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化俗语有滋味(三)捏住鼻子喝恶水

捏住鼻子喝恶水

张树宝

       恶水，书面上叫做泔水。一提到泔水人们自然会想到酒店餐馆里的泔水桶，那里面的泔水全是吃剩下来的各色饭菜羹汤。但是古人说“捏住鼻子喝恶水”中的“恶水”应该不是这样的“恶水”，因为那时人们的物质生活水平很低，一般老百姓只能过着粗茶淡饭的日子。我们小时候记得的“恶水”，只是以洗锅水、洗碗水和淘米水为主，偶尔有些剩饭剩菜都是实在不能再吃了，才倒进恶水缸里喂猪呢。那种恶水又馊又酸，甚至还有点臭。我想古人说的“恶水”应该是这样的恶水。

       这样的恶水又怎么能喝呢？那种恶水肯定是不能喝的，也是谁都不愿意喝的，除非是到了饿得实在活不下去，不喝就饿死的时候，或是别什么特殊原因所迫，才可能不得已硬着头皮违背意愿勉强喝一口。即使喝了，一定十分恶心，内心十分憋屈。

       那么，喝恶水时为什么要捏住鼻子呢？可能有以下几个原因：一是把鼻子捏起来，才闻不到那难闻的味道，想喝得爽快一点；二是捏住鼻子屏住气，横下一条心豁出去了，想喝得坚决一点；三是恶水喝到喉咙里非常恶心，难以下咽，生怕再从鼻孔里呛出来，被人家看出来，想喝得利索一点。

    当然，我们谁也没有喝过恶水，谁也没有喝恶水的体验，以上所说只不过是从研究的角度加以推测而已，但我们喝中药汤时大概有类似的感觉吧。

       现在人们说这个俗语的意思是做了自己不想做的事，吃了自己不想吃的亏，而又感到有说不出或不能说的委屈，就是“吃哑巴亏”，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意思，也有知明吃亏而又不得不做的意思。如校长叫王老担任某班班主任，王老师本来就不愿意接这个班，可是经不住校长三番五次地做工作，王老师接手这个班后才发现这个班的老师大多教学不够顶场，多数“拎起来不像个粽子，沰下来不像个糍粑”，学生基础又较差，学科瘸腿现象十分严重，尽管王老师加强班级管理，加强督促指导，可是期末考试成绩还是扛了个末梢，王老师心里憋屈，去找校长吐吐酸水，哪知校长并不爱听，还堂而皇之地说了一句：“不管白猫黑猫，抓到老鼠才是好猫。”王老师一时语塞，“捏住鼻子喝恶水”，带着一肚子委屈闷声闷气地走出了校长室。类似这样的体会我们每个人应该都有过的。

（本文被收入倪高扬先生主编的《有滋有味兴化话》一书）(图片来源于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