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自强:(原创)眼神
发布于 2021-09-16 07:27
眼 神
下面插播一则新闻消息：今日我市警察在捣获一处大型制毒据点中一名毒贩受伤在逃，该名毒贩身上持有凶器。目前我方已在各处路口设置路障，同时警察正在追寻中。请广大群众配合警方检查，同时注意自身安全。若发现该男子行踪的群众请及时与警方联系，以下是该男子的特征……
声音是从车上的收音机里面传出来的，一位男子正在开着车驶向郊外，但是他的不安和担忧的眼神中透露着一种绝望，他的双手死死地握着方向盘，由于情绪的十分的不稳定从而导致他的呼吸也比较的急促。车子马上就要出城了，出城的道路上设置了路障，正有一队刑警在做过往车辆的检查。
一名男警察走过来，对着这位男子做了一个“停止前进”的手势，然后走到车子旁手指对着车窗轻轻的敲了敲。等到车窗落下来后，警察对男子敬了一礼，说：“你好，请你配合检查，麻烦出示你的驾驶证和身份证，谢谢。”
男子将自己的身份证和驾驶证拿出来递给警察，警察接过证件边看边问：“准备去哪？”
“去……去外地。”男子声音有些轻微的颤抖，但是还是故作镇定，看了一眼站在眼前的男警察，眼神隐藏着紧张和焦虑。
男警察对着证件核对男子的信息，问：“我们正在搜捕一名逃犯，你有看见可疑的人了吗？”男警察拿着身份证和眼前的男子比对了一下，说：“车上还有其他的人吗？”
因为后座的车窗没有打开，所以这名男警察看不清后座的情形。
男子的声音突然有些干涩而变得有些嘶哑，眼神开始回避警察直视前方，将后座的车窗打开，说：“没有”
“可以看一下你的后备箱吗？”听到这句话，男子仿佛像是被什么刺中了心脏一样，整个身子微微颤抖，眼神中带着惊愕和惶恐，原本那故作镇定的语气也没了，说：“什么？”
男警察凭借多年的办案经验，从这名男子的眼神中看出反常，悄悄给站在对面的一名警察使了一个眼色，示意让对方去后备箱。同时手放在腰间的手枪位置，做出戒备的状态，语气有些严厉说：“你需要将你的后备箱打开。”
男子的眼神开始变得很害怕，瞳孔开始放大，那是一种临近死亡的反应，整个身子都是紧绷着的。直愣愣的看着警察，然后眼神中带着彷徨和抗拒，眼眶已经开始湿润了。
男警察的眉头微皱，眼睛看向车后座，开始男警察只是扫了一眼确认后座确实无人。可是此刻男警察才发现车后座有一个固定的儿童座椅，然后座椅的旁边和车底下散落着一些零食，还有玩具也遭到了破坏，同时还有一包已经打开的香烟，最引人注意的便是地上和车座上那染红了的卫生纸。
男警察看向男子，指了指后备箱，意思是询问男子：孩子是否被绑架了，他们在后备箱？
男子这才正视警察的眼光，眼神中带着难过和无助，点点头。
男警察眼神变得犹豫，是抓还是放？也就在一瞬间这名男警察吐出一口浊气，拿出一个小笔记本在纸上写下一个地址，一边写一边说：“好的，感谢你的配合，祝你旅途平安。”
男警察说的是“旅途平安”，而不是“旅途愉快”，意思就是提醒男子要注意安全。男子看着男警察，泛红的眼睛透露出无奈的神色。
然后男警察将男子的身份证与驾驶证一起递给男子，将纸上的地址给男子看，说：“这是你的身份证和驾驶证，请收好。”
警察的意思就是让男子往指定的位置开。男子接过自己的证件，看了一眼地址的位置，失色的眼神中终于透露出一种如释重负和希望的神情，然后仿佛突然直接自己得到解脱一般，整个人放松下来，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看着车子离开，那名原本站在后备箱的警察走到男警察的身边，问：“就这样放他们离开？”
“我们做警察的职责不仅是要保国，还要安民。那是一个生命，一个孩子的生命，我们不能冒险。”
“可是假如你推断有误呢？假如那个人是同伙呢？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你知道这样做的严重性吗？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的判断有错，你这是亵职，这是故意放走逃犯。”
男警察看向车子远离的方向，叹了一口气，说：“一位父亲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
收回目光，男警察对身边的同事说：“走吧，去指定地点设伏，通知其他小组成员一定要确保人质安全。”
车子开到了男警察写下的地址，然后男子下车来到后备箱，先是对后备箱的车盖有节奏的敲了几下，这或许是逃犯提前对男子交代好的。然后男子才开口说：“这里很安全，我们在一个郊外荒废的工厂里面，这里没有人。”
边说边打开后备箱，此时一位带着伤的歹徒正勒着一位小孩子，一把锋利的匕首抵着孩子的喉咙。当后备箱打开的那一刻，歹徒还警惕的看着男子，也就是这名儿童的父亲。
然后这名孩子的父亲眼神中带着乞求，声音有些哭腔，说：“我已经全部按照你说的做了，请你放了我的孩子。这是我的车钥匙，你自己可以开车离开。”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男子的神色中带着坚定，眼神凌厉和决然。仿佛如果歹徒食言的话就随时准备和他拼命。
歹徒松开孩子伸手去接车钥匙，男子立马一把将孩子拉出来抱在怀里然后侧身退后数步和歹徒拉开距离。歹徒放松警惕从后备箱走出来，盖上后备箱，就在此刻一队警察从四周快速的出来，然后枪指着歹徒，同时还有几个红色的小点出现在歹徒身上的致命位置，那红色的小点自然是枪上面的红外仪射出的光。
男子抱着孩子蜷缩在墙角，不停的抚摸着孩子的头，眼神中满含歉意和自责，不停的重复着说：“没事了，没事了。”
在歹徒伏法的这一刻男子的心有余悸的眼神中透露出解脱，眼泪终于从眼角的位置滑落下来。
作者简介：高自强，中共党员，阳光向上的90后。随州市作家协会会员，曾都区作协副秘书长。闲暇之余喜欢在文字中吸取营养，也喜欢把快乐用文字的方式传递给他人，曾在多家纸刊和网络上发表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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