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作文热点素材 | 「网红文化」专题整理(附热点时评汇总)
发布于 2021-01-22 20:43
目录
“网红文化”专题
目 录
(一)现象与实质
(1)《耗子尾汁》(2)《文化网红的衰落》(3)《网红:一场平民化的网络狂欢》(4)《“网红”文化的传播与狂欢》(5)《草根的神话,资本的狂欢》
(二)因果与反思
(1)《“网红”为什么这样红——关于网红文化的讨论》(2)《拮据又虚荣造就年轻“网红”》(3)《越无聊越网红?专家:网络传播中主流不再明显》(4)《“网红”时代 ,我们需要怎样的偶像》(5)《除了“网红”还有什么能够崇拜》
(三)批判与接受
(1)《“网红经济”:靠“低节操”吃饭走不远》(2)《网红是经济,但别蹭文化之名》(3)《网红“轻文体”也有借鉴意义》(4)《大学生做“网红”不妨平常看待》(5)《对网红文化不能粗暴棒杀》(6)《正视“网红”背后的文化命题》(7)《新媒体:一个新传播时代的来临》
(四)思辨与发展
(1)《把“网红”做成时代印记》(2)《网红经济应有益于公序良俗》(3)《社会需要正能量“网红”》(4)《“网红”博物馆让传统文化触手可及》(5)《网红文化,如何“塑造”人们的审美》(6)《网红文化的价值困惑与价值自觉》(7)《网红文化的传播转向与群体心理》
(一)现象与实质
(1)耗子尾汁——马保国
《马保国闹剧,该收场了》
3.人人都有习武的权利,也可以表达自己的观点和想法,可是如果背离武术精神,没完没了在公开场合信口开河,特别是编造经历,这就与江湖骗子无异。而这样的人受追捧,值得我们深思。不少人谈及马保国是揶揄和调侃,说他在舆论场中扮演被群嘲的角色,似乎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其实这还真不是什么“无伤大雅”,放任“审丑”成为流行,让招摇撞骗大行其道,这本身就是对社会风气的伤害,特别对于尚缺乏判断力的未成年人,这是对价值体系的毒化。
《马保国大火特火,这不正常》
1.最近,马保国火了,而且是大火特火。
3.按说,作为一名30秒内被打倒3次的“掌门人”,马保国如何理解“武术”、是否想做网红,皆是个人权利,只要不违法背俗,别人无需指责。但这段时间以来,随着众多网民集体围观,部分网络平台甚至媒体机构也推波助澜、大加“追捧”,这就不得不令人疑惑:这到底奉行的是什么价值观?
6.网络平台和媒体机构有着广泛影响力,是社会舆论和民意变化的风向标,具备正确三观、守住价值观的底线是起码要求。这些年来,方方面面反复强调“遏制网络恶俗炒作现象”,要求防范遏制低俗庸俗媚俗等不良风气滋生蔓延,也算是苦口婆心。各种管理措施和前车之鉴,更是指向明确。
7.但尽管如此,还是没挡住此次马保国传播的不断升级,各种“擦边球”打得得心应手。这说明一旦有可炒作的灰色空间,只要还没有主管部门的明令禁止,一拥而上似乎成了心照不宣的“行业习惯”,这实在是令人遗憾。像其他网红一样,马保国们终有流量流尽的时候,类似这种现象反复出现,暴露的绝不仅仅是部分平台和媒体机构的问题,如何建设和保持清朗、健康、积极、向上的网络环境和社会心理,是所有网络参与者都需要思考和重视的问题。
8.对于肩负公共职责的平台和机构而言,比流量更珍贵的是口碑,正确的价值观是立身之本。要有责任,更要有品味。话虽是老话,但常说常新。
《马保国,一场审丑狂欢的工具人》
1.2020年末,“耗子尾汁”强势来袭。只看字面,这四个字不仅让人感觉不知所云,还会生出许多扭曲生硬、心理不适的想象,这种感觉恰如其代表的人物和讲述的故事——马保国走红事件。
4.“上至百万粉丝的流量UP主,下至刚进站的‘萌新’,几乎人人都想‘蹭’马保国的热度”“微博粉丝量几乎以每天一万的速度飙升”,即将拍电影的马保国,在通往人生巅峰的路上一骑绝尘。
5.马保国的生意从来不在比赛场上,就像以往的古早网红芙蓉姐姐、凤姐之流,马保国的走红,不过是舆论的又一次审丑狂欢。不管是流传甚广的“闪电五连鞭”视频,还是在“英国开馆授洋徒”的光荣事迹,以及30秒被KO3次,打着大师之名却让传统武术声誉受损的马保国,自然有他的不堪。事实上,被群嘲的确实是马保国,但其实很难说清到底谁清醒,谁糊涂。
6.有人觉得“马保国是个一辈子都在欺骗自己说服自己,也试图欺骗别人说服别人”可怜又可恶的老人;也有人觉得已届古稀之年的马保国早已是个深谙流量即生意的老手,而至于答案到底是哪个,恐怕也没人真正想探究。我们能看的是他出书、收徒开课、参加商演;约架放狠话打擂台;炮轰张伟丽;发表雷人雷语——马保国的生意从来不在比赛场上。
8.但既然是励志,作为一名观众,很想问问导演:马保国的出现励的是什么志?是励志孩子做假把式,还是励志孩子练嘴炮功夫?马老师是“能武”还是能为人“师”?马保国不是一个人,他的身边有徒弟有推手不可怕,有个别的逐臭之徒也不可怕;可怕的是,流量和恶搞能让一群人由黑洗白,进而遮蔽了社会对真实的追求。
9.很多人鄙视马保国,但很多人输给了马保国。说到底,马保国都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是在偶然间他人性中“不堪”的元素被扩大、被观赏,到头来,他顺利成为全民笑点。在这个过程中,数以万计的鬼畜视频显然功不可没。
作为一种圈地自萌的亚文化,无厘头、恶搞是鬼畜视频的本质,本也无须挥起道德的大棒。但是令人不可理解的是,正是在这种把人物形象打碎、重新解构的过程中,马保国这种“伪大师”反而更容易被洗白,不仅重新获得了影响舆论场的强大力量,甚至因为黑红而获利。
10.这本也不意外。在《亚文化:风格的意义之处》伯明翰学派迪克·赫伯迪格这样写道,网络恶搞所代表的只不过是一种狂欢式的仪式,它既可能消失在主导意识的规范下,也可能埋没在商业的收编中……
11.于是我们看到“耗子尾汁”被抢注成了商标和公司;各种带有“马保国”名字的店铺如雨后春笋般注册,其本人形象和语录也被制作成T恤、手机壳等周边产品在各大电商平台上开卖。
12.“整个世界将会展开争夺眼球的战役,谁能吸引更多的注意力,谁就能成为下个世纪的主宰”,当恶搞被商业收编并以积极利益最大化的原则继续存在,如何弥合审丑狂欢对道德和价值观的冲击,让很多人困惑。
13.很多人在对此投去鄙夷目光的同时也不得不承认“输给”了马保国——成年人的体面、舆论场的审丑狂欢,都是这种“输”的代价。不管怎样,争议还在继续,马保国仍旧很活跃,而如果出现下一个马保国,还是奉劝每个人都能“耗子尾汁”。
(2)文化网红的衰落
反观这二十年,中国所有的“网红知识分子”的坠落,似乎剧本都是一样的。
第一代:“样板”余秋雨
1.1991年,余秋雨辞去了上海戏剧学院院长的职务,孤身一人从西北高原开始,考察中国文化的重要遗址。他先后出版了《世界戏剧学》、《中国戏剧史》等一系列学术著作,迎来了学术地位上的腾飞。1992年,余秋雨把考察归来写成的几篇散文,集结成书,做成精装本,就是后来的《文化苦旅》。市场反应非常热烈,首印1万册在3个月内售完。一名北大中文系学子发表了一篇《余秋雨,你为什么不忏悔》,称余秋雨在文革中写过极左文章,说他是“文革余孽”“文化流氓”。余秋雨迟迟不愿作出回应。有人开始调查余秋雨在文革里做了什么,有人开始爆料余秋雨跟两任妻子的私生活……
2.有一次,余秋雨和妻子马兰上街买菜,经过报摊的时候,马兰拽着他赶紧走。他觉得不对劲,在报亭扫了一眼,看到无数惊悚的标题:《余秋雨是文化杀手》、《艺术的敌人余秋雨》、《剥余秋雨的皮》……余秋雨看得脊背发凉。有人说:余秋雨是个完美主义者,他不愿意低头,他觉得低头他就是被判了罪名一样,成为人生的污点。然而余秋雨真正的“坠落”,不来自外人的中伤,而是自身的气量越来越狭小。进入21世纪,他继续写书,文章的格局却越来越小。从2004年的《借我一生》开始,到《我等不到了》,乃至所谓的“封笔之作”《泥步修行》,他用大量篇幅“痛说革命家史”,讲述“我家如何如何”......
3.读者买书是来看文化和知识的,不是来看“你觉得自己有多么重要的”。就像一位读者说的:“秋雨老了,止步不前,但秋雨的读者在成熟,一直在进步。”当余秋雨看到图书已经不能为他赢得可观的影响力和话语权的时候,他开始积极地拥抱新媒体——知识付费。在某付费平台上开设的《余秋雨·中国文化必修课》,获得了将近5000万的播放量,但大部分人都是免费试听后就关掉。人们为20年前的情怀来凑热闹,却很少有人愿意陪一个“过时之人”走到最后。一个73岁的老人,固执地坐在“文化学者”的铁王座上,身边的拥趸早已渐渐散去。余秋雨奠定了中国文化网红的样板。
第二代:于丹,你真的“无辜”吗?
1.1997年,一个24岁的小伙子从北京广播学院毕业,来到北师大教书。系主任见到他,给他布置了一个任务:咱们系有个女老师骨折了,你就每天背她上下班吧。小伙子点点头说:好嘞。他的名字叫罗振宇,而他背上的那个女老师,叫于丹。2006年,百家讲坛的制片人万卫和于丹抱怨,当时正在为解读经典的题材匮乏而发愁,于丹脱口而出:“讲《论语》啊!”万卫当场邀请于丹来讲,于丹笑言:我不敢讲,讲了那些学者还不得骂死我!禁不住万卫“三顾茅庐”式的邀请,于丹试录了一期《论语》,大获成功。从那时起,这个女老师迅速红遍大江南北。
2.同年,于丹的签售会中关村图书大厦举办,排队的人从5楼一直排到了1楼外的大街上,当天签售超过1万册,首印60万册。按照罗振宇的说法,《于丹<论语>心得》这本书的利润,是中华书局成立后,挣的所有钱的总和。然而到了《于丹<庄子>心得》签售的时候,风向发生了变化。十几个穿着白衫的男子,衣服上印着“孔子很着急,庄子很生气”冲进会场,振臂高喊:“捍卫国学!于丹认错!百家争鸣!”清华、北大、中山大学等高校的学子组成了著名的“十博士”,高调发文《我们为何要不遗余力地将反对于丹之流进行到底》,要求于丹从《百家讲坛》下课,向全国观众道歉。他们联合起来写了一本《解“毒”于丹》,指出于丹讲述《论语》、《庄子》当中的诸多硬伤,还有她对经典的严重误读。
3.有学者统计过,《论语》全书与“快乐的生活”有关的篇章,只占《论语》的十分之一左右,于丹全面放大了这一部分,让没读过《论语》的人误以为《论语》主要在讲“怎样过上心灵所需要的那种快乐的生活”。这成了于丹坠落的“第一板斧”。对于“十博士”要求她下课的说法,于丹表示:“现在中国文化需要上课的人,比需要下课的人多。”但是于丹没想到的是,吃麦当劳、肯德基,很快就有吃腻的那一天。2008年,当她再次登上《百家讲坛》开讲时,无论是图书还是讲座,激起的水花已大不如前。2009年,于丹到伦敦讲学,大闹酒店,三天换了三个房间,骂哭了女翻译,女翻译不堪忍辱,辞职离去。消息一出,网友纷纷讨伐于丹。“伦敦撒泼”事件成了于丹坠落的“第二板斧”。2012年,北大昆曲专场,于丹被北大学子赶下台,“快滚,你根本没资格跟台上的先生们站在一起”......
4.于丹尴尬地走向后台,临走时还不忘加上一句“很于丹”的话:“一切尽在不言中。”北大昆曲事件是于丹坠落的“第三板斧”。2018年,“于丹被北师大免职”的消息,人们纷纷庆祝:“于丹跌落神坛!”和余秋雨一样,于丹作为一个文化网红的坠落,不是所谓的“三板斧”,而是她的精神内核,从一开始就出了问题。北京大学的钱理群教授认为,于丹是在公开叫卖“精神安慰剂”。当你“服用”太久,发现屁用没有的时候,你自然会对“卖药”之人心生厌恶——这是于丹“失灵”的真正原因。
第三代:陈果,一堂上了7000万次的“思修大课”
1.复旦大学的思修课老师陈果。她的课堂视频被学生上传到网络,于是,她火了!所有上过大学的人都清楚,思修课是一门怎样的存在。而陈果绕过了这一点,凭着哲学博士的身份,被捧成了“哲学女神”。她的“幸福哲学课”有7326万次播放,她的书在单一网店单本评价人数接近40万,全国销量超过百万册。读完了陈果老师的大作,有人摘录“金句”如下:无知源于知识的匮乏,即弱于“智”。爱像一束光,照亮一切阴霾。真正的正能量是什么呢?那就是你活成了一个光源,你把自己活成了一束光。你不需要刻意跟别人说什么,当你活成一束光的时候,他要是接近你,就是接近光。有人说陈果的说教,连于丹式“引经据典”都免了,鸡汤直接端上来喂给我们。陈果趁着名气暴涨,把自己的上课视频“断章取义”,做成几十秒的金句短视频,发在抖音上,顺便卖书。一卖书,就暴露了她讲的内容是什么层次的。
2.在陈果眼里,什么是幸福?幸福不在于得到多少,而在于计较多少,计较得越少越幸福。最高的成功,莫过于内心的幸福。当世界不值得尊敬的时候,至少我们还可以尊敬自己。不知道于丹看了陈果的书,是会“拈花一笑”,还是“恨得牙根直痒”?当文化网红脚踩“恨天高”,涂上鲜艳的“口红”,她们甚至可以撕掉知识的伪装,直接来一场“思想道德修养”的“马杀鸡”。仿佛今天的我们,不再需要知识,不再需要思考,不再需要真相,他们只需要甜蜜蜜的精神“润喉糖”。
3.知识分子,原本是公众的眼睛,公众的喉舌,站在公众身前,为更好的公共生活而勇敢地质疑、揭露、批判、反思;而今天的文化网红们,已经成了公共问题的遮蔽者,黏在公众身旁,做他们的“知心姐姐”,给他们提供自我安慰的“养乐多”。“幸福只是一种感觉,与贫富无关,同内心相连。”“与其怨天尤人,不如反躬自省。”“人的前途就是命中注定。”“用护肤品、去美容院就是新时代的‘修身养性’。人计较得越少越幸福。”他们安的是什么心一目了然。
4.试问这样的“公知”,能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好吗?所谓知识分子, 是自觉地将人类进步的责任和道义扛在肩上的人。可是今天的知识分子在市场的诱惑下,趋附于金钱和权力,迎合媚俗的大众需求,把自己掌握的文化知识变成兑换权力和资本的手段。他们从书房走向社会、走向媒体以后, 便再也回不了书房。
5.学者布尔迪厄讽刺他那个年代,有一群“电视知识分子”。而今天的中国,是否也正活跃着一帮“网红知识分子”?《反智时代》的作者苏珊·雅各比说:“公共空间中的劣化语言,如同低剂量的毒素,悄无声息地侵蚀着我们的是非观念。”这些掌握着话语权的男男女女,正享受着“公共”带来的丰厚酬赏,却泯灭了“知识”应有的尊严。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娱乐化、幼稚化、鸡汤化、愚民化——难怪《公共知识分子》的作者理查德·波斯纳说出这样的话:“公共越多,智识越少。”我们呼唤一个公共知识分子的黄金时代,我们呼唤真正的“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再次在中华大地上回响。就像2100年前,司马迁在《史记》里写下的那样:千人之诺诺,不如一士之谔谔。
(3)网红:一场平民化的网络狂欢
毫无疑问,“网红”是当下最火热的网络流行语之一。从字面意义上看,“网红”是“网络红人”的简称,但是并不是所有的网络红人都是严格意义上的“网红”。比如,娱乐明星、知名企业家、公共知识分子尽管也可能是网络红人,但是他们通过将传统媒体上的影响力转移到网络上而走红。今天我们所讨论的“网红”现象,指的是以网络作为成名原始渠道的人。你可以说,他们颠覆了一切精英文化所确立的秩序,一些“网红”的表现还很庸俗和无聊,但是你不得不承认,“网红”是互联网所掀起的社会变革中不容忽视的一支力量。
@阳光明媚岁月静好:我对一些“网红”的印象还是挺好的。比如之前那位从200斤减到100斤逆袭成女神的俄罗斯美女,经常分享健身饮食方面的心得。她经过自己的努力收获了荣誉,取得了事业的成功。这样的正能量是能激励她的粉丝的。有的“网红”会化妆、善穿搭、懂时尚,她们通过网络分享自己的技巧、总结,在一个领域中深受喜爱。
@胡波:几年前一位学生问我,“老师,你上不上知乎?”那时,我完全不知道“知乎”是什么玩意,后来才发现这就是个“圈子”,有些“大神”级的用户以其专业的回答,在圈子内赢得了影响力,成为“红人”。对一些“网红”来说,码字并不是为了“有什么用”,重要的是在圈子里获得足够的认同。自由和多元本就是网络文化的主题,对你不喜欢的“网红”,可以主动屏蔽,不受干扰,不被绑架。但也须知,在你眼中的“没有用”、“不务正业”,在他眼里可能就是“好玩”,甚至拥有一众“粉丝”。
@晋囍:感谢网络,让原本默默无闻的普通人红起来,也让人可以多元化选择偶像。“网红”拥有广泛的粉丝基础,并不比通过报纸、杂志、电视等传统媒介红起来明星卑贱。网络人气旺不旺可以有直观的认识。有的明星在网上没多少粉丝,还敢说自己红吗?版面或荧屏上总是被那些老嘴老脸霸占,突然网络上多了一些赏心悦目的新面孔,顿时感觉生活丰富多彩起来。你每天准时守在电视机前看高大上的新闻,我也可以随时拿出手机看平民化的网络直播。
(4)“网红”文化的传播与狂欢
一、“网红”文化意义的传播与消费
玛丽·道格拉斯的“消费的文化意义”预示着消费的不再只是以某种物质的方式来满足需求,而是作为一种文化实践而存在。商品是“用作使文化的范畴可被看见和稳定所必需的”,并促成文化合法性,因而对于商品的消费是伴随文化意义的流通、传递过程。
对于“网红”文化的消费主要集中在这么几个层面:对“网红”(尤其是以身体为资本的女性)身体、颜值外貌、夸张表演、时尚品味等的视觉消费;对文字、段子、歌舞等技能的欣赏性消费;对“网红”所带来的争议事件、不适行为(如炫富) 的围观狂欢消费;对“网红”观点和意义的认同性消费;以及对“网红”作为符号的商品、广告、节目的实际或虚拟的消费。无论是哪种层面的消费,都伴随着文化意义流通:从庸俗、肤浅的视觉文化到批量生产、娱乐至上的快餐文化,再到传统技艺(文学、歌舞等)。
“网红”文化虽产生并得益于大众文化时代的到来,但归根结底,“网红”文化是一种“个性文化”“亚文化”,而对于“网红”文化消费所体现的个人自我个性的实现和表达。正如对于木子美、苏梓玲等围观消费显然与社会主流的文化格格不入,但却为年轻人所追捧,究其原因,恰是“网红”文化的个性特征,满足了后现代年轻人群寻求个性差异,在消费吐槽、恶搞、嘻哈、喧闹、性向、二次元等个性化文化中实现自我满足,并被认定为属于我的、我们的文化。再加上对抗、逆反等心理,使得部分“网红”文化既是会被社会排斥,也不乏拥趸者。有统计显示,“网红”的受众中有73%属于19岁以下的青少年,其个人成长中的伴随着本能欲求、心理需要和归属认定,这也恰是其成为“网红”文化消费者的原因所在。
消费对文化意义的丰富与繁荣也存在一定的消极影响。一方面消费的社会化催生了生产的规模化,而文化生产的批量化,又使得文化意义的同质化。正如本雅明所言,大规模的传播意味着内容被非语境化,内容便失去了“灵韵”。每被复制传播一次,意义就衰减一次。伴随着“网红”文化的工业化进程,“网红”及文化传播内容的生产制造也变得批量、程式化、同质化,这种机械复制的文化形态,如批量的网络“女神”,本质与工业产品无异,必然会降低文化意义的异质和繁荣。另一方面文化工业带来的是娱乐至死,对于低俗娱乐文化的过度消费,必然会催生对应文化的生产,如前文提到的脱敏效果,最终会导致过度娱乐、低俗娱乐,降低整个社会的文化品位。
二、狂欢围观的传播情境
狂欢理论由巴赫金提出,其本质上是一种全民性、自由性的普天同庆。与马尔库塞所宣称的“反叛功能”一样,狂欢是平民大众对于严肃的、正统的精英霸权(权威、等级、财富、性别等)的反叛,“国王”也被打翻在地,小丑加冕成“王”。因而有人称“网红”也是一场平民化的集体创作与狂欢。社会化媒体时代,“网红”成为一种文化意义上的狂欢,因而“网红”文化也是“狂欢围观文化”“民间诙谐文化”,同样表现出强烈的宣泄性、颠覆性、哄闹性与大众性,因而全民狂欢围观构成了“网红”传播的独特情境。
(一)网络是狂欢的“广场”,是全民性、大众性的象征, 网络独特的媒介属性为狂欢剧目与狂欢语言展示提供了舞台
1.网络开放、多元的媒介属性保证了参与主体的广泛性。网络平台造就了匿名的、普通的、民间的“网红”文化狂欢的参与者,使他们可以在“广场”中平等交往、产生共鸣,并以颠倒、嘲弄、戏耍、插科打诨等各种形式尽情狂欢。
2.网络空间的虚拟性、集群性使得网络集群行为具有极强的匿名性、情绪化、暗示传染等特点。按照勒庞等社会群体心理学家的观点,集群传播中,群体行为呈现情绪化、极端化等特征。这就使得“网红” 现象极易引发网民群体的围观、讨论、叫骂、哄闹甚至是网络暴力行为、群体极化现象,呈现出一种群体狂欢围观的景象。
3.网络双向互动的媒介属性保证了参与者在传播地位上的平等性、接近性。梅罗维茨认为距离和有限接触支持了神秘和敬畏,而网络的易得性、接近性却拉近了普通人与权威实际可感的心理距离。詹姆逊后现代理论认为伴随距离感的消失,原有神秘和敬畏会被解构,权威魅力便被弱化、消解了。这也是为何本是“草根”的“网红”得以“加冕”的原因所在。如papi酱,有美貌颜值,却无高冷感,幽默搞怪的大龄女青年形象给广大网民亲切感、可接近感。再加上经常在在微信公众等平台与受众互动,吐槽议题来源于社会热点,贴合网民日常,而非刻意去制造距离,生产神秘感和权威性,这就更易引起受众情感共鸣。
(二)“网红”的诞生是一场网络集聚、争议发酵、围观哄闹的狂欢
“网红”的诞生遵循着一条话题制造、争议输出及狂欢参与者集聚、围观哄闹的常态路径。无论是对芙蓉姐姐等“网红” 热闹、喧嚣的全民围观,有关内容议题争论(疯狂跟帖、灌水) 还是高剪辑率、弹幕等形式都很好的阐释了“网红”文化的狂欢性。以语言符号为例,狂欢的语言充满粗俗化的降格。为了制造狂欢的情境、氛围,“网红”较多以玩世不恭、戏谑的态度,借助网民所喜闻乐见的污言秽语与夸张动作,来炫弄喜剧式的讽刺与夸耀。无论是作为女性的Papi酱还是艾克里里、王尼玛等都是会时常有粗口爆出,极进嘲弄之能事。网络媒体与传统媒体间的互动,又使得“网红”的大众狂欢由网络透射、延伸到现实生活,从而引起虚拟与现实的共振、社会的整体狂欢庆祝。
每种媒介都会塑造与自身属性相匹配的文化景观,网络亦然,“网红”文化作为实质上的草根文化,其为大众狂欢提供了实现路径,因而具有某种文化合理性,这点可以从其流行、繁荣上得以印证。但每一种流行现象存在合理性的内在土壤则应该是健康、向上与大众普遍的价值追求向适应的文化生态和社会价值取向。我们在讨论“网红”现象时不可必要的要正视其中存在的负面标签,如裸露、肤浅、低俗、迎合、无趣、窥视、猎奇等。得益于狂欢围观的传播情境,“网红”得以成为“网红”,但若是这种“狂欢围观”是建立在教唆、无序、极化、(语言)暴力等极端非理性之上,则只能在在浮躁、喧嚣,在破坏网络文化生态之后,黯然退出历史舞台。因而合理的“网红”文化,应该是建立在对积极意义的生产和健康消费之中。
(5)草根的神话,资本的狂欢
1.在“颜值为王”的时代,对于“网红”的界定似乎仅限于拥有青春靓丽的外表并擅长营销的年轻人(尤其是年轻女子)。他们在各种社交媒体之间游刃有余,通过“分享”令人羡慕的生活日常,塑造美好、乐观、鲜明、积极向上的个人形象,聚集了大量的“粉丝”。由此看来,“微博、微信等社交媒体上,任何以人像为基础,拥有一定量的社交资产,而且这些资产具备快速变现能力的账号,都可以成为‘网红’。”
2.在数字信息技术匮乏的20 世纪90 年代,早期“网红”以文笔起家,开启网络文学的先河,在“纯情”的网络时代,依凭才华横溢的文笔安身立命并走红。随着网络技术的发展,成为“网红”的门槛越来越低,为搏出位,各路素人使尽浑身解数。大量恶搞、低俗的图文进入大众视野,在互联网资讯视觉化的浪潮下,“网红”们更会制造视觉冲击和频繁的心理震撼。“网红们成名后积极配合各种商业推广,从单纯的网络社区红到了网络媒体,再从网络媒体进军娱乐圈。同时,网红市场也变得更成熟,从炒作、推广到变现,造星的生态链已经完全专业化。”
4.“网红”界在当下社会掀起了巨大浪潮,“网红”作为亚文化现象理所应当被讨论。社会化媒体时代,“网红”成为一种文化意义上的狂欢,表现出强烈的大众性、颠覆性与宣泄性。在过去,传统明星只能靠电视媒体包装成名,如今的“网红”却是互联网运营的产物。与传统媒体“中心化”的造星模式不同,“网红”的出道不需要等待星探的发现,也不需要专业公司的包装,只要有一技之长,每个普通人都能玩转社交平台,化身“网红”。这种“去中心化”的方式使互联网“网红”群体大幅度超过明星群体。
5.天使投资的徐小平说:“什么是‘网红’?‘网红’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代不需要权威赋权便能够自我赋权的权威。过去这个社会所有节点性的人物都来自其他权威的授权,而在我们这个时代,突然大家发现出现了这样一种人,他好像有权威,但是他的权威居然背后没有赋权。”有些明星一夜之间从默默无闻变成众所周知的“网红”,从素人到明星的蜕变,是互联网时代给予平民最大的实惠,它为任何一个普通人创造了无数种成功的方式。
6.作为实质上的草根文化,“网红”文化为大众狂欢提供了可能性路径。狂欢是对传统精英文化的背离和反叛,是全民性、颠覆性的普天同庆。在机械复制时代,物质文明的高度繁荣并没有带来相应的精神自由,反而使人们陷入一个幽深的精神黑洞,当代人被一团莫名的焦虑笼罩着。这种焦虑是无指向性的,当这种焦虑感累积到一个特定的临界点时,人们便会对“意义之网”产生怀疑,甚至对自身的存在产生怀疑。在追求和享受高度的物质文明的同时,人们丧失了心理和情感上的归属和认同,而具有全民狂欢属性的“网红”文化似乎为人们寻找身份定位提供了可能性。
7.“网红”根据自身特质聚集了一批趣味相投的“粉丝”,“粉丝”经由“网红”这一介质进行对话、意义的生产和输出,从而创造出带有鲜明标签的群体性文化。如,文风火辣的咪蒙显然与主流的社会文化格格不入,却广受年轻白领的追捧。究其原因,正是由于咪蒙这种吐槽式的个性化表达,满足了后现代年轻人追求特立独行的个体差异,在消费吐槽、喧闹、二次元等个性文化中获得自我的满足和身份的认同,并生产出属于我们的、我的文化。
13.在商业策划和资本运作的推动下,利用时下最新潮的社会媒介为“网红”贴上“个性化”的标签,将“网红” 新人迅速推向舆论的尖端。无论是富有才华的同道大叔 还是搞怪技能超好的艾克里里,或者是意外走红的奶茶妹妹,他们的走红都并非巧合,极具代表性的“良辰”, 便由强大的幕后推手(“网红”经济公司等)操控。诸如此类的“网红”势必在这股资本浪潮中制造声势浩大的“网红”经济。
14.然而,在庞大的工业体系中,“网红”不过是资本浪潮的助兴剂,是资本运作的牺牲品。一方面,“网红” 在微博等平台上构造出“美好”的形象,使大量“粉丝” 信以为真并为之倾倒,自我的主体意识逐渐被边缘化。被“网红”孵化机构培养出来的一大批“网红”,统统拥有同一张脸:大眼睛、欧式双眼皮、高鼻梁、锥子脸。她们长相甜美、气质清纯,让人不由自主产生一种保护欲。脸谱化的自我角色、具有欺骗性和迷幻性的生活景观,使得“网红”们不自觉地被当代媒介操控,只能在身份幻象和真实身份的错位中困厄与挣扎。
15.另一方面,“网红”经济作为大众与“网红”之间的“欲望中介”,给予受众一种虚幻的满足感。于“粉丝” 而言,他们在“凝视”网红角色的精美包装时,往往会从内心深处产生愉悦感,从而生出对网红“精致”“奢华”生活的渴望。这些流水线上批量生产的衣服作为表层的视觉外观,借助媒介的“时尚化”运作和资本的巧妙包装,呈现出令人无法抗拒的诱惑力,绽放出一种世俗化的希冀——不能过上“网红”们“精致”“奢华”的生活, 却可以依靠“网红”们那些漂亮而不昂贵的衣服获取认同感。
(二)因果与反思
(1)“网红”为什么这样红——关于网红文化的讨论
1.网红的共性是通过传递价值观和生活态度来潜移默化地影响粉丝,价值观同频的人群借网红聚集成一个社交团体。“信任困境”是网红文化的通病,信任是影响力的基础。是博眼球获得短期收益,还是踏实修炼锻造个人影响力,将成为未来几年内网红群体优胜劣汰的分水岭。网红是文化现象,也是经济现象。作为大众文化的网红产业,也促进了经典文化的传播,通过降低门槛拉近经典文化与大众的距离。让经典文化不再“高冷”今年上半年,一档叫做《艺术很难吗?》的脱口秀节目在优酷热播,成为国内第一个艺术类脱口秀。其主播“意公子”也迅速晋身网红,以其浅显直观的讲解和异常幽默的调侃赢得了无数粉丝。《艺术很难吗?》的走红绝非个例。
2.同样红火的脱口秀,我们还可以列出一大串:《罗辑思维》《樊登读书会》《晓松奇谈》《雪枫音乐会》……历史、文学、美术、音乐、经济、科技、收藏,它们几乎席卷了每一个文化领域;从优酷、喜马拉雅FM到微信,它们几乎覆盖了所有互联网平台,有的还开发了独立的APP。近年来,面向大众的经典文化传播,可谓高潮迭起。这一方面是因为,随着社会的消费升级,文化艺术消费的需求持续升温,不少人从中看到商机。另一方面,互联网(尤其是移动互联网)所搭建的信息高速公路,大大降低了知识的门槛,使一些“高大上”的文化艺术变得触手可及。两者的碰撞,恰如金风玉露一相逢,催生了一批文化类脱口秀和主播型网红。
3.他们通常出身草根,深谙网络传播之道,言辞幽默犀利,并且都有极其鲜明的个人风格。如果将易中天、于丹等人看成是第一代面向大众的经典文化传播者,那如今的意公子等网红主播,无疑是第二代:第一代传播者以电视媒介为平台,都是专家学者,这种传播重在“传授”,带着一种启蒙式的、高高在上的味道。第二代传播者以互联网为平台,没有身份门槛,他们的传播强调“分享”,与观众平等相待。这种从以“我”为主到以对方为主的氛围,与互联网用户体验不谋而合。前者是单向传播,节目形式也比较单一——基本上,专家们并未针对电视媒介的特性来打造内容,只是将他们在大学讲的课、做的讲座搬上荧屏。后者是双向互动,节目形式也相对多样化,还时常举办线下活动。
4.不止草根网红,一些专家也加入这股传播热潮:如经济学家吴晓波创办的《吴晓波频道》,上海音乐学院副教授田艺苗开设的《古典音乐很难吗?》等。他们主动调整传播模式,努力适应互联网语境,如《吴晓波频道》中负责插科打诨、“二次元”风格十足的“巴九零”,又如田艺苗“穿T恤听古典音乐”的口号,其实都是在做同一件事:将原本“高冷”的姿态降低,拉近知识与人们的距离。不难看出,草根出身的网红主播受限于自身的知识储备,往往偏向于最基础的知识普及,受众范围更大,传播效果更好;专家型网红则提升了节目的整体水平,也满足了人们的进阶需求。文化是一种生活方式。
6.有人批判网红文化肤浅、无聊,哀叹精英文化正在空心化,本质上是对社会现象娱乐化的质疑。其实,网红文化算不得洪水猛兽。很多网红缺乏优质原创内容生产力,靠高颜值和出位言行红不过两三天,便被互联网的自净功能淘汰。这种自净功能来自人们对真善美的追求,网络热词“三观正”就是这种内心驱动力的体现。能对大众构成深刻影响的,不是直播间里的锥子脸美瞳娃娃音,而是有内涵、三观正、能输出价值的网红。原创内容外延很广,可以是文字、音视频,也可以是生活方式和生活态度,而这些正是网红的文化价值所在。时代斗转星移,网红前仆后继。
7.就个体而言,网红是快消品。因为良币驱逐劣币,市场的倒逼会使很多不合格的网红被淘汰。前些年因新闻事件不经意走红的大衣哥、天仙妹妹如今难觅踪迹。同为炒作型网红,芙蓉姐姐瘦身成功,微博言论还不乏小智慧,扭转了舆论形象;凤姐则转身成为某新闻客户端的主笔,还加上了天使投资人的身份,加上其独自一人在美国奋斗的励志故事,如今人气颇高。如果不跟随平台和用户一起成长,网红很快就会被取代。
8.今天人气最高的网红群体中,读书界的罗振宇、财经界的吴晓波、投资界的徐小平、留学教育界的俞敏洪、科技界的罗永浩、写“鸡汤文”的咪蒙,无一不是有个性、有原创内容生产能力的达人。尽管一些网红身上存在争议,但不能否认,他们的共性是通过传递价值观和生活态度来潜移默化地影响粉丝,价值观同频的人借网红聚集成一个社交团体。偶像(网红)和粉丝之间没有仰视与被仰视,只有建立在信任和默契基础上的社交活动。
9.“信任困境”是网红文化的通病,那些率先获得粉丝信任的人,将成为第一批形成个人品牌的网红,而信任正是影响力的基础。是只想博眼球获得短期收益,还是踏实修炼锻造个人影响力,将成为未来几年内网红群体优胜劣汰的分水岭。网红文化的核心是人性,人性天然向往美好。互联网一日千里,网民代际不断更迭,文化样式将更加丰富。无内涵的网红不能填补大众追求梦想的饥渴,肤浅的网红也不会拥有较长的生命周期,这不只是网络文化规律,这更是自然规律。从赢得注意力到产生影响力,网络人气比拼最终靠的还是修身齐家的自律和治国平天下的情怀。
(2)拮据又虚荣造就年轻“网红”
1996年出生,在微博加V认证为“时尚达人”的莫晴(化名),是众多网友眼中典型的“网红”。她的微博首页铺满了自己复古风格的性感写真,置顶的照片中,能明显看出她有着过于瘦削的下巴、过于开阔的眼角,并戴着夸张的美瞳。
莫晴大部分微博内容都是产品推荐,间歇夹杂着“休假,放松”和“占卜”等日常细节。虽然显示她有近9万多粉丝,但每条微博的评论基本在200条以内,且多是些类似“赞”、“好美”等简单而机械的语句,发自一些和她同样风格的博主。
莫晴说是因为家里的条件,迫不得已才做兼职。“YY平台、龙珠平台等我都做过,还参加过‘瑞丽之星’等大小模特比赛。要是不赚钱,应付在学校的花销,我都很困难。”她说自己在南通读大学,在老师眼里,她属于家里很有钱的类型。“申请助学金的时候他会反问我。但我不愿意说什么,想靠自己”。
莫晴在微博上都以个人名义接商业推广,一般一种产品的广告费是1000元起,据她讲,很多代言会主动通过私信找上门来。“每个月的收入并不稳定,1万元左右吧,毕竟还在上学,没有那么多时间。年底可能会有公司和我签约”。
记者发现,从本月初到现在,她的微博上已发出了六七条产品广告,从精油、鞋子、手机壳到螺蛳粉等都有。 提到“网红”的称呼,她觉得自己还算不上“红”,“也就是多了点粉丝,认识了很多朋友”。相较于从前的样子,她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改变。“我觉得就这样和大家分享生活点滴,想各种搞怪方法逗大家开心,挺好的”。在我们快要聊完的时候,她发了一张自己刚买的搞怪面具图给记者看,“我下午直播要用,有意思吧”。
(3)越无聊越网红?专家:网络传播中主流不再明显
1.最近,一个名为“主要看气质”的游戏在朋友圈爆红,成为网络中火热的新词,和以往大多数网络潮流一样,无意之间的事情,最终演变成一个走红网络的事件。起源荒诞不经,意义付诸阙如,流行稍纵即逝……盘点这些年来网络上流行过的词汇和现象,大多都没有特别值得记忆的意义,但偏偏就能触动人们的神经,让人参与其中,乐此不疲。“你妈喊你回家吃饭”、“就是这么任性”、“duang”、“打酱油”、“你捐一百我捐一百”,再到今天的“主要看气质”等等,莫不如此。
2.流行之时大都乐于参与,但流行过后,也总是风过无痕,这是现代社会的特征,还是网络时代的表现?有批评认为,这些流行的词汇、疯传的游戏、火热的事件,可以冠以“无聊”的标志,并成为互联网时代的“主流”。
究竟是不是无聊?或者是不是越是无聊就越能爆红?互联网时代的传播,又该如何看待和应对?无中心的网络传播。“无聊”其实是一个很难判断的事情,每个人的思想都独一无二,是否有意义,判断的唯一主体只有自己。所以,对于外部事件的判断,其实很难有标准可言,著名学者、中国社科院哲学研究所研究员张晓明说:“即便是从群体的角度来讲,不同环境、不同时代、不同经历的人也有不同的感受,一茬人有一茬人的兴趣,比如看电影,《泰囧》、《夏洛特烦恼》这些,年轻人看得乐不可支,但是我看,就不觉得哪里可笑”。
3.而在网络时代,每一个的兴趣和判断被清楚地表现了出来,张晓明说:“网络传播是一种平面化的传播,无中心的传播,广电纸媒的时代,是一个中心发布,所有人都是接收者。网络时代则不同,网络传播中,谁都可能成为发布的主体,因此,许多亚文化也可以得到传播,而且人人都能参与其中,既是接受者也是传播者。它的结果之一,就是小规模的圈子化、小群体化,主流不再明显”。
5.并非所有的事情都要有意义,而且意义的标准也不再只有一个,张晓明说:“我不太赞同用无聊这样的词去形容这些网络现象,无聊是带有贬义色彩的,而亚文化未必就是不好的。比如‘打酱油’,最初说的那个人,可能就是随口一说,没什么意思,但是在后来的传播中,成为了固定的意象。再比如日常的娱乐,在传统的价值中判断,看起来是无聊的,但它的背后有它反映社会、批判社会的意义”。
6.从传统的价值至上、意义至上的社会,到现代社会,多元的价值代替了单一的价值。张晓明说:“传统社会中的价值,或者说主流价值,往往都是某些特定的价值,通过自上而下的灌输成为社会的主流,这其中一方面是强行灌输而成,另一方面本身也有许多虚假的东西。而互联网时代,是价值多元的时代,灌输的东西就会显得不那么顺畅,许多自发形成的潮流、价值,从主流看来,就好像是杂音,没有意义。但是事实上,杂音也是对主流的一种批评,同时更是创意的表现。一般来说,创造性的东西往往不会成为主流,因为主流只和批量的复制有关,而创意总是具有独特性的”。
7.现代社会鼓励创造、创意,而并不以单一的价值为尚,张晓明说:“一般来说,主流非常强大的时代,一方面会排斥无意义的东西,或者排斥主流价值之外的价值,另一方面,会造就庞大的缺乏自我意识的群体。现代社会也好,后现代也好,还是世俗社会也好,需要的是多元、多样的价值。事实上,这也是市场经济本身的特质。市场经济否定单一的价值,需要多元的思想,它本身就是在多元的竞争中发展而来的,而且多元的形态往往更加稳定。” 主流也要学会竞争。我们正处在社会转型的时代,转型的不仅仅是发展模式,也包括观念、思想,张晓明说:“对传统的批判是转型时代必然出现的事情,这其中可能会有一些没有意义的甚至是消极的东西,这是转型时代的特点,也是社会走向更加开放和多元的过程”。
8.从单一价值社会转型为多元社会,并不意味着不需要主流价值,而是主流价值的产生方法发生了改变,张晓明说:“在多元社会中,也会有主流价值,但是主流的东西不再是以前那种灌输性的,而是在竞争中诞生。市场经济时代,并不仅仅只有物质的产品需要竞争,精神层面的思想、观念也得在竞争中逐渐均衡、实现共识。而在竞争和均衡中最终形成的这个共识,往往更具有生命力,更加稳固”。“一呼百应,众口一词”,“人同此心,心同此理”的现象,在现代的社会中,显然已经很难再被复制,价值多元才是现代社会的特征,而打破单一价值,实现价值多元,互联网的重要作用毫无疑问,张晓明说:“新媒体是实现思想竞争很好的工具,这和它的特质有关”。
9.互联网带来了更多的表达空间,更加便利的表达方式以及更加快捷的传播途径,打破了单一的传播模式,让原本只是信息接收者的人们,成为表达的主体,成为发布者、传播者以及批评者,最终使得思想观念的多元有了实现的可能。张晓明说:“以前是一个发布中心,大家被动接受,而很少有表达的空间和渠道,但是新媒体让每个人都可以成为信息的发布者,让每个人的观念和思想都有表达的空间,这个过程中,或许有单纯的吐槽,或者只是随口一说,但这有什么关系呢?同时能够成为网络热点的,能够获得许多人认可的,可能并不是没有意义,说‘打酱油’的那个人,说的时候可能是无心的,就是随便说说,但是后来给这个词赋予意义的人,把它变成某种意象的人,就一定有批判精神。所以说,这是一个好事情,说明了社会的进步”。
(4)“网红”时代,我们需要怎样的偶像
从雷锋、赖宁到李宇春、马云,不同的时代有不同的偶像,不同时代的人对偶像有不同的态度。有的人对偶像膜拜,有的人对偶像止于欣赏。你或许不知道,偶像原本不过是用木头或泥土等制成的人形;你应该知道,现在活跃在各种舞台上的偶像,无不经过打扮和包装。新媒体时代,偶像从神坛上走下,粉丝也可以在一夜之间制造“网红”,种种喧嚣之上,什么样的偶像才真正具有感召力,又该如何打造主流价值观的偶像,恐怕是一个值得沉思的问题。
@零落的星星:偶像代表着榜样的力量。小时候,我碰到难处总免不了抹眼泪,母亲就会说,孙悟空就不会哭哦。人天生就有模仿的能力,对接触的事物如此,更不要说对于偶像了。我们总会寻找偶像的闪光处,并不断加强自己对偶像的仰慕,这种价值符号的不断强化,一方面能够用偶像的优点来同样要求自己,另一方面,这种强化过度,就会失去理性。
@宋潇:偶像只是我们内心价值观的寄托,儿童喜欢动画片中的某个英雄,青春期少男少女喜欢某个韩国明星,老年人钟爱传统曲艺家……如此种种,都是我们对完美主义的一种向往。虽说“偶像”二字可能越来越趋向贬义,但是并非一文不值,无论是《太阳的后裔》里面的宋仲基,还是《来自星星的你》里面的都教授,或者说是赵本山、宋丹丹、冯小刚等明星,都是一种情感寄托。
@柳重路:记得读高一时的第一堂语文课,老师问同学们的各自偶像是谁。我站起来说是鲁迅先生,那一年我15岁,喜欢读鲁迅先生的文章。从那时起,我心中便萌发以后当一名作家的想法。一晃十多年过去了,虽然没有成为职业作家,但读书和写作的兴趣至今保留。去年我从新闻系毕业,鲁迅先生的这种偶像精神,始终在激励我,朝着我的“新闻理想+作家梦”不懈努力和奋斗!
(5)除了“网红”还有什么能够崇拜
1.在《咬文嚼字》编辑部发布的2015年十大流行语当中,“网红”一词赫然在列。网红,“即‘网络红人’,被网民追捧而走红的人”,这十五个字的解释,一方面成为“年度十大流行语”解词中最为简短一个,昭示着这个名词的普及程度,已经无需过多的解释;另一方面,在这个只做词义解释,而回避价值判断的释义里,也恰恰暗示了网红文化背后丰富而杂糅的社会心理与时代精神。
4.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新闻带来的热度转瞬即逝,最终能够在信息流涌动的网络空间维持影响力的,没有从天而降的意外,都是苦心经营的成果。想要红一阵子,一张手捧奶茶的清纯照片即可,而想要红一辈子,则需要持久的网络曝光与信息输送。
5.“网红”为粉丝们提供的,不只是一张美丽的照片,而是一种生活的想象,一种超越平凡与庸常的想象。因而,当95后的年轻人大胆而直白地说出“我想当网红”的时候,他们表达的也并非只是对于整容、出名、拜金的顶礼膜拜,而是对那种看起来轻松又高端的生活的向往。而对于人生路刚起步的他们来说,成为“网红”,似乎是最简单便捷的一条道路。
7.我们到底应该追求什么样的“网红”呢?值得注意的是,最近有媒体发布一系列女科学家精心装扮、认真拍摄的肖像照、工作照,一样以微博7万余次转发、微信10万以上阅读获得了潮水般的追捧。“女科学家”“女学霸”那种呆板、无趣、容貌欠佳的刻板印象被彻底打破,或许比不上明星的大眼睛,或者“网红”的锥子脸,但她们的笑容,和实验中得出的数据一样漂亮,她们的身姿,和推导出的公式一样优美动人。不同于上一代对偶像的苦难化讲述,这些照片和故事,为人们塑造着新的生活想象:用才智与勤奋,可以获得美满幸福、受人尊敬的生活。她们,是这个物质充裕时代真正值得崇拜的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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