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为何要冤杀张亮?张亮之死到底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发布于 2021-10-10 00:03

贞观二十年,有个叫常德的素人状告郧国公张亮谋反,李世民不顾将作少匠李道裕的反对,下旨以谋反罪将张亮斩首弃市,籍没其家。

一年后,李世民又公开承认,当初李道裕说张亮“反行未具”是对的,我“至今追悔”。其实张亮的案件并不复杂,为何李世民当初就迷了双眼?朝臣们除了李道裕,为何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替张亮申辩,反而都顺着李世民的意图对张亮落井下石呢?
我们先从案件本身谈起。
常德是什么人?为何要状告张亮?史书没交代,他告张亮谋反的证据就是张亮养了500个干儿子。
古代军阀养干儿子几乎是标配,不足为奇,问题是张亮收养义子是在贞观七年,天下承平之际。难怪李世民会惊呼:“亮有义儿五百,蓄养此辈,将何为也?正欲反耳!”


儿子多了麻烦就多,其中有个叫张慎几的干儿子,就是引爆张亮谋反案的导火索。
其实张亮自己也搞不清楚,这个张慎几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子,还是干儿子。按史书说法,这个张慎几原本就是个卖笔为生的小儿郎,不过这孩子长得帅,又擅长歌舞,是个多才多艺的“超级男声”。因为这个特长,他被一个人相中——张亮的后妻李氏。
张亮原本有一妻,遇上李氏后,他当了“陈世美”,抛却原配娶了李氏。不过这个李氏是个五彩大花猫,《旧唐书》说她“素有淫行”,她把“超级男声”收入张府,盯住的不是“艺”而是“色”。


李氏对张亮说:这孩子就是你跟一女子寻欢作乐的成果,你要负责任。估计张亮这种事没少做,自己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做的孽,于是就认了这孩子,改名张慎几。
这种烂事原本是不值得记录在史书上的,之所以记录了,是因为张慎几对张亮有着不同凡响的意义。原来不知道哪位“大神”曾经断言:你胳膊上有龙鳞,张慎几是大贵之人。
假如张亮脑子稍微清醒一点,就应该想到这位大神很可能收了李氏的银子,可惜张亮岂知脑子不清醒,“龙鳞”、“大贵”这种足以让他灭族的话,反而让他兴奋不已,一次次跟两个“大神”关起门来嘀嘀咕咕,研究上了关于天命的“学术讨论”。
这两位“大神”分别叫程公颖和公孙常,他们在张老板的资助下,设立了两个科研项目:


其一,关于“弓长之主当别都”的考辨
这是一句谶言,所谓谶言就是上天下达给人类的政治预言,比“大楚兴陈胜王”、“刘秀为天子”、“桃李子得天下”等等,都是谶言。古人对这些装神弄鬼的图谋,往往不辨真假迷信得要死。
“弓长之主”就是指姓张的要当皇帝了,“别都”就是指曹魏和北魏时的都城邺城,即唐朝的相州。
张亮时任相州大都督,从姓氏和所在地,都应验了谶言的说法,所以他沾沾自喜,看起来自己有天命呐!
那么,张亮是不是一条龙呢?第二个课题成果让张亮吃了一颗定心丸。


其二,关于张亮到底是龙还是人的生物学研究
程公颖和公孙常的结论很肯定,张亮不是人,理由有四条:第一张亮胳膊上有龙鳞,第二张亮的卧姿就是龙形,第三张慎几是大贵之人,第四张亮的一个姬妾(应该是指李氏)被相面的人断言有“王姬”之命。
孤证不立,这么多证据放在一起,那就足以证明张亮是一个生物学意义上的大龙。
案发后,两位大神见势不妙,赶紧坦白从宽。负责办案的宰相马周,就把二人的供词如实汇报给了李世民。于是满朝大臣都附和李世民,张亮谋反证据确凿,罪该当死。
李道裕却提出了反对意见:不能光凭两份口供就给张亮定罪吧?何况张亮并不认罪,他说程公颖和公孙常分明是怕死,为了减轻罪行,故意栽赃我张亮。


其实我们这些读者也能看出其中一些不合逻辑的地方,比如张亮既然有谋反之心,又有这么多干儿子,一定会有所举动吧?500个义子都是谁?张亮都跟他们做了哪些见不得人的事?
再比如,张亮的谋反动机是什么?要知道他可是李世民跟前的红人,为何放着现成的荣华富贵不要,相信虚无缥缈的谶言?
再比如,张亮有谋反的实力吗?张亮虽然位列凌烟阁功臣榜第十六位,比李勣、秦琼顺位都要高,但他其实没有多少战功,在军中也没有多少威望,平民出身的他更没有家世政治背景,难道仅凭谶言“咒死”李唐?
我们有必要介绍一下张亮的生平。


张亮是河南荥阳人,出身于最底层的贫苦农家。早年张亮曾经投靠李密,可是李密看不起张亮,并未得到重用。后来有人图谋反叛李密,被张亮举报。从此以后,李密认为张亮此人忠心,从此成了瓦岗寨的重要一员。
瓦岗寨灭亡后,张亮跟随李勣降唐。房玄龄和李勣都认为张亮是个智谋出众的人,将他推荐给李世民,从此他就进了秦王府任车骑将军。
通读张亮的传记,你会发现他名列凌烟阁功臣榜,其实有点名不副实。跟那些一身是胆的隋唐英雄相比,张亮太另类,他居然是个生性怯懦的胆小鬼。
李密曾经提拔张亮为郑州刺史,他带着大军到达郑州时,发现王世充已经捷足先登。结果张亮不是率军攻打,而是一枪不发带着人马钻进深山保命。


李世民征高句丽时,张亮平壤道行军大总管身份随军出征。在建安城安营扎寨时,张亮被高句丽包围,形势非常危急。作为主帅的张亮,竟然吓得说不出话,呆呆地坐在那里不知所措。
好玩的是,将领们以为张亮临危不惧,居然军心大定,在副将的带领下成功杀退敌军。战后李世民得知情况,也没有怪罪张亮。
这就是史书上记载的,张亮一生仅有的两次率军记录,丢死人了!
那么,张亮凭啥能上凌烟阁?难道用来呕心人的吗?当然不是,张亮一生有两件事值得炫耀。


玄武门之变前,李世民担心事变失败,所以悄悄给自己留了个后门。这个后门就是夯实山东(崤山以东)基地,事变一旦失败他将逃往洛阳,在那里另立山头。
李世民的措施是,首先将陕东道大总管的兵权交给温大雅。李渊根本不知道温大雅已经投靠了李世民,欣然同意,温大雅代表朝廷,替李世民控制住了山东军队。同时,李世民又让张亮悄悄潜入山东,开辟第二条战线。
这个第二条战线是什么?史书含糊其辞,但字里行间我们还是可以窥透其奥妙的。张亮的作为秘密使者,负责策反李渊、李世民的政治势力,收编李唐的敌对武装势力。
也就是说,张亮与温大雅一明一暗,温大雅在明处,表面上替李渊掌兵,实际上替李世民看门;张亮在暗处挖大唐的墙脚。


张亮的工作难度很大,不久就被李元吉察觉,因此他被李渊逮捕入狱,审查了很久。可张亮始终坚守秘密,李渊也抓不到任何把柄,只好将他释放,继续回到洛阳上班。
由此可见,张亮非常善于“地下工作”,他做事缜密,想抓住他的纰漏很难。当然,他具体做了啥史书没有详细记载,估计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李世民是不可能让它流传的。可以肯定的是,张亮的工作非常有成效,否则他不可能有资格入凌烟阁。
张亮在相州期间也不光是“搞科研”,他在地方治理上还是相当有成效的,《旧唐书》记载:
“亮所莅之职,潜遣左右伺察善恶,发擿奸隐,动若有神,抑豪强而恤贫弱,故所在见称。”


他暗中广布耳目,对治下的奸邪洞若观火,在打击豪强,抚恤贫弱时有如神助,官声相当的好。
读到这儿,我豁然开朗,终于全明白了:原来张亮得罪了豪强势力才是他冤死的根源!
大唐开国大体上延续了北朝的门阀政治,这些豪门家族直到武周时期,才一度被打得七零八碎。张亮出身微贱,自然与豪门集团不相容,恐怕也最痛恨豪门世族,所以,他打击这些豪族也毫不手软。
相州的豪族绝不孤立,豪族之所以是豪族,就是因为他们以家族为单位,相互之间通婚,形成庞大的利益链,所以张亮打的是相州豪族,伤的是全体豪族的脸。


因此我们可以推断,那个告状的常德,绝不是个人行为,他背后应该就是豪族势力。朝中大臣与其是说附和李世民,还不如说这就是他们的目的,甚至我大胆放言,李世民杀张亮很可能是被豪门所胁迫!
李世民就这么容易被豪门势力胁迫吗?既是又不是。
首先李世民没少做对豪门势力妥协的事,比如他屈从长孙无忌立李治为太子。那是一个时代的特征,李世民如果跟豪门硬刚,隋炀帝就是他的镜子。
其次,张亮的为人和行为,确实也有自取灭亡的成分。
张亮此人活得有点“阴暗”,他一生最擅长做“地下工作”,最喜欢“告密”。除了前面所说,他靠向李密告密身显,靠替给李世民做谍战工作跻身凌烟阁,在相州大搞“特务组织”,还在贞观十四年举报侯君集谋反。


那年,侯君集因为心中不满,找张亮私聊泄愤。张亮转身就找到李世民,举报侯君集试图拉拢他一起造反。
李世民显然不大相信张亮的话,直言:这是你俩的私房话,他要是不承认怎么办?所以他根本没做任何处理。这个细节表明,李世民对张亮的“阴暗”其实有点反感。
那么,程公颖和公孙常的话可信吗?我认为应该是捕风捉影,他们抓住了张亮的小辫子,无限放大,并改变了问题的性质。
这件事的根在李氏身上,这个不安分的女人,除了花心,还信诬道,就喜欢跟神汉混在一起,又欺负张亮是“妻管炎”,直接把手伸进了政务。

有这么一个女人在,张亮宅邸的后院,几乎成了相州第二个衙门,包括程公颖、公孙常等人乘机通过李氏来影响张亮的决策。试想一下,张亮在相州布满特务,受打压的豪门势力挖空心思从内部瓦解他,这么做意外吗?
张亮玩惯了阴谋,怎么也想不到豪门集团比他还要阴,从他的内院打开了缺口。
李世民知道真相吗?我认为他至少不完全糊涂,可是他能怎么办呢?光“500义子”就足够让他心惊胆寒了,更何况那么多人众口一词,拿着张亮的“科研成果”逼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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