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中立国”,为何突然急于“站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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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中美关系即将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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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国中立政策的历史沿革

瑞典、芬兰与另外三个国家丹麦、挪威和冰岛共处欧洲最北方，分布于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之上以及附近地区。这里远离欧洲政治中心的地缘特质很大程度上塑造了北欧国家的对外战略文化，即保持地区内和平的同时尽可能在地区外争端中保持中立。贝尔纳多特国王1843年发布的备忘录正式确认了瑞典“严格和独立的中立”政策，而芬兰甫一独立便迅速与苏俄划清界限，以追求中立的北欧国家自居。

但不得不指出的是，两国追求的从来都不是国际法意义上的“与交战国撇清关系”，而是“让其他国家，尤其是周边大国看到保留这些‘中立’国家的价值”。这种政策取向的积极意义无疑是深远的。二战后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上奇特的“北欧平衡”也基于此而得以建立。1948年《苏芬友好合作互助条约》签订，确立了互相尊重主权、独立及互不干涉内政的原则。芬兰作为苏联势力范围内唯一有权保持中立并维持现行资本主义民主制度的国家，构建起了东西方阵营间的第一条缓冲带。

瑞典的政策，则正如其外相在1948年会见美国国务卿马歇尔时所言“实为意识形态上的西方化，外交政策上的非交战国地位”。在西方集团默认这一立场的基础上，它大可以做北约的“半盟友”，以秘密协定形式加深合作。但如果驻军北欧成为必然，瑞典将转向绝对中立，对苏联将来可能的控制芬兰、激化对抗等反应一概不予以抵制。

可以说，这种“中立”和“独立”，一方面给予西方实际便利（瑞典在20世纪50至60年代业已对北约开放领海和领空），另一方面对苏联进行了有效安抚（苏芬合作条约在冷战期间始终有效）。不得不说，从维护国家主权和利益的角度看，两国在世界大战和冷战期间的中立政策堪称中小国家的范本，有力推动了本国和平发展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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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中立”逐渐偏移

1991年苏联解体，北欧地区的相对势力平衡转变为权力真空。外部压力的消失毫无疑问助推了瑞典与芬兰的政策变动。两国都清晰地认识到：继续固守中立主义带来的收益将远不如加速靠拢走向一体化的欧洲和业已成为世界唯一超级大国的美国。1992年两国同时宣称将自己的中立政策改为“军事不结盟”。这实际上释放了在“维持北欧安全自主”的底线之上深化与美西方合作的信号。

瑞典前首相弗雷德· 莱茵菲尔特就曾指出“与北约的伙伴关系是瑞典外交、安全和防务政策的中心”，而保持这种伙伴关系的方法毫无疑问是参与其领导的事务并做出贡献。1994年6月，两国同时与北约建立“和平伙伴关系”。1995年两国加入欧盟以及“共同安全与防务政策”。由北约主导的各类维和行动中也开始频频出现两国身影。2011年，瑞典时隔近50年首次派遣8架战机参与利比亚维和行动，成为该行动中唯一既非北约又非阿拉伯国家联盟成员国的国家。

可以说，冷战结束之后两国重新确立的“军事不结盟”政策，除了不公开宣布参与北约等军事联盟外，几乎对包括维和行动和军事演习在内任何形式军事合作敞开了大门。

尽管双方的关系看似已经推进了一大步，但实际上在冷战后的较长时期内，瑞典和芬兰对西方的态度并没有发生重大改变，依然是暧昧、游离和克制的。俄罗斯的虚弱也让西方对北欧的战略意义并没有太多期待。直到乌克兰危机与克里米亚事件骤然发生。

2014年2月28日，俄罗斯总统普京突然出兵克里米亚，介入乌克兰内战。仅仅18天后的3月18日，克里米亚便通过公投成为俄罗斯的一部分。此次事件直接导致了俄罗斯与西方嫌隙加深，乌克兰国内仇俄情绪高涨两大后果，为今日俄乌冲突埋下了巨大隐患。同时，俄罗斯“支持周边亲俄国家稳定，破坏反俄国家稳定，阻止他们与任何外部力量结盟”的近邻政策毫无疑问给北欧的瑞典、芬兰两国敲响警钟，带来了冷战后两国中立政策的第二次偏移。

2016年5月，瑞典和芬兰以28+2的方式参与北约会议，讨论“欧洲安全的紧密对话”，并与北约中的邻国建立双边防务协作关系。2018年5月，瑞典、芬兰与美国签署了一份强化三边防务关系的联合声明并在10月参与冷战后北约规模最大的军事演习。2020年6月，北约17国联合瑞典、芬兰组成北约联合舰队在波罗的海举行“波罗的海行动-2020”联合军演，威胁俄罗斯的意味昭然若揭。可以说，这一时期的瑞典、芬兰两国，除了尚未公开宣布加入北约以外，甚至已经突破了“军事不结盟”的宣示，把本国防务紧紧地和北约捆绑在一起。也难怪有学者出此暴论：瑞典和芬兰已然成为北约有实无名的成员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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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向何处去

今年2月俄罗斯对乌克兰的又一次袭击，毫无疑问是把两国向北约推了最后一把。民调显示，2021年，只有15%的芬兰民众认为俄罗斯是“头号敌人”，而如今这一比例已经上升至74%，还有68%的民众希望尽快加入北约；在瑞典，这个数字也同样已经过半。当民意已经彻底一边倒，名义上的中立也失去了它最后的意义，两国加入北约几乎是大势所趋。

西方国家对此自然大喜过望。北约对俄芬之间一千多公里长的边境线以及瑞典扼守的北海-波罗的海出入口觊觎已久。一旦此次北扩成功，北约的军事封锁线将可以从北极圈延伸到黑海，并彻底截断俄罗斯进入西欧和大西洋的唯一通道波罗的海。正因如此，美英当即承诺两国在正式加入之前就会受到保护。

瑞典与芬兰“向西去”，是否意味着北欧的长期中立传统已然被彻底抛弃？在可以预见的未来，俄罗斯这只“困兽”将如何反击？这块以“幸福”“安宁”闻名的土地又会迎来怎样的命运？我们不得不遗憾地承认，一切都仍在迷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