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城的历史文化积淀到底有多久?(上篇)

发布于 2021-09-06 0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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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城县具有悠久的地质文化和复杂的地形地貌,然而,赤城县境内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人类活动呢?

成书于乾隆十二年[公元1747年]的《赤城县志》记载赤城“素为边塞卫地,数千年来,华而夷,夷而华,兵燹频遭,沧桑屡变……兴废无常”,事实果真如此吗?

从“茹毛饮血”到“刀耕火种

考古证实,我国有人类活动的历史可上溯至约近二百万年前的“泥河湾”时期。泥河湾,是世界著名的古人类文化遗址,位于我市阳原、蔚县以及山西的雁北地区。其中马圈沟遗址位于阳原县大田洼乡岑家湾村西南。2001年,河北省考古队在泥河湾的马圈沟三期文化层遗址进行发掘时,惊现出200万年前古人类“进餐”的场景—在发掘探方的南部区域,散落着一组以象的骨骼为主,间有石制品、动物遗骨和天然石块,且多数骨骼上有砍砸和刮削的痕迹。生动地展示了古人类群食大象,刮肉取食、敲骨吸髓的情景。据此,考古学界推断:“包括我国在内的东亚地区,大约在200万年以前,就有了古人类的活动。”

世界古人类学研究资料认为,人类起源于非洲,已知最早的旧石器发现在埃塞俄比亚,距今约233万年。而我市泥河湾马圈沟三期文化层遗址发现的史前古人类使用石制工具“敲骨吸髓”进餐的场景,距今约有二百万年的历史,说明在世界上,除非洲以外,泥河湾也是人类起源的另一处“家园”。

人类从起源到走进现代科学社会,经历了一个从蒙昧到文明的发展历程。期间,人类对火的认识、使用和掌握,是人类走向文明的标志。考古学证明,距今大约100万年前的“元谋元人”和距今50万年前的“北京人”都留下了用火的痕迹。火的使用,使人类结束了“茹毛饮血”的时代,走进了熟食的生活。熟食,可以减少疾病,促进大脑的发育和体质的进化,是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事情。继火的发明和使用之后,原始农业的出现,则是人类发展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又一重大事件。因为原始农业的产生,让人类吃上了“粮食”和“蔬菜”。“粮食”和“蔬菜”走进人类的生活,除了扩大人类的生活范围,提高了人类的生存能力以外,最重要的价值,在于丰富了人类的营养物质,进一步促进了人类大脑的发育和体质的进化,推动了人类社会的发展。

考古资料显示,我国原始农业的萌芽,大约距今有1.5万年的历史,比较成熟的农业生产活动也有一万多年的历史,这是学术界比较公认的看法。然而,相对于全国来讲,我县是深山丘陵区,境内山多地少,交通不便,素有“八山一水一分田”之称。在这样的自然环境中,我县久远的过去是否存在远古人类活动的遗迹?是否具备原始农业产生和发展的条件呢?

多年来,笔者坚持不懈且乐此不疲的一项事情,是业余时间到田野里进行考古调查。在十多年的调查实践中,发现了县境内遗存有大量的远古人类活动的遗迹,其中也不乏原始农业的遗迹。据此,笔者主观认为:约在距今一万年前后,我县境内已经有了比较成熟的农业活动。

我县许多农村,在坡度比较舒缓的山上,往往保留有一些原始的地块,这些地块至今不生长灌木,蒿草也长势不高,因此当地农民称这样的地块为“二荒板子地”。

在“二荒板子地”地块与地块之间,往往间隔有大小不一的地堰。由于坡度原因,地堰与地块之间形成一定的高度,因而产生了横的截面和地层关系。在地堰的横截面里,南永庆王卜盖子梁“二荒板子地”地堰出土的原始石刀很容易找到比较原始的“石器”。这些“石器”有残器和完整器之分,无论是残器还是完整器,都保持了自然石的原貌,显得十分粗糙、笨拙,但人工加工和使用的痕迹十分明显,有别于旧石器时期的石器,但又不及新石器时期的石器。旧石器时期的古人类还没有学会娴熟地制作石器,人们在狩猎、采集或集体进食的过程中,为了有利于劳动,有可能顺手捡到一块比较坚硬的自

然石,在别的石头上用力磕开,便形成了锋利的刃口,人类便利用这一锋利的刃口来切割食物,方便生产和生活的需要。而笔者在那些黄土深厚的“二荒板子地”的地堰横截面里发现的石器,普遍都有一定的形状,如:石刀、石镰、石铲、石磨盘等。但这些“石器”来自河川,是古人将其“采集”至坡地上,利用自然石被河水长期冲磨形成的形状和光滑度,略加人工修琢,便投入至原始的农业活动中去。石刀,用于砍斫灌木的根系,开垦土地,形成便于耕作的农田;石铲,用于锄地,疏松土壤;石镰,用于掐去谷穗,收割黍谷;石磨盘,用于搓去黍谷的糠壳,得到粗糙的黍米。诸多信息表明,使用这些“石器”的古人类,相对于旧石器时期的人类的智力有了明显的提高,制造和使用石器的欲望和能力大为增强,但还没有学会对石器进行精细加工,更不会进行磨制。据此推测,这些古人类,有可能已经摆脱了“茹毛饮血”的时代,进入了“刀耕火种”的文明时代,其时间应该在距今八千至一万年之间。

我县许多山村的山地都有“二荒板子地”,其中以白河流域的云州、赤城、样田龙门所为多,以云州及其边乡村最为典型。南永庆,是云州乡猫峪村的一个自然村。2012年5月3日,笔者在南永庆村的一个叫“王卜盖子梁”的地方进行田野调查,在“二荒板子地”的地堰里,采集到两个石刀和两个石镰。只有一个石刀是完整器,其他的都是残器。完整的石刀,长35厘米,背儿厚6厘米,背儿至刃宽95厘米。石刀为青石,比较光滑,但不是人为磨制,而是河水冲刷自然形成。石刀伤痕累累,人为使用痕迹明显。略有历史知识的人,都能看得出它是一件古人使用的石器,但多数人也许不清楚其功能何在。

2008年,云州乡沙古墩位姓康的农民放牛时,在南沙沟一个叫窑场的地堰里,发现了石磨盘。2012年7月,笔者购得此石磨盘之后,于7月18日,连续数日到南沙沟进行实地考察,在原始地块地堰的地层里发现了一个更为原始的石刀,此石刀比南永庆发现的石刀看上去更为古拙,自然石形态更为明显,也许有人不会将其认定为石器,但它的的确确就来自黄土层比较

深厚的地堰里,刃口处使用痕迹明显,确系石器无疑,否则,又是谁将其搬运至山上掩埋在地堰的地层中呢?样田乡梁家沟村有山神庙梁,其上保留有大片远古人类耕种过的原始地块,在一坡度较缓的地块内,发现了远古人类露天堆烧陶器的遗址。遗址大致为椭圆形,昔日,因反复在此“堆烧”,地层被烧成焦土,因而,保留至今。

事实上,远古人类的生存十分讲究自然条件其中水源、森林、坡地、黄土、石头,是必备条件。

水和黄土对于古今人类的重要作用毋庸细说。森林,是古人狩猎、畜牧极好的场所;石头是制造劳动工具的天然材料;坡地是原始农业的发生地,对于古人来讲尤其重要:因为劳动工具的简陋,古人从事山地耕作时,需要自上而下进行,这样,主观上减轻了他们的劳动强度,而客观上却破坏了环境,造成了水土流失,也就是说,自然环境自原始农业产生的那天起就开始遭受人为的破坏。远古先民们每开垦一块农田,要将黄土深厚、灌木丛生、坡度舒缓、视野开阔的山地作为首选条件。他们在这样的山地放火烧毁灌木丛,再用石刀砍斫干净灌木的根系,然后疏松土壤,形成农田。正是远古人类砍斫干净灌木的根系,实施自上而下的耕作方式,因而造成大量的水土流失。他们年年疏松土壤,疏松的熟士年年随雨水而流失,裸露出的是结构紧密的生土……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当他们耕种的农田水土流失到“寸草不长”的时候,他们便举家迁徙,到另外一处适宜他们耕作的地方“定居”。

他们在迁徙的过程中,那些笨重的石器,无力带走,被弃置在农田的地堰边,天长日久,石器被流失的水土,冲刷、掩埋在地层中,这便是在这样的地块中,之所以容易找到石器的根本原因。远古的人类虽然迁徙而去,停止了对山地近于“掠夺式”的耕作,但水土流失照例进行,雨水冲刷去地表的“熟土”,裸露出的是僵硬的生土,灌木根系无法植根其中,植被始终难以在这样的地块恢复,因而直至今日,远古人类耕种过的农田,植被稀少,灌木不生,形成了当地农民所称的“二荒板子地”状态。

其实,破坏自然环境并非近代始,保护自然环境是古今人类共同的责任。


孙登海,1957年2月,出生于赤城县龙门所镇深沟村。1974年10月参加教育工作,大专学历。先后任教师、教育股长、教研室主任、督学、县职教中心副校长、党支部书记等职。业余时间,喜欢地质、考古、收藏、摄影、户外运动等,为中国收藏家协会会员、张家口市民间收藏协会理事、赤城县文史研究会理事。

2001年开始,对赤城县境内的地质资源和古文化遗址进行调查,编撰、出版了著作《追寻远逝的民族一一山戎文化探幽》(北师大出版社),并荣获张家


转自:畅游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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