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2期 文本解读|秦淑芬:《哦,香雪》的那一片纯净世界

香

雪

人

物

纯

净

香雪，单听这个名字就足以让人想象她一定是位洁白如雪、纯真善良的姑娘。洁如水晶的眼睛，洁净得仿佛一分钟前才诞生的面孔，柔软得宛若红缎子似的嘴唇，是人间的天使吧，那样纯净，那样清澈，那样纤尘不染。作者铁凝巧设几个细节着力表现香雪的善良纯真，朴实洁净。在香雪没有犯任何错误的时候，她悄悄把手送到凤娇手里，仿佛请求凤娇的宽恕。在卖东西时，面对旅客们，不知道怎么讲价钱，只说：看着给吧。当同学们故意一遍又一遍盘问她的时候，她总是认真的回答，而且非常友好的问：“你们呢？”当女学生不要她鸡蛋，她还是在下车时猛然把篮子塞到女学生座位下面。还有她战胜害怕，克服恐惧，勇敢坚定的夜走三十里山路就为了换回代表台儿沟尊严的铅笔盒，这个宝盒子承载了她改变落后家乡的梦想，这对一个十七岁的女孩来说是多么崇高的精神追求。这种追求是单纯的、执着的、不变的、纯净的。在这部作品里，不单是香雪纯净，还有作者刻画的其他人物也是如此。大胆泼辣、直率勇敢、聪明伶俐的凤娇；面对火车，提出各种奇奇怪怪的问题，不管在回家路上吵的怎样厉害，分手时还是十分友好，夜里结伴寻找香雪的姑娘们；不要鸡蛋，执意要把铅笔盒送给香雪的矿治学院的女学生；劝香雪在西山口住一夜再回台儿沟的旅客们；嘱咐台儿沟姑娘们别扒窗户危险，热情的介绍亲戚让香雪在车站住一夜的“北京话”；光着红铜似的脊梁，不分昼夜为香雪挣回学费的父亲等等，都是本性善良、纯真质朴的。我想《哦，香雪》里的人物就是人类最初的模样，原始纯真，不染纤尘，纯如白雪，净如清泉。人与人之间没有欺骗，没有狡诈，没有虚伪，只有信任，只有真诚，只有美好。

在这部作品里，铁凝写到了凤娇的爱情。也许凤娇和“北京话”之间根本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爱情。本就是大山褶皱里纯净真挚、情窦初开的少女，面对身材高大、白白净净、头发乌黑、健康向上、阳光开朗的异性时一种本能的倾慕吧。朦朦胧胧，懵懵懂懂，那么纯情，那么真挚，那么美好。当姑娘们说“北京话”的脸是捂白的，凤娇心里替他打抱不平，她坚信是天生的。凤娇把整篮鸡蛋塞给“北京话”，还一定要在“北京话”给她捎回的一捆挂面里，抽出一斤挂面还给他，来证明这不是一般的做买卖。非得相好的才这么做吗？不，她只愿意对他好，就这样默默地不求回报，只愿付出。不求离开大山拥有富裕的生活，不求朝朝暮暮长相厮守，只愿一颗真挚的心为你默默地守候。这就是最纯真、最真挚、最热烈的情感，不掺杂任何杂质，晶莹剔透，无怨无悔。这种爱情可能没有最终的结果，但这也是青春最美好、最珍贵的记忆。正如铁凝所说：世上最纯洁、美丽的情感就是少女的梦想。尽管它幼稚、缥缈，甚至可笑，尽管它也许是人性中最为软弱的一部分，但同时也是最可宝贵的一种情感，作为美的对象，它可以洗涤人性中那些功利的、自私的、丑陋的部分。

香

雪

景

物

纯

净

小小的台儿沟一心一意掩藏在大山那深深的皱褶里，默默地接受大山任意给予的温存和粗暴。夜晚的台儿沟是宁静的，静的那样深沉、真切。这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是纯净优美的。且看柔和的风，明净的月，卷起来像一树树金铃铛的核桃叶，且听高昂地歌唱的小溪，它奔跑着，欢腾着，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浪花。还有草丛里“纺织娘”“油葫芦”不绝于耳的鸣叫。作者笔下的台儿沟是一个世外桃源吧，没有城市的繁华喧嚣，没有都市的浮躁纷乱，有的只是大自然的寂静美好，恬淡安逸。有了这样纯净的好地方，才养育出这样一群纯真善良的姑娘们。

一是人物语言的纯净，自然纯真毫不做作。台儿沟的姑娘们，语言是多么鲜活生动、真实有趣。在火车停靠的一分钟里，姑娘们问了“你们老待在车上不头晕？”“房顶子上那个大刀片干什么用的？”“烧水在哪儿？”“开到没路的地方怎么办？”等等奇奇怪怪、令人发笑的问题，这才是真实、淳朴的小小台儿沟姑娘们的言语，如果她们看到陌生的火车毫不奇怪，那就不合乎情理了。 二是叙述语言的纯净，这里没有浓墨重彩、华丽辞藻，有的只是纯净质朴、清新自然、淡雅流畅的语言。《哦，香雪》虽是一篇小说，但它更是一首诗。静心读来涤荡心灵，滋润心田。作者妙笔生花，把铁轨、火车、小溪、大山都写的富有生命力，灵动而有趣味。纤细闪亮的铁轨，勇敢的试探着前进，钻进隧道，冲向山梁；绿色的长龙在小的叫人心疼的台儿沟面前不能昂首阔步，停下来带给人们五彩缤纷的一分钟；小溪的歌唱高昂起来，欢腾着向前奔跑；还有那古老的群山被感动得颤栗了，发出洪亮低沉的回音，和姑娘们共同欢呼。作者就这样淡淡的说着，静静地写着，像一阵清风拂面而来，甚是清爽舒畅，回味悠长。

文学编辑家崔道怡说《哦，香雪》“将以其纯净的诗情，隽永的意境，常被忆及，不会忘记。”是的，与《哦，香雪》这份最美好的纯净相遇，怎会忘记？我，将铭记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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