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国父”胡志明的诗,革命家都爱写诗吗?

“以案说法”《严打盗版出版物--“909”重大侵权盗版案件纪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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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古体诗这件事，并非中国专有，邻近中国的东亚国家，如日本、韩国、越南等，其实都有些古体诗的习惯，远的不说了，近的如“越南国父”胡志明就有写古体诗的爱好。

胡志明很早就踏上了革命道路，教员还在北大图书馆当管理员的时候，这位通晓八国语言的胡志明，就已经偷偷混入巴黎和会，在那里宣传越南独立的主张了。

1942年二战最白热化的阶段，胡志明的家乡越南早已深陷日军之手。胡志明带领一帮同志打游击抗日。1942年8月，胡志明决定北上中国试图寻求国民政府的支援，然而才刚入境广西，胡志明就因持有过期证件被怀疑是日军间谍，抓进了监狱里。

关押胡志明的靖西监狱，环境十分糟糕，除了破败的牢房，还有满地走跳的虱子臭虫。胡志明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终日百无聊赖，每天要么发呆，要么盯着看地上的虫子打架。为了排解无聊的愁绪，胡志明决定干一件他平常不怎么干的事情——写诗。

没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胡志明写诗的动机就是为了打发时间。很快胡志明完成了自己的第一首古诗：

老夫原不爱吟诗，因为囚中无所为。

聊借吟诗消永日，且吟且待自由时。

在这首诗里，胡志明直言不讳地讲自己写诗就是无聊，为了打发时间。胡志明总共在狱中写了130多首诗，有反映狱中伙食差的诗。

《囚粮》

每餐一碗红米饭，无盐无菜又无汤。

有人送饭吃得饱，没人送饭喊爷娘。

这首《囚粮》不说是胡志明写的，很容易让人误会是张宗昌写的，颇有“大炮开兮轰他娘”的风格。

胡志明在狱中也很注意观察监狱生活。在监狱里，胡志明见识到了当时中国的狱政系统是怎么回事，那些看管囚犯的狱警，也不见得十分守法，狱警赌博成风。胡志明写了一首诗《赌》：

民间赌博被官拉，狱里赌博可公开。

被拉赌犯常嗟悔，何不先到这里来。

最后两句幽默一下，他调侃说那些因赌博关进来的赌徒经常后悔啊，早知道监狱里可以公开赌博，何不早点到这里来。

除了赌博，监狱里也贿赂成风。胡志明在这首《旅馆》里写道：

照例初来诸难友，必须睡在厕坑边。

假如你想好好睡，你要多花几块钱。

新来的囚犯一般都要被弄到厕所边睡，如果想睡个好位置，就要贿赂狱警了。

胡志明作为革命家，他进了监狱却能与其他囚犯打成一片。在监狱这个小型社会里，胡志明逐渐有了一些感悟，他越发认识到自由的重要性，他有一首诗《限制》：

没有自由真痛苦，出恭也被人制裁。

开笼之时肚不痛，肚痛之时笼不开。

监狱生活非常不好过，有囚犯就想越狱，胡志明在《他想逃》这首诗中就写了意见越狱的事：

一心只想自由境，拚命跳车他走开。

可惜他跑半里许，又被警兵捉回来。

从诗中可知，这名囚犯是跳车逃跑的，可惜才跑了几百米就被抓回来了。

监狱中有进来的，也有离开的。有些是真离开，出狱了，有些“离开”是离开人世。胡志明在《一个赌犯硬了》讲述了一个囚犯死于狱中：

他身只有骨包皮，痛苦饥寒不可支。

昨夜他仍睡我侧，今朝他已九泉归。

原来这个囚犯是睡在胡志明旁边的，早上起来时他已经去世了，从标题可知身体都已经硬了，应该是去世好久了。

狱友的突然死，让胡志明体悟到生命的无常，进而联想到了狱外那些还在英勇抗战的战友，以及他很久未踏足的家乡。于是胡志明有感而发，写下了《秋夜》：

门前卫士执枪立，天上残云傍月飞。

木虱纵横如坦克，蚊虫聚散似飞机。

心怀故国千塘路，梦绕新愁万缕丝。

无罪而囚已一载，老夫和泪写囚诗。

我感觉他这首诗终于像模像样了，有意境、有抱负，感时伤怀，居然还能押韵了。

1944年8月9日，胡志明获得了出狱许可，此时他已经进监狱快两年了。经过这段时间的牢狱生活，胡志明身材更加消瘦、牙齿脱落，头发也白了一大片。胡志明拿到出狱许可后欣喜若狂当即写下了《结论》：

幸遇英明侯主任，而今又是自由人。

狱中日记从今止，深谢侯公再造恩。

当时胡志明以为放他出狱是侯主任（不知道侯主任是谁），其实胡志明被关押后他的越南战友们已经开始营救行动了。后来这件事被周恩来知道了，再通过苏联的最大媒体塔斯社报道，最终国民政府才释放了胡志明。

胡志明在狱中写的这些诗后来被编辑为《狱中日记》出版，并且出版了俄、越、葡、匈等多个译本。

胡志明的诗可能很稚嫩、很不成熟，可是看他的诗却有一种难能可贵的真诚，如打油诗一般，却真实反应了他在狱中的所见所闻所感所想。即便他的诗中要讲一些大道理，也是十分直白的语言，比如这首诗：

身体在狱中，精神在狱外。

欲成大事业，精神更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