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JYX】 失忆了吗? 27-28

写在前面： 

博肖同人文，内容纯属虚构，切勿上升真人，谢谢配合！

27

“在张导的电影正式进组前，你还有两个月左右的档期，公司这边给的规划是上个综艺做固定嘉宾，让你先刷刷脸，”苗芳把手指间抽完的女士香烟摁灭，眼底含着两分轻蔑，“不过你马上合约到期，没有表现明显续约意图，我个人认为，与其说这是他们给你的规划，不如说是希望从你身上最后捞一笔，挑来拣去发现综艺给的钱最多吧？”

 

他新戏里要演个类似雇佣兵的角色，正是需要严格把控饮食，适当增肌的时候，刚洗去运动后的汗水，边擦拭着湿发边无所谓道：“毕竟两年前抱着挖棵摇钱树回去的心理签了我，结果我光病休都休了快三个月，钱也没挣回几个，想榨取最后一点价值很正常。”

 

“所以什么意思？”专横的经纪人养成与他商讨的好习惯，却并不掩饰神色与语气中的反对，“你真要接？”

 

王一博把浴巾扔到一旁，从矮桌上拿过沈娅准备好的温水，抿了一口才答：“当然不。”他指尖在杯壁轻敲，冷静分析，“他们的野心归他们负责，我没有义务必须买单。况且我既然定了以后走演戏这条路，还是尽可能减少曝光，多点神秘感吧。”

 

苗芳眼角眉梢都显出满意：“那你自己有计划吗？”

 

他本身是选秀节目出道，以唱跳走入的大众视野，几年来摸爬滚打，尝试了不少领域，唯独极少再涉猎“本职”。偶尔还会在无意间扫到数量不多的评论时，看到一些颇为眼熟的ID，问“还有没有机会看到舞台上的一博”。

尽管他已然下定决心做演员，依然有要做一张专辑当做回馈粉丝的打算。

 

不过面对苗芳地注视，他还是有所保留道：“暂时没有。倒是我合约的问题，接洽得怎么样？”

 

原本站在一边的助理接到眼风，急忙从双肩包里拿出一大摞的合同。

 

“你也清楚，咱们这圈子里没有秘密，一个个话传得比风都快，”苗芳换过交叠双腿的上下位置，“你拍了《浮士德》，马上要进组张峰的戏，现在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仅有好几家大公司给你抛出橄榄枝，也有小公司把条款写得完全向你倾斜，准备押宝在你身上。我按照你从来不肯签长约的要求，大致挑了几个最优选，放在最顶层，你自己再看看。”

 

王一博说不上是怀着什么心情地多问了一句：“都有哪些？”

 

这是沈娅的工作，她通通牢记在脑海里，跟报菜名似的汇报：“有培养出几个男团，主打偶像市场的英飞；旗下签着好几个青衣、中生，握着不少剧本的仲夏；推了一批流量的月影；还有十日、溺海、世纪娱乐……”

 

他后脑勺像被重锤击打一下，在反应过来以前，已经脱口而出了傻话：“你说哪家？！”

 

沈娅一哆嗦：“世，世纪娱乐。”

 

 

 

记忆像拔不出、挖不了的钢钉，穿在他脑海深处，令他但凡听见半个与过去有关的字眼，都会在蚀骨的痛感里逃不脱地回想起那些从前。

他清楚记得当年，肖战拎着化掉一半的冰淇淋来练习室里找他，对待他的冷脸亦不退缩，嬉皮笑脸地说“你就赏脸陪我吃个雪糕再练呗，我排半小时队才买到呢”。

许是他流汗过多的身体脱水，的确眼馋那看起来就美味的奶油，亦或是肖战的笑容总叫人无法拒绝，他最终点头，没有再毫不留情、不知好歹地将人赶出门去。

 

他们并肩靠着舞室中有不少模糊手印的镜子，摄入了一盒黏腻、过甜的糖分。

 

“什么世纪娱乐，亏胡发敢叫这么狠的名字，结果连个全职的舞蹈老师都没给你请？”肖战那时义愤填膺的样子，“白瞎你这么好的天赋了。”

 

十七岁的王一博没忍住笑：“你看得出什么天赋？”

 

“我当然看得出，”肖战也笑着偏过头，用制造着含情错觉的眼睛看他，“我还看得出，你答应我，我可以让你做世纪之星。”

  

 

苗芳看出他情绪波动，当即皱起眉：“王一博！无论胡发是不是由他授意，你别忘了，你可亲口说的和他没有瓜葛、一笔勾销了！”

 

他在这一声厉喝里回过神，半是自嘲半是讽刺地弯了弯嘴角：“不会忘的。”

 

一个永远不会将他放在平等位置，永远要把他当作玩物的人，他何必念念不忘？

原以为的终点根本是海市蜃楼，他再筋疲力竭、心力交瘁亦从来不可能得到肖战的心，他哪还有余力继续纠缠不清？

 

“我只是在想，”王一博仿佛自言自语的低声感慨，“他说的话，果然没有一句能信。”

 

 

周佳明一路疾驰，险些在心神不宁中几次闯过红灯，总算赶在接到电话的三十分钟以内，摁响了酒店房间的门铃。

 

给他开门的人还特凑巧，就是那个一手促成了他好兄弟重新遇上王一博的傻逼。

周佳明翻脸不认人的本事炉火纯青，揪住对方衣领，一改初始时称兄道弟的友好态度怒吼：“人呢？！肖战人呢？”吼完也顾不上等答案，自己一步踏进了处处是凌乱酒瓶，隔几步就有人抱着互啃的房，活像疯了般咆哮，“给我把肖战交出来啊！他只要少根头发，我保证你们……”

 

 

肖战眼神清明，平静望向他：“难道不该是我问你干什么？”

 

“妈的！”周佳明怒火攻心，仗着家大业大也不怕其他人揍他，“你不是看不上这些人！从来不乐意搭理他们的吗？！什么破局你也来？！”

 

“是看不上，也没搭理，”肖战拿着啤酒瓶，神色还是淡淡，“不是你不愿意陪我喝吗？我就过来自己喝呗，至少人多热闹。”

 

周佳明被发小一噎，伸手就去摸人口袋：“你糖盒呢？你……”

 

肖战捏着他手腕，面无表情道：“你觉得我现在这样是发病？”

 

他哪里敢随便答话？一时抿着唇没敢吭声。

 

“放心吧，”肖战冲他露了个浮在脸上三秒的笑，“我很清醒，也没疯。”

 

周佳明心里恨不能将那个姓王的小明星拖出来打一顿，嘴上忙顺着转移话题：“对对对，你厉害，酒量见长。那咱们能回家了吗？”他瞧见对方口型像是要拒绝，赶紧加码道，“是小允给我打的电话，她说她想哥哥了。”

 

肖战微启的双唇一抿，垂眸思考了半晌，点头应：“好吧。”

 

心头巨石放下，周佳明没管住自己尤其不过脑的快嘴：“你真吓死人了，半个月不回家还不接电话，不就是个小明星，你犯得着……”

他思维检测到这番话绝对属于踩雷，瞬间噤声，提心吊胆地瞄了一眼好友的神情。

 

——还好还好，既没有要和他翻脸的样子，也没有沮丧、低落之色。

 

他本身不大了解当年的具体真相，只知道肖家在肖战二十岁以后就把他当个玻璃娃娃护着，随身还有个装着某种药物的糖盒。眼下一看肖战没有任何异常，顶破天是情绪起伏小一点，愈发不理解肖允一得知消息非要他来接人的小题大做，心比天宽地接着说：“你要实在不舒坦，我帮你教训教训那个谁呗？”

 

肖战把酒瓶稳稳放在地面上，闻言依旧淡然地分他一秒目光：“怎么教训？”

 

“就……”周佳明斟酌道，“他不是明星吗？让他接不到活儿干，没钱挣，他日子不就不好过了？”

 

为表赞同的笑容这次在肖战脸上停留了五秒：“我之前也这么想过。”看上去没有形销骨立，更谈不上失魂落魄的人率先迈步走向房间门口，“但是……”

 

满屋充斥着烟草和酒精的味道，不时有水声响起，四面八方都是刺探、暧昧目光。

 

周佳明眼看原本最厌恶这般环境、一秒不愿多待的肖战陡然停住脚步，站在了中央位置。

他莫名觉得，混乱、糟糕的周遭与夜晚、酒液相融，将肖战严丝合缝的骨头或心防翘出狭窄细缝，有什么东西正要挣扎着破开水泥地，长到光明处舒展开晒一晒。

 

“但是……”背朝着他的人兀自摇摇头，把倒刺也好，荆棘也罢，一概和着淋漓鲜血压制进了心底的无人区，“算了。”

 

 

28

作为最受期待的悬疑题材之一，《浮士德》在开播三天后，已经凭借一路高歌的收视与口碑，证实了自己的确值得被寄予厚望，一举挤入了年度热播榜单的前十。

而随着剧情的逐步展开，围绕该剧主、配角的话题讨论度亦节节攀升，让几人通通走进大众视野，获得了仍在持续不断上涨的知名度。

 

其中受益最多的，当属几乎算是影视圈内新鲜面孔的男二号。

 

伊森这一角色本就充满着吸引观众的矛盾、神秘感，演员又贡献了可圈可点的演技，自然脱颖而出，让无数人纷纷检索起“王一博”的名字。

 

互联网时代的公开信息查询何其容易？不过半天时间，网络上已然随处可见王一博自选秀出道至今，出演过的所有节目、出过的两首单曲，以及登上的数十个舞台。

曾经也追捧过他，或许为他投过票的网民这才恢复记忆般，陆续谈起“原来是这个王一博，他当年业务能力就很出众，没想到演戏也这么厉害”的话题。

 

至于话题中不折不扣的主人公作何感想——

 

服装师替他整理好袖口繁复的纽扣，退出化妆室里，将空间全部留给了王一博和苗芳。

 

他粗略扫过一眼经纪人递给他的网评页面，一语点破道：“花了钱？”

 

苗芳并不遮掩，施施然地坐上化妆间里唯一沙发：“毕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当然要推波助澜一把。”

 

这是圈里各人都心知肚明的手段，王一博无从指摘，但也谈不上对所谓热度有多重视的，兀自换了话题：“芳姐，外面MV拍摄的场地都准备好了吧？”

 

 

“芳姐，”他懒于和对方解释什么情怀、用意，只转身垂下了眼，摆出副非暴力不合作的姿态来，“我想自己待会儿，麻烦你等他们准备好了来叫我吧。”

 

苗芳大抵是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了他数秒，终于还是拿他没办法地站起身，将无辜地面当做他，以细高跟踩出一串重音，猛地摔上了门。

 

王一博纹丝不动地站在梳妆镜前，连表情都没有哪怕丁点起伏，唯独心绪波澜，在这熟悉的、仅剩他一人的时刻，不自觉想起曾经占据他百分之九十生活的人。

 

肖战他……现在会在做什么呢？

尽管睡眠质量不佳，多半也会在断续的梦境里赖床到中午，才慢吞吞地起床，开始一天自由随意的日程吧？

按照当众被他一个玩物拒绝必定会引发的懊恼，是不是已经找到了合格的替代品？

 

轻缓的敲门声打断他越来越跑偏的幻想。

 

王一博倏然回神，发现自己掌中多了根被捏断的眉笔。

 

他不由自嘲一笑，边抽了化妆台上的面巾纸擦去掌心污渍，边扬声道：“谁？进来。”

 

刚经历过粗暴对待的门被缓慢推开，露出张他完全意想不到的面孔。

胸口挂着工作牌的游子恒冲他友善地微笑，问：“王先生还记得我吗？”

 

王一博本能对这个明明仪表堂堂，礼仪也过关的人感到排斥，可心头又有未能驱散的疑云盘旋，两相权衡后，点了点头答：“记得。”

 

游子恒脸上浮现出如释重负，虽是走进了化妆间，但相当有分寸的没有掩上门：“太好了，我还以为您这种大明星，肯定不会记得只有一面之缘的人！”

 

王一博佯装听不出对方的刻意吹捧：“是有什么事吗？”

 

那张在娱乐圈里恐怕也能排在中上游的脸再次黯淡下来：“您上次也听到了吧，我和小战之间有些误会。”

 

小战？误会？

他沉默着没有接话。

 

“是一些陈年旧事了，我没想到他还记恨着我，”可能是料定他不知晓前因后果，游子恒模糊带过了事实真相，以期盼目光望向他，“我是真的很想挽回这个朋友。但王先生您也看到了，我现在只能打点杂工，是很难接触到肖家人的，上一回看您和小战走在一起，我就想或许……”

 

王一博看出对方根本不会有半句实话，打断道：“或许能通过我，找上肖战？”

 

游子恒大约是极其擅长察言观色，在他细微的神情变换间预感到马上会来的逐客令，到底方寸大乱，让假面出现了裂痕：“对，因为我那天无意中拍到了你们在大门外的画面，想着你们关系亲密，一定……”

 

“哦——”他拉长音调，恍然大悟，“所以你想方设法进来我的拍摄地点，就是为了拿照片要挟我？”

 

游子恒假笑的嘴角抽搐：“王先生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

 

“第一，我和他现在没有任何关系。”王一博逼近对方，迫使游子恒一步步倒退，重又靠近了来处，“第二，这种下三滥的低级手段，真的威胁不到我。”

 

“你！”游子恒英俊的脸孔扭曲起来，“他肖战是可以不在意和同性爆出绯闻，你一个事业上升期的明星呢？”

 

王一博把低劣人渣的注视当被镜头追逐，拿出蛊惑人心的笑脸：“你大可以去试试，我在不在乎。”他单手绕道，自游子恒后颈摘下了工牌，“或者你可以试试，如果被我发现，你再试图通过任何途径接近肖战，会有什么下场。”

 

  

他决意新出的专辑涵盖时下流行的多样曲种，要拍摄MV的则是一首回归本心的唱跳歌曲，和一首纯粹为答谢粉丝的抒情曲。

日程暂定的是三天半，先录的是需要跳舞的一支。

 

既是作为感谢，他方方面面都严苛要求，各个角度都不能出差错，比导演本人还要吹毛求疵的，一拍就是近十四个小时。

到凌晨收工时，穿在最里层的背心已经被汗湿又热干了几次。

 

王一博为谢谢所有工作人员，提前预定了种类齐全的夜宵，也一一道过谢，才拖着精疲力尽的躯壳往化妆室去，打算让沈娅帮他卸个妆。

 

哪知拨通的电话尚未被接起，他先一步在门外听见了门内的铃声。

 

消失大半天的助理匆忙沿门缝钻出，堵住了他前进步伐：“老板！”

 

王一博莫名其妙：“干什么？快帮我把妆卸了，回去睡觉。”

 

沈娅神色复杂地盯他片刻，压低声音说了句什么。

 

不远处满是欢声笑语，他本该听不清助理声若蚊蝇地细语，却因那话间装着叫他爱与痛都彻骨的关键字，清晰明了地被重锤砸了一记。

 

王一博耳畔回响着“肖总来了”四个字，提线木偶般伸出手，推开了那扇门——

 

沙发上装扮干练，妆容完整，丝毫看不出疲态的长发女性闻声起身，朝他勾了个弧度仿佛经过测量的标准笑容：“王先生，我等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