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围》第7章 打击来得如此之快

两天时间眨眼就过去。

沪城，李氏集团大厦。

一辆出租车驶入大门口，陆远西装革履，气宇轩昂，拎着手提皮包从车里出来。

陆远的出现顿时引来周围路过女性的侧目，还有个别男性仇恨的眼神。

但与此让人感到诙谐的是，身后的郭老栓身躯佝偻，虽然也是一身西装，但皱皱巴巴，与之搭配的是，一只手提着一个掉颜色的行李袋，另一只手上是一个编织袋。

“对不起，先生，我们李总出差了，不在集团。”在楼下登记处，前台值班人员对陆远说。

“不会吧，我们和李总约好的，前天打了电话确认后才过来的。”千里迢迢跑过来，结果人家不在，陆远当场差点石化，半信半疑。

李氏集团是大集团大公司，每天前来拜访的没有一百也有几十，领导见，就将人领上去；领导不见，也就一句礼貌的话打发掉。但帅气就是优势，值班的是一位年轻小女孩，已经被陆远迷住，她沉吟了一下，最后说：“先生，李总确实是一大早就急匆匆离开了，去哪我不清楚，要不，您留一下电话，李总回去我通知您？或者，您也可以直接联系我们李总？”

陆远没辙，只好当场拨打李瑞菲的手机。

被挂掉！

被前台小女孩一直眼盯着。

陆远尴尬了，尴尬的不是在小女孩面前丢脸，而是电话被李瑞菲拒绝接听。自己这一趟沪城之行，可是带着郭老栓和郭家村村民的希望前来，电话被拒绝，石料供应和鹿钱子草合作也就谈不下去。

难道兴冲冲地来，只能是扫兴而归？

“先生，别着急，也许我们李总正在开会，或者正在处理其他重要的事情。要不，您给李总发信息，提醒她您已经到我们集团了，她看了后，也许会尽快和您联系。”前台值班小女孩十分热情，向陆远提建议。

陆远点头，立即打开微信，编了一条信息发出去。

过了大约五分钟，从楼上走下来的一个十分优雅，仪态万千的成熟女白领，问过前台确认陆远的身份之后，就向陆远解释原因。

“请问李总去日本出差，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李总走得急，这个我不清楚。对了，刚才李总的助理给我发来信息，交代我收下您带来的草药，您看这样好不好，等化验结果出来，我们再联系您，您看可以吗？”

来人说话滴水不漏，态度不卑不亢，甚至说一直保持着笑脸。陆远此时没心情体会大集团大公司待人接物的那套礼仪，来人的话，无非是让自己放下东西走人。

“好，那就拜托您了。”陆远不甘心，但没办法，只得从郭老栓的手中接过编织袋，递给来人。

……

老隆乡政府，会议室。

陈德纲正在召开碰头会议，这次换届改选乡里领导分头走访了一些村子，了解准备工作，换届工作马上就会进行，乡里有必要笼一下情况，做到心中有数，万无一失。

会上，陈德纲先发言，第一句就表达了对郭家村的准备工作不满。

“陈书记说的是，郭家村我平时也略有耳闻，刚才陈书记说他们这次的准备工作不充分，这个我就不重复了，我想说，工作干得好与不好，关键是人，郭老栓担任村支书十多年了，郭家村的面貌一直没有改变，依我看，是不是换一换人，换年轻干部上来冲一冲，兴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说话的是副书记范海强，前几天，郭家村的村主任，也是范海强的亲戚郭大柱找上来，提出希望有机会再进一步，所以，范海强抓住机会落井下石。

“我觉得范副书记的话有道理。”党办主任朱育才对郭老栓早就不满。前天陈德纲在郭家村调研，朱育才就跟在身边，陈德纲一上来就对陆远提出劈头盖脸地批评，任何人看了后都知道站队，可这个郭老栓偏不，还为陆远辩护，这种没有眼色，不识时务的人不换，换谁？

朱教才紧跟陈德纲，朱教才就是陈德纲的话筒，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

“这次是人大代表换届，范副书记所说的是党内换届，不相及。”就在其他人准备发言时，乡长蒋旭抢先说话了。

蒋旭的话，明摆着与陈德纲的意见相左，但陈德纲是一把手，且在老隆耕耘多年，不用想，除了一两人沉默不说话之外，其他人都表态支持范海强的意见。

“好，今天的会就先放一放这个话题，过后找时间再议。”换一个村支书也就一句话的事，陈德纲也不急一时，接着又说，“办公室通知一下，明天上午召开各村支书会议，把这次准备工作不足，该提醒的地方提醒一下。对了，通知驻村干部也参加。”

郭老栓没有手机，当从陆远的口中听到乡里明天上午召开会议时，慌了，忙问：“陆干部，我们现在沪城，回不去啊，这可咋办？”

“你出来之前，不是让家里说你出远门串亲戚了吗？事有凑巧，这个理由充分，等回到老隆，你再上门解释。我呢，一会打电话回去，就说我的腿折了，好不容易才约上老中医，没办法赶回不去。”

“只能这样了，回去后肯定少了一顿时批评……”郭老栓还是着急，叹了一口气。

陆远安慰说：“没事，不会有事，为了郭家村的发展，这次只能找理由应付，再说了，我们的理由合情合理，不会有事。”

郭老栓不在家，乡里指定村主任郭大柱代表。

开完会后，大家都往旁边的饭馆走。开完会，请村干部吃饭是老隆乡的惯例，毕竟大家的路途都远，开完会让人空着肚子赶路回去不近人情。

趁着其他人往饭馆走去的时机，郭大柱偷偷地朝范海强点点头，然后就潜入陈德纲的办公室。

……

开完会的第二天下午，陆远和郭老栓从端州机场坐上吕广明安排的车子，直接赶回老隆乡政府。

此时，陆远坐在乡政府门外的车里，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在等郭老栓解释完出来后再进去。

郭老栓进去后不到十分钟，陆远就看到他从朱育才的办公室冲出来，大声说：“朱主任，你这个决定不对，我要找陈书记说。”

朱育才急忙赶出来，叫住郭老栓，“老栓，你没请假外出，这个是事实吧？无组织无纪律，处理你有错吗？陈书记很忙，没空理你这事，回去吧，回去。”

“我这次走亲戚事先是没有请假，但外出要请假，这点你从来没有和我们说过吧？我这次出去也就是两天，很快就回来，这种事以前别人就有过，没见你们处理。”郭老栓很倔强，手一挥，“不行，我不服，这事我要找陈书记说说。”

“郭老栓，就算你不是郭家村的支书了，你还是不是我老隆乡的人？服不服从我老隆乡管？你这件事是乡里开会定下来的，你找陈书记有用吗？赶紧走。”朱育才上前一步，厉声喝着郭老栓。

“我不走。”

就在两人拉拉扯扯之际，陆远从车里下来，拄着一根木棍，一瘸一拐地走进来。

“哟哟哟，怎么啦，怎么啦。”还没等走上来，陆远就大声问。

陆远的话听在朱育才的耳朵里，有些阴阳怪调，于是很不高兴，手一挥，厉声一喝：“陆远，你捣什么乱？滚一边去，你的事一会再说。”

“好啊，既然朱主任安排把我的事安排在后面，那就先处理郭支书的事吧，首先，就算免郭支书的职，也是组织委员出面谈才合适吧？朱主任你啥时当了组织委员了？另一个，我刚才听郭支书说外出，以前乡里没有请假这条要求，既然没有，法律上有一句话叫法无明文规定不为罪，探亲访友也就一两天，这不算什么大事吧？”

“你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不用对我说，反正事是乡里开会定的。”朱育才非常严肃，紧接又说，“还有你，陆远，鉴于你外出看病事先不请假，同样没组织没纪律，所以，经乡里研究，决定报县里，建议扣你三个月的绩效工资，希望……”

“没问题，别说扣三个月，你扣一年都没问题。朱主任，能把绩效考核办法拿给我我学习学习吗？知道了，下次就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县里把你的绩效考核权下放给乡里，对你的处理是乡里开会定的。你不服，可以去县里申诉。”

王森就是代理县长，向县里申诉有用吗？除非是向市里申诉。

就在陆远气呼呼地盯着朱育才时，突然，他看到陈德纲在办公室里面的窗户前晃了一下……

陆远对陈德纲的报复一点都不惊讶，但没想到会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