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生门》|到底是社会的恶摧残了人的善,还是人的恶灭绝了社会的善.
发布于 2021-09-12 19:18
我曾听说住在罗生门的恶鬼，因为害怕人性的残忍而逃走。
——芥川龙之介
罗生门，人世与地狱的界门，事实与假象之别。
连年的灾祸席卷京都，整个京城因此破败不堪，无人修缮的罗生门也早已是野兽来栖，盗贼入住，死尸遍地的景象。一个仆人坐在罗生门前，多年的雇主打发他出门，实际也是因为京都的衰败而无力再雇佣他。无处可去的仆人此刻正焦急的设法筹措明日的生计。“除非当强盗”一个歹恶念头从他心里冒出，可是他又一时无法给予这个念头积极的认同。
仆人正寻觅今晚栖身的场地，却不料死人堆中蹲着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妇人，点着微弱的灯光，一根根拔下地下女尸的头发。仆人心中顿时升起对老太婆的憎恶。他抓起瘦成皮包骨头的老妇人，用刀逼问她为何要拔取死人的头发。妇人胆怯的答到说是为了拿去做发髻，以维持绵薄的生计。她一手扔攥着刚从女尸头上拔下的长发，低声嗫嚅的说道。
“不错，拔死人的头发这事不知有多么糟糕。可话又说回来，这些死人个个都是罪有应得的。我现在拔头发的这个女人，就曾把蛇一段段切成四寸来长说是鱼干拿到禁军营地去卖。若不是得瘟疫死了，怕现在也还在干那种营生。听说禁军们都夸她卖的鱼干味道鲜美，竟顿顿买来做菜。我不觉得这女人做的是缺德事。她也是出于无奈，不然就只有饿死。同样，我也不认为我正在干的有什么不妥，也是因为没有别的办法，不这样就只能坐着等死。所以，这个深知事出无奈的女人想必也会原谅我这种做法的。”
......
听着听着，仆人心中突然生出了某种勇气，他不再为饿死或为盗的选择而犹豫不决，猛地抓住老太婆的上衣襟，咬牙切齿地说：“那好，我剥掉你的衣服！你可不要恨我，不然我就得饿死!” 他把剥下的桧树皮色衣服夹在腋下，转眼跑下陡梯，消失在夜色深处......
罗生门像一道界限
善与恶，生与死，
秩序与混乱，正义与非正义
在这门里门外
道德伦理还是残喘苟延
那样黑暗的时代
一个“人吃人”才能苟活的社会
如何才能恪守人性的温良
不堕入其中
“是故所欲有甚于生者，所恶有甚于死者。非独贤者有是心也，人皆有之，贤者能勿丧耳。”
这不是贤者所独有的，只是贤能的人不会轻易丧失，更能固守本心。
曼德拉说过“如果天空是黑暗的，那就摸黑生存；如果发出声音是危险的，那就保持沉默；如果自觉无力发光的，那就蜷伏于墙角。但不要习惯了黑暗就为黑暗辩护；不要为自己的苟且而得意；不要嘲讽那些比自己更勇敢热情的人们。我们可以卑微如尘土，不可扭曲如蛆虫。”
文中有一个细节“仆人对老太婆意外平庸的回答很感失望。”他失望了，那他在期待什么？
最终他在听了老妇人的辩解之后生出了某种勇气，抢走她的衣物，成为了强盗，消失在夜色之中。是的他得到了他期待的答案“为了生存”，他为自己找寻一个借口，一个理由，释放了内心的恶念。“春秋无义战”，所谓的师出有名，不过是成功者书写的历史罢了。正义本身并不可怕，恐惧的是诡辩家的煽动。人也是这样，不要轻易找一个借口就堕入了黑暗之中。
和罗生门同名的还有一部黑泽明导演的电影，其中取材自《罗生门》中的另一个短篇《竹林中》，一件杀人案，不一样的人，不同版本的故事……
撒谎是人之本性，在大多数时间里我们甚至都不能对自己诚实。
——芥川龙之介
文字：悬黎
编辑：铁头
（文中图片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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