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02 同床共枕怎么了吗?

08

夜幕很快降临，海风吹得宣子显有些冷，于是离火堆坐得近了一点。

火舌舔着烤鱼，男人把烤好的鱼递给宣子显。

宣子显已经吃了两条烤鱼了，这烤鱼实在太香了，不喜欢吃烤鱼的人都吃得不亦乐乎。

宣子显谈起这次生存危机，把他知道的外世状况说给了男人听。

男人恍然大悟：“难怪你一见我这么激动。”

交谈中，宣子显得知男人名叫屿，在这片岛上待了四十多次日落了。

岛上没有钟表，屿只能靠这个来记日期。

他在不知情中，在唯一的陆地上，生存了很久。

屿说：“这里昼短夜长，粗略估计白天只有七个小时。”

宣子显吃了一惊，他作为一个起床困难户，简直爱死了这种作息。

但屿的下一句话，让他陷入恐慌：“这里气候潮湿，衣物很难自然干，火也很难生，加上白天的时候捕鱼才不那么困难，稍加倒霉一点，我们就会面临受冻挨饿的局面。”

宣子显表示明天努力捕鱼，屿只苦笑了一下。

09

到了第二天，宣子显才知道屿的那个苦笑是什么意思。

屿广洒的网，收回来的时候，只有两条金枪鱼。

宣子显才知道，他昨天吃的鱼，弥足金贵。

懊悔也没用，已经吃下肚的鱼不能晒成鱼干了。

快天黑了，屿捕到快十只鱼，而宣子显徒手抓了一只螃蟹，他激动得像是抓了百只螃蟹。

夕阳终于落下去了，宣子显一看手表，买的时候说是防水手表，浸在海水里没一日，就进了水，现在里面还有一层薄雾，看得清一点数字，依稀是16点05分。

屿说：“这是我看的第四十四次日落。”

宣子显一看手表日期，今天竟然还是十四日，他算了算，说：“你是三月二日到岛上来的。”

屿点了点头。

宣子显觉得奇怪，竟然有人这么早就漂到这来了吗？他也没多想，只是认为，可能有的陆地淹得早。

宣子显坐下来，看着海燕从天际滑翔下来，掠过海面，掀起海浪。这“高傲的、黑色的暴风雨精灵”，在落日下也显得这么可爱。

没有暴风雨，而是安静祥和的夜晚。

“臭臭的，臭臭的——”尖锐的叫声打破宁静。

宣子显看向屿，屿也很疑惑，是哪里传来的声音？

一只白色的海燕低飞，停在宣子显旁边的岩石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宣子显，叫：“臭臭的！”

宣子显惊愕地望着那海燕挺立的英姿，雪白的羽毛。

海燕见人类觊觎它的身子，高傲地一声长鸣，展翅飞向东方，海水映着太阳一点余影，它像是要追逐而去。

宣子显闻了闻自己，是有点鱼腥味，问屿：“它不是吃鱼吗，还嫌鱼腥味臭？”

屿觉得好笑，静静看着他。

宣子显白了一眼这个看笑话的人，抱怨道：“那只海燕真叛逆，会说话就算了，嘴还这么损……”

10

说是这么说，等到十八点海水热了一点，宣子显游进海里，一头扎了进去。屿被他吓一跳，跳下水来捞他，宣子显一个鲤鱼打挺，把水全都晃在屿脸上。

屿黑了脸，说：“我本来想给你拿干净衣服，看来你不需要。”

“别啊，你快去快回啊——”宣子显把屿推开，独自游远。

宣子显浮在海面上，这片海的盐水浓度极高，屿却捕到了不能在这种海水中生存的鱼类，这是怎么回事呢？

还有那只海燕，说话可能是从航海员里那里学的，但是这只海燕的气质也太奇怪了，太像个人了。

屿拿了衣服回来，把衣服放在干燥的岩石上，脱了衣服跳下去，掀起一阵浪花朝宣子显砸去。

屿朝宣子显游过去：“衣服脱了洗吧。”

宣子显却立刻游远了，喊：“我自己脱，别看！”

屿一笑，他也没说要帮宣子显啊。不过瞧宣子显那个脸红劲，活像是宁死不屈，倒也是有趣。

屿很快洗好了，换好衣服。宣子显还拧巴着，不肯出水。

屿很无奈，把那条青草绿的吊带裙拿起来展开，说：“你要不要穿，连衣服都没有了。”

宣子显瞪圆了眼睛，问：“怎么拿条裙子给我穿？”

屿很无辜地眨眨眼，说：“本来衣服就少，你还总是弄湿，只剩这个了。海上漂来的，吊牌也没取。”

宣子显恼羞成怒，把裙子扯了过来，围在腰上，踏上沙子，冷冷瞥了屿一眼，哼了一声就头也不回地往丛林走去。

屿捡起脏衣服，在海里搓了搓，追宣子显去了。

11

宣子显蹲在地上拿打火石打火，身上换了一件半干的白色T恤衫，打了半天，火星一点没着。

屿把湿衣服都挂在木架子上，从宣子显手里拿过去两个打火石，咔嚓一声就打出火，非常顺利地燃起篝火。

宣子显一声不吭把裙子挂在木架子上，坐得离屿远远的。

屿愣愣看着宣子显，他还在置气，这种状况该怎么解决？

晚上八点，夜已经很深了。屿在火上烤着鱼，那香味勾得宣子显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屿把一条金枪鱼递给宣子显，宣子显很顺手地接了。宣子显还有些蒙，怎么自己的手比脑子快一步？

他想把金枪鱼还回去，又看见屿在认真烤鱼——屿把第一个烤好的鱼给了他。在这之前，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好。

宣子显很感动，那就原谅屿吧，朋友间小打小闹很正常的。

俩人各吃了一条金枪鱼，分食了螃蟹，就忙着处理剩下的鱼——晾鱼，做成风干鱼干。

宣子显到了夜深才睡，他拿厚衣服叠了个枕头，邀请屿共枕而眠。

屿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睡了枕头。

宣子显倒是没什么不自在，屿都和他分享床了，他分享一下他的枕头怎么了？

同床共枕，也没什么，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