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朱自清、陈寅恪、叶企孙等名家怎样当老师?
发布于 2021-09-26 16:59
9.25是鲁迅先生诞辰140周年!我们一起重读了先生笔下的“小人物”!
众所周知,鲁迅是伟大的文学家、思想家!其实他一生中还有个重要的角色,那就是教师!
老师,你想知道鲁迅是如何做老师的吗?你想知道民国的课堂是什么样子吗?今天,小编带你来一探究竟!
鲁迅每周一次的讲课,与其他枯燥沉闷的课堂形成对照,这里沸腾着青春的热情和蓬勃的朝气。这本是国文系的课程,而坐在课堂里听讲的,不只是国文系的学生,别系的学生、校外的青年也不少,甚至还有从外地特地来的。那门课名义上是“中国小说史”,实际讲的是对历史的观察,对社会的批判,对文艺理论的探索。有人听了一年课以后,第二年仍继续去听,一点也不觉得重复。
一九二四年暑假后,我第二次听这门课时,鲁迅一开始就向听众交代:“《中国小说史略》已印制成书,你们可去看那本书,用不着我在这里讲了。”这时,鲁迅正在翻译厨川白村的《苦闷的象征》,他边译边印,把印成的清样发给我们,作为辅助的教材。但是鲁迅讲的,也并不按照《苦闷的象征》的内容,谈论涉及的范围比讲“中国小说史”时更为广泛。我们听他的讲,和读他的文章一样,在引人入胜、娓娓动听的语言中蕴蓄着精辟的见解,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冯至《笑谈虎尾记犹新》
原来,鲁迅的课堂像他的文字一样,热血、生动、智慧!其实,民国时期,还有很多大师都曾做过教师,而且有着独特、有趣、有效的教学方法呢!
沈先生教创作还有一种方法,我以为是行之有效的,学生写了一个作品,他除了写很长的读后感之外,还会介绍你看一些与你这个作品写法相近似的中外名家的作品。记得我写过一篇不成熟的小说《灯下》,记一个店铺里上灯以后各色人的活动,无主要人物、主要情节,散散漫漫。沈先生就介绍我看了几篇这样的作品,包括他自己写的《腐烂》。学生看看别人是怎样写的,自己是怎样写的,对比借鉴,是会有长进的。这些书都是沈先生找来,带给学生的。因此他每次上课,走进教室里时总要夹着一大摞书。
沈先生就是这样教创作的。我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更好的方法教创作。我希望现在的大学里教创作的老师能用沈先生的方法试一试。
在授课细节上,姜先生也有很多值得学习的特点,而这些细节都有助于提高教学效果,培养学生一丝不苟的科学态度,因而是他讲课质量很高的重要因素。例如他采用的数学符号,系统性很强,便于“顾名思义”显然是经过全面而周详的考虑的。他写黑板,计划性也很强,除了公式和绘图外,一般只写少数几个数学名词,节约黑板面积,就可以在它上面保留尽可能多的公式和图,以备后面讲解时参考,他善于使用颜色粉笔绘图,如用什么颜色代表什么,也有系统性。他在黑板上书写时,总是边写边念,绘图时也是边画边讲,从不哑场,光线是从课室左侧窗户射入的,姜先生总是站在课室左前方讲解,这样既面对学生,又便于学生看黑板,讲的人注意力高度集中,听的人注意力也高度集中,使听的人的思路紧紧跟着讲的人的思路。
叶企孙先生是一位在学术上造诣极深的先生。他思维敏捷,教学方法灵活独到,讲课从不照本宣科。他虽有很重的上海口音而且又口吃,但这丝毫也不影响他把那些基本概念讲得清晰易懂。叶先生极善于把握关键。他负责讲授的热力学是最难懂的课程之一。每当讲到关键之处,叶先生总是不厌其烦地反复强调、重复讲解,直到学生真正透彻理解了为止。
叶先生讲课最突出的特点还在于他十分注重跟踪国外最新研究成果,注重开拓学生的眼界。他讲同一个课题,每年所举的例子都不相同,甚至不同班次的都不相同。因为他总是要在自己的讲义中随时补充进最新的例子和最近的发展成果。这种授课方式很接近国外那些高水平的教授。很多年以后,我们这些清华的老校友们提起叶先生授课的这一特点时,还总是津津乐道,赞不绝口。
叶先生的考试也与众不同,他常根据学生的不同情况给学生出不同的题目。有一次考统计物理学时,叶先生给我单出了一道题。他先给了我一本德文版的统计物理学专著,让我先把这本专著看完后,再根据专著中的论点写出一篇有自己见解的文章。
同学们陆续来了。我们才从紫色的幻想中回来。朱先生踏上讲台,说:“今天,我给大家念一篇短文,大家来批评。”(这是朱先生开这门课的特殊练习法,除他讲课、同学自选题作文之外,他还选读一些作品或同学们的习作,让大家当场写意见,批评。)他发给每个人半页纸,然后打开一本刊物,读了一篇千把字的文章。这是一篇抒情短文,作者幻想自己向高高的天空飞翔,描写自己飞得如何之自由自在,等等。我以前好几次写意见,议论作品的优缺点,都比较注意,尽可能说得全面一些。这回可写得很不客气。因为当时的时局那么叫人不能安心,国民党进攻解放区,占领了张家口,听到这种轻飘飘的往天上飞的调调儿,心里就厌烦。
陈寅恪先生上课真了不起,有些地方虽然我还听不大懂(因为我外语基础差、佛学经典知识亦少),但我硬是坚持听下去,能记尽量记,课后再与同学对笔记,得到许多治学方法,所以我对寅恪先生极其佩服。例如寅恪先生讲《金刚经》,他用十几种语言,用比较法来讲、来看中国翻译的《金刚经》中的话对不对,譬如《金刚经》这个名称,到底应该怎么讲法,那种语言是怎么说的,这种语言是怎么讲的,另一种又是怎样,一说就说了近十种。最后他说我们这个翻译某些地方是正确的,某些地方还有出入,某些地方简直是错误的。因此寅恪先生的课我最多听懂三分之一(而且包括课后再找有关书来看弄懂的),除此以外,我就不懂了。
|来源:中国教育报好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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