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花手绢(16)——初秋絮语原创小说

十六章、工作受困

“喂喂喂！喂喂喂！”广播里传出李站长的声音，接着就是用手拍打话筒的声音，李站长又在广播里继续喊道：“今天晚上八点在食堂里开大会，请各位按时到达会场。”

“又要开会了。我还想今晚剁些辣椒做酱辣椒的！又要推迟到明天去剁了，这一晚上不知道又要烂掉多少辣椒了。”

“我也想吃了晚饭把两床被子洗了，明天一早就可以凉到外面去，今天的天气不错，明天肯定又是一个大太阳。”

“你这个被子周日洗撒，不一定要今天洗的。我的辣椒就等不起了。太晚了剁辣椒又怕隔壁的人嫌吵。”

“周日也不晓得有没有太阳撒。”

广播里的开会通知引起一些工人的吐糟。

“又要骂人了，哪次开会不骂人的。”

“今天又不晓得是哪位要荣幸被骂了。哈哈！”

工人们吐糟归吐糟，下班后大家都比平时的速度快一些完成做饭吃饭洗涮的过程。

天慢慢地暗了下来，食堂大门口的那盏大灯炮将食堂门前照的如同白昼一样，一些小孩子在嬉闹。食堂门口有一条宽坦的路，路的一侧是一排观赏性的桃树，只开花不结果的，一年四季树叶都是绿茵绿茵的。在桃树的中间穿插着一些小松树。对着食堂大门的树丛边有一条台阶。从这条台阶下去就可以直接走到河边了。河边停着一些船和很多木排。

李站长早就坐在了前台的桌边。工人们各自带着板凳小木椅陆续走进食堂，陈志颖坐在交好的工友腊梅身边。一些女职工抱着年幼的孩子小声地哄着，小孩子们也都知道在这里不能随便哭闹的。乖乖地躺在妈妈的怀里渐渐入睡了，门外的大孩子们依旧嬉闹着，时不时趴到窗户前看看。

“现在开会了啊！开会了啊！”李站长快速扫了全场，拿起讲稿准备开会了。

“在这个春意盎然的季节我站迎来了新的机遇，同时也面临着新的挑战。今年我们要在去年的销售额上再上一个新的台阶。努力创造新的成绩，去年我站完满地完成销售计划，今年我们要在去年的基础上再造新的成绩。。。。。。。。”李站长越讲越亢奋，他继续描述着辉煌的前景。

台下的工人们听得睡意渐浓。没有打瞌睡的也在小声议论着。

“马上就要进入骂人环节了。”

“但是有些职工的工作积极性不高，工作懒惰，干活时专挑轻松的事儿干，这可不行的啊！”李站长此刻看了一眼陈志颖。

“陈志颖，李站长刚才看了你一眼。恐怕要点你的名了。”好友腊梅小声地说着。按照以往的经验，李站长这个眼神就是骂人环节的预告了。陈志颖无所谓望着李站长，看他会不会点名自己。

“陈志颖，你的工作积极性不高咯。希望你以后工作时不要躲在一边休息哦。大家都在干劲十足地干着累活脏活，你却专挑轻松的活干。以后要改正啊！”李站长真的爆了陈志颖的名。

陈志颖听得一肚子气。你点了名就算了，还反反复复地讲我干什么。她站起来反击：‘谁懒惰了，你天天要我扛木头，我吃得消吗？我累了就不可以休息一下吗？我又不是卖苦力的！！！“

“就你吃不消，别人为什么不隔三岔五地休息！你吃不消不可以多吃点饭吗？“李站长发现陈志颖的饭量太小了，没有力气是她吃得少的原因。

台下发出一阵哄笑声。

“我本来就不是扛木头的，是你将我从原来的工作岗位调来扛木头的。“陈志颖继续反击着。腊梅使劲地暗示她不要继续说了。悄悄地扯着她的衣角。

“你自己是什么家庭成分不知道吗？你能来站里工作就很照顾你了，你还挑剔起工作来了！“

“我的成分怎么了。就凭这个成分你就要故意换了我的工作吗？“

“请你注意说话的分寸！“

“你就是故意刁难我！！！“

“我有必要故意吗？“

李站长与陈志颖越吵越厉害。前台上其他的干部纷纷劝解他俩。李站长气愤不已。没想到这个陈志颖还敢在大会上公然反击自己。

这场大会就在李站长与陈志颖的对抗中结束了。除了李陈两人针锋相对外。众人也看了一场闹剧。

第二天早上，陈志颖来到河边继续扛着木材。依旧选小的扛。河边上停着一块块木排。这些木排是从上游放下来的。客户看中了哪块木排，就可以直接买下，然后由张家湾木材站安排检尺员和记码员将这块木排的立方米检测和计算出来。再根据每立方米的价格计算这块木排的购买费用。通常是大客户才一整块一整块木排买下来。也有小客户根据自己的需求买多少立方米。可以自己看中哪些木材就选哪些。也可以随机选，通常由木材站安排检尺员和记码员随机选一些木材，满足客户的数量后再计算购买的费用。木材站最多的就是检尺员和记码员，每一次的检尺需要两名检尺员来检测每根木头的立方米。这时需要三个人配合来完成每一根木材的检测工作。一名检尺员工拿着皮质卷尺弯腰将卷尺贴在木头的一端，另一名检尺员拿着卷尺的首端走到木头的另一端弯腰测量着木头的长度，然后高声报出木头的长度。接着检尺员又用小型的钢卷尺测量出木头两端的直径，并报出测量结果。每一次报数都由记码员将数字准确无误地记录在检尺报表上，这是专为木材的记码表。纸质比普通信纸要厚几倍，纸面上除了上端几格和左端的几排的表格里写着序号和数量单位外，剩下的都是极细极细的空表格，这些空表格就是记录每一根木材的尺寸。记码员在记码时都是坐在离检尺员不远的木头上或地面的石头上。手里拿着一个夹板，厚厚的记码本夹在夹板里，记码时就打开夹板，用铅笔快速地在记码本子上记着。每一个记码员都是削铅笔的高手，必须削出长约3—4公分的笔芯，笔尖也必须削得如针头般得细，这样才能将数字写在细细的表格里。当一天的记码完成后，记码员需要及时将每天的记码计算出来，统计出每一天的木材立方米。当每一笔销售木材检测完成后将自己所有的木材记码数字做最后的统计报表。在报表的下端要备注记码员、检测员的姓名和日期以及那一块木排的标记，将所有的记码报表交给审核员，最后由审核员重新核对木材的立方米数量，算出这批木材的销售金额，也就是这批木材卖出的销售金额和成本金额。再由审核员将报表交给销售主管，那时候都是称为销售科长。科长再审核后签字交给财务。客户那边也有自己的记码员。双方的记码员会互相核对每天的记码数字。财务部门根据记码报表上的应收销售金额与客户办理销售手续。大方的客户会请检尺员和记码员吃饭或买一些零食，请他们关照一下自己。所以检尺员和记码员那时候是比较吃香的。平时跟随采购科长去外地采购木材，也会得到销售方的额外报酬，也就是现在说的红包。当然这些都是悄悄进行的。在木材单位当一名检尺员和记码员是很吃香的，找对象也很有优势。

陈志颖很羡慕那些检尺员和记码员，工作轻松，还能经常出差，那时候出差每天都有补贴的，一个月算下来就等于比别人多了半份工资呢。陈志颖暗下决心，不管安排自己干什么她都绞牙坚持，绝不会轻易放弃这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