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位后你会想我吗
发布于 2021-09-27 04:10
（一）
那个心理活动周的某天晚上，记得是不知道有什么表演，看完表演回班，才九点多，晚修还要继续，但我特别浮躁，也不知道是因为活动太多了，还是因为坐在我前面这个人。
我写不下作业，看不下题，老师没有来，周围都是叽叽喳喳的讲话声，他时不时转过头来和我讲话，导致晚修结束了，我的数学作业还没有写完。
我还在补数学，也没注意看他已经离开了座位，等我抬眼，才看见他已经不在前面了，可能是走了吧？一边想着，一边又觉得很懊恼，今天的接触又结束了。
正想着，一个手掌落在我头上轻轻拍了一下，我抬头，是他，明明没有什么重量，但我却假意被他打疼了，揉着自己的头说“好痛。”
“啊？”几乎是一瞬间的反应，他的手再次伸过来，放在我头上很轻地揉了揉，“没事吧？对不起啊，下手重了。”
他的动作真的很自然，自然到我都有点呆滞，我看着他，一瞬间说不出话，空气中是他自己都没察觉出来的暧昧气息。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又笑嘻嘻地把头凑过来看我的作业，“你不会吗？我教你啊。”
说完他就靠过来拿走我的笔教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心理作用，他的语气真的很温柔很耐心，他就站在我左侧，距我身体的距离不到三厘米，有时候是零，我只是呆呆看着题目出神，忘记有没有听懂了，只记得他走出教室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以后不会做的题目问我，不要问其他人。”（在他教我前，我问了班里的另一个男生。）
不是，李肇峰，你真的是直男吗？这都什么鬼啊？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动作和鬼话，我又是一个晚上翻来覆去好久才睡着。
……
（二）
第二天晚修和他聊天，大概那时候我本性暴露了，总之就是语气挺野蛮的。他对我说：“林佩珊，你这么凶以后怎么可能嫁得出去？”
“关你什么事。”我习惯性回嘴道。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他笑着说，我摸不清这玩笑话里藏着什么意思。
看着他这幅样子，一瞬间我很想逗逗他，我说，“对啊，我还想找呢。”
说完我就有点后悔，这话的意思我自己都摸不透，我对他的喜欢这么明显，至少在我看来，这话该不会是间接表白吧？
但是他的脸色这回是真的变得更难看了，他扯着嘴角说：“还读不读书？搞这些。”说完就转过去了。
他这话什么意思？是说自己不会拍拖的意思吗？还是吃醋了？
因为他的反应，我的心情莫名其妙也变得烦躁起来。
（三）
但是这反反复复起伏的心情是因他而降，自然也会因他而起，我很快又会把之前的失落抛在脑后。
上课的时候，我和平常一样踩着他凳子抖腿，而平常他会轻轻拍一下我的腿，让我别再抖了。正当我抖得忘乎所以的时候，他突然用手圈住了我的脚踝，那一瞬间的触感从脚踝传到全身，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愣了好一会才从嘴里吐出几个字，“你干嘛啊？”
我作势去掐他的手臂，“明明是你先踹我的喂。”他捂着吃痛的手臂说。
“我才不管。”
……
他火速摇了摇头，我一瞬间就呆滞地看着他。
然后他就笑起来，“想什么呢，肯定会啊。”
“真的？”
“对啊。”
他笑得好自然，让人看不出一点不真诚，就好像这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他坦然的眼神就好像我是他身边什么理所应当存在的人，我几乎要从他眯着的笑眼看出什么多余的东西来，那是一种闪烁着，亮晶晶的，但还不属于我的目光。
但是那一瞬间，目光里的影子属于我。
我不知道这一刻我应不应该体会这种让人误会的笑意和眼神，但我还是选择了误会，我笑着看着他，也开玩笑地说“我也会想你的。”
我讲完的同时他眯了一下眼睛，右边眉毛不经意地轻轻挑了一下，没有再说话。
他不会，听出了我的言外之意吧？
……
要是一直这样就好了，那我就能把这样闪烁的目光据为己有，然后和所有的人说，你看，他看我的眼神是不是也有点喜欢我？
我想，哪怕很多年后我也很难忘记这个晚上，十七岁真的很美好，尽管初夏的蝉鸣还不算聒噪，南方春天的潮意已经散去，但是那个晚上，我眼前的这个男生他眼里带着湿漉漉的潮感，他看向我，坚定地说“对啊”，我承认我沉沦了，心里的，身体的，数不清的荷尔蒙因子在沸腾，我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但我不敢，无数要充斥溢出来的喜欢和害怕功亏一篑的恐惧不停交战，理智和情感的防线不断冲突，我终究还是没有勇气。
你说，你是不是也有点喜欢我呢，不然，下次回答的时候能不能迟疑一点，别让我多想。看着我的眼神闪躲一点，嘴角的笑意收敛一点，再后退一点，再靠近的话，可能真的受不了了。
那我就再等等吧，等一句正大光明的“我喜欢你”，等一个理所当然的“我昨晚梦见你了”，等一个聊天不需要理由的时机，等一个不出现在我前面也会回头的背影。
……
反正夏日也还漫长，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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