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策|合理调节过高收入,三重分配改革稳步推进

文丨杨帆 于翔 刘春彤 遥远 联系人：郑辰

▍共同富裕内涵再度明确，三重分配为主要抓手。

近日，《求是》刊发了总书记《扎实推动共同富裕》的讲话，这是总书记2021年8月17日在中央财经委员会第十次会议上讲话的一部分，对共同富裕的内涵和抓手进行了更加明确的阐述。文章强调“构建初次分配、再分配、三次分配协调配套的基础性制度安排，加大税收、社保、转移支付等调节力度并提高精准性，扩大中等收入群体比重，增加低收入群体收入，合理调节高收入，取缔非法收入”。未来初次分配、再分配和三次分配这三重分配改革预计将稳步推进。

▍初次分配对居民可支配收入贡献超过85%，改革牛鼻子在于健全对劳动、科技、土地等要素合理的市场化评价和报酬分配机制，但劳动报酬比重的提升与产业结构和产业链分工密切相关，其改善或需时间。

文章强调“推动更多低收入人群迈入中等收入行列”，其中主要依靠初次分配的提升。初次分配是通过市场机制实现的，劳动力、资本等生产要素通过市场竞争获得的报酬，目前占我国居民收入比重的85%以上，对居民可支配收入起决定性作用。然而我国市场经济体制尚不完善，现有的初次分配机制存在扭曲要素报酬问题。未来改革的关键在于提高初次分配中对中低收入人群的分配比重，需要：1）推动产业转移并破除要素流通障碍，促使劳动要素的价值得以充分实现；2）强化以产权为核心的科技要素市场化评价和分配机制；3）释放农村土地要素活力，帮助近八亿农民实现增收。

▍再分配重点或在于税制改革，综合考虑可行性与必要性，我们认为文章提及的税收改革进度或有先后之分，其中消费税调整、房地产税试点推广等或于近期出台，而全国房地产税立法、证券资本利得税等或徐徐图之。

• 消费税征收端后移稳妥推进，重点或在2019年试点的珠宝玉石等。文章强调，“要加大消费环节税收调节力度，研究扩大消费税征收范围”。从扩大消费环节征收角度看，2019年11月消费税即启动改革，将“高档手表、贵重首饰和珠宝玉石”等纳入试点，推动征收端后移以充实地方税源，预计后续改革试点将加速落地。我们测算2017年的消费税中，烟草贡献约5成，成品油贡献约3成，汽车贡献约1成，试点行业税负贡献较小，或重在为消费税改革摸索经验。此外，未来消费税或增加征收范围，从共同富裕的角度考虑，可能更加偏向奢侈品领域。

• 房地产税试点推广概率较高，但全国性立法则应徐徐图之。文章强调，“要积极稳妥推进房地产税立法和改革，做好试点工作”。无论是从财产性收入征税的角度，还是从土地财政发展的角度，房地产税的加征都是必然趋势。但截至目前，房地产税法仍未被列入2021年立法计划，5月11日四部委参与的房地产税改革试点工作座谈会中，参与者是人大预算工委而非负责立法的人大法工委，或也说明房地产税的全国立法及施行尚需时日。特别的，我国面临的经济形势错综复杂，不稳定性、不确定性显著上升，房地产税的全国立法及施行可能导致房价大幅下跌，进而引发系统性风险。预计后续房地产税改革将以地方试点为主稳步推进，上海、重庆已有房地产税，但整体改革效果不佳，未来或进一步深化：1）加强征管力度以减少应缴未缴，让居民更多感受到“持有税”的影响；2）适度增加房地产税的征缴范围，加大覆盖力度。当然，房地产税的征收预计仍将有包括豁免面积、价格折扣等条款，其推进将十分稳妥。此外，除了已有的上海、重庆以外，预计房地产税改革试点城市名单将不断扩充，深圳、海南两地作为特色社会主义先行示范区和自由贸易港，或为改革排头兵。

• 资本利得税是重要发展方向，但短期内出台概率很低。文章强调，“要合理调节过高收入，完善个人所得税制度，规范资本性所得管理”。个税方面，由于目前国内缴纳个税的人群仅2800万人，占比较低，同时居民收入差距更多来自于财产性收入而非劳动收入，因此未来应更多转向财产性收入征税，个税更多需要进行合理的档位调节。资本利得税方面，考虑到当前我国证券市场仍处于初步发展阶段，证券资本利得税的加征一方面对于税收贡献较小，另一方面也不利于直接融资的发展，我们认为短期内出台概率很低，未来或更重在“规范”。

▍三次分配重在主动性与选择性而非强制性，未来政策或进一步出台税收引导等政策鼓励其发展。

与初次分配和二次分配不同，三次分配具有其特殊的主动性与选择性特点，并非由利益驱动或公权力强制。文章强调，“要加强公益慈善事业规范管理，完善税收优惠政策，鼓励高收入人群和企业更多回报社会”。目前针对公益捐赠的税收优惠主要包括《企业所得税法》规定的“在年度利润总额12％以内的部分，准予在计算应纳税所得额时扣除；超过年度利润总额12％的部分，准予结转以后三年内在计算应纳税所得额时扣除”，以及《个人所得税法》规定的“捐赠额未超过纳税人申报的应纳税所得额百分之三十的部分，可以从其应纳税所得额中扣除”。未来我国将建设和完善第三次分配的政策体系，一方面，或出台法律法规和配套政策以健全捐赠制度，促进公益慈善事业的规范化和可持续发展；另一方面，政策或体现对公益慈善捐赠予的鼓励和支持，与三次分配相配套的实质性税收优惠或将进一步出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