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楼向大姐忏悔隐瞒身份的错误时，下意识偷偷抬手看了看手表。

此举被眼尖的明镜看到，刚平复的情绪又上来了：
“知道你为什么让我生气吗？你每次回家，诉苦、认错，你都不是屈服于亲情的压力，你总是带着任务来的，跟明台比起来，你还不如他。”

明楼终于第一次在大姐面前讲出了真正的委屈：
“大姐，明台让您怜爱，是因为他还有选择的余地，对亲情、爱情，甚至信仰，他都有选择的余地。可怜我，没有。”

看到这里，特别动容。

因为明楼是真的没的选。甚至连这次诉说委屈式的交心，都是为了“快刀斩乱麻”，打乱明镜的思路，从而抓紧时间完成任务。

明楼到底有多难？

01先说亲情没得选。

明楼的“亲情”主要是指跟三个人，大姐明镜，小弟明台，还有明诚。

明诚和他是一条线的，互相非常清楚对方，所以不存在“没得选”一说。

大姐是明董事长，手中掌握的资源不言而喻。

在“炸毁樱花号”行动中，因为有矿而被明楼锁定为“提供炸药的人”。

大姐在明楼心目中的地位是非常高的，如果有的选，明楼绝对不想把大姐牵扯到任何一次任务当中。

但是他身处高位，亲自安排了这次行动，而大姐是他能想到的“最优解”。

明台是一个“天生的特务”，资质一流，是王天风最优秀的学生。

如果有的选，明楼宁肯自己牺牲，自己走死棋，也不想让明台去送死。

但他没得选，因为“他这颗钉子必须一直楔下去”，他只能选择把明台送向一步死棋，并尽量替他“求生”。

死里逃生的可能性有多小，他知道，但顾不上。

此外，堂哥问他没做丧良心的事吧？

他说他就是看看文件，恢复经济。

堂哥回，你水太深，看不透。

这句话和“我怎么就不相信呢”，没有什么本质区别。

02再说爱情没得选。

年少时期，明楼是爱过汪曼春的。

如果不是因为爱得足够浓烈，明镜不至于坚决将她唯一的胞弟送出国去。

他把汪曼春压在心底多年。

可回来之后，汪曼春已经变成了一个“嗜血的杀手”，变成了日军的走狗。

他不得已，将汪曼春列为自己的棋子，培养、利用，最后亲手杀了她。

而他本人，因为身份的特殊性，还能随意地跟一个令他心动的女孩谈恋爱、结婚、生子吗？

当然不行，他娶的人必须和他一样有正确的立场和坚定的信仰，否则随时会成为一颗炸弹。

03最后说信仰没得选。

应该来说，明楼此人非常清楚自己的信仰，非常坚定。

可难就难在他身份的特殊性。

作为一个“新政府高级官员”，他只能信仰“新政府万岁”。

作为军统特务“毒蛇”，他只能用军统的那一套语言和逻辑方式对付军统里的人——比如王天风。

但他真正信仰的是共产主义，这个最深、最坚定的信仰却不得不长期被掩盖。

他身上永远披着一张令自己作呕的皮，对一个“嗜血的杀手”说着温情的恶心话，貌似用心地维护这张皮，殚精竭虑。

他感慨得最多的永远是那句“希望能站在阳光下”。

04最懂明楼的两个人

最懂明楼的我认为是明诚和王天风（明台也懂，但免不了少爷气性大，打了折扣）。

明诚虽是明楼的“小跟班”，但他个人能力并不差。

通常，明楼想做什么，只要说个开头，或者在纸上画点实现虚线，明诚就懂。

他知道明楼的难，所以一直在尽力将辅助明楼的事情做到完美，以期明楼的布局能更严密，流程能更顺畅。

他知道明楼顶不住大姐的压力，所以明镜和明楼正面对骂和互扇巴掌的那一段，明诚早早地就去劝明镜，告诉她“大哥有苦衷”。

他也知道明楼是宁死不会因为身份问题而拖累家人，所以言尽于“大哥有苦衷”。

痛处那句是“没有人能替代你的位置，你这颗钉子必须一直楔下去。”

热处那句是“抗战必胜。”

为了这两点，他已经把自己逼到了极致，想死不敢死，想活披着皮。

原著中，对明楼以南方局特派委员和明镜讲话的时候有一段明楼的心理描写：

“他有的时候，恨自己每次讲话都在思考，从无真性情流露，他深知习惯成自然，他并非刻意为之，但是，在明镜的眼中，真的太虚伪，太假，太可恨。他自己无力纠正，他恨自己心态过于保护自己，心理已经很不正常。”

一个自己将自己逼到心里不正常的人，内心得有多难。

以上，给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