彻底激发出乌龙茶的香气与特点(包括缺点),而摒弃公道杯,香气损失也少,直接在闻香杯中,领略茶香,这便是“直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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