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流传已久的仪式感到底有什么用?

起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

还是很不相信的

早晨还看到姑父发朋友圈

晚上就告诉我他去世了

而且还这么年轻

虽然震惊但内心却没有多么伤心

只是觉得姑姑会很难过

就请假回去看望安慰一下生者

急急忙忙周五赶回北方老家

到家便马不停蹄的去了姑姑家

去的路上妈妈告诉我姑父已经从屋里

搬到室外的灵棚了

一会过去烧纸悼念的时候要记得哭

印象里距离我亲人去世最近的

还是我姥姥去世

那时候我应该只有十一二岁

这次应该是个我拥有完整记忆里

最清晰的一次参加亲人的葬礼了

不过我也明白一定不是最后一次

以前看别人家里亲人去世

闹的沸沸扬扬

感觉好没必要

一度怀疑这种仪式存在的必要性

来到姑姑家后

给去世的姑父磕了四个响头

看到姑姑在旁边

赶紧上去抱着哭了一会儿

姑姑哭的稀里哗啦

嘴里时不时还念叨着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然后在姑姑的带领下来到屋子里领孝服

奇怪的是

姑姑立马不哭了

仿佛即刻就可以从刚才的情绪里抽离

迅速的切换

刚才哭的撕心裂肺是真的

此刻的沉着冷静也是真的

领完孝服就是常规的流程

按照传统我应该

跟我的同辈兄弟们

跪坐在姑父遗体的左侧

俗称”陪灵”

同辈的姊妹在右侧

然后守夜到天亮

不过我们这些小辈也没完全按照惯例来

大家都坐在遗体旁边

刚过晚上十二点

我和哥哥就各自回家睡觉了

没有什么害怕

也没有什么难过

只是单纯的很困

第二天早晨起来又去了姑姑家

这应该是姑父去世的第三天

按照礼仪今天应该是出殡下葬的日子

中午的时候会有一个叫”报庙”的环节

大概就是

人死后魂魄会在土地庙中栖身

亲属要大声哭着到十字路口报告死亡消息

唯一不同的是

只有死者的长子一个人提着灯而且不能哭

女儿们跟在后面哭着报告

姑父的长子也是家里年龄最小的孩子

还仅仅是小学四年级的学生

像极了我当年参加姥姥葬礼的样子

会没心没肺的开心

也会时而痛哭流泪

小孩子真好

没有那么深刻的悲欢离合与要死要活

甚至陪灵的时候还在和同龄人闹绝交

不过在这之前需要”烧马”

就是把纸糊的车马轿连同代表死者灵魂的纸物件

在十字路口的地方烧掉俗称”启程上路”

包裹磕头 敬酒 

还有一个人要念”背景”

就是死者的生辰去世时间

包括要烧去”启程”的行头

最后讲一下于几月几日启程

烧马结束回去以后就是入殓出殡了

也就是把遗体装在棺材里

然后拉到坟地里进行埋葬

这个过程大概是最让人难熬的

不是环境难熬

而是画面让人触动难熬

如果哭的话眼泪也不能掉进棺材里

不过由于感触没有那么深刻我并没有哭

教我那个十一二岁的弟扛着”番儿”跪在棺材的最前面

看到我老爹的那一刻

他哭了

我也哭了

而是对生者的心疼

或者说对弟弟未来充满艰辛的路

满载了心酸与无奈

随后就是出殡了

要在最繁华的大街转一圈

最后到达下葬的墓地

出殡的路上我跟在弟弟后面

那种一步一步的沉重

并没有因为他年纪小就显得轻浮

路上我没有过多的伤心

更多的在思考这种意义到底在哪

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想明白

但我开始理解这种仪式存在的必要

一路的行程

不管是真哭还是假哭

至少真正伤心的人可以肆无忌惮的不再掩饰悲伤

所有人都告诉你坚强的时候

在此刻你可以光明正大的软弱

另外也向世人宣布了逝者的消息

人们都说生的伟大死的光荣

这样的仪式可能也是死者最后的体面吧

挺好的

我开始理解也认同这种仪式存在的必要了

结束回来后

便去奶奶家看望奶奶了

奶奶在我上研究生的时候突然病的很厉害

虽然能勉强生活自理

但也很难再吃上她亲手做的鸡蛋面了

到奶奶家后也满满的都是回忆

窗台是我小时候经常坐的

只不过现在我变大了许多

可能再也没机会坐在窗台上玩耍了

跟奶奶的聊天

也都是简单的工作以及生活状况

奶奶很好

有很多老伙伴儿来找她唠嗑

唯一变的就是

行动不太方便了

她睡的也越来越早了

周日又急急忙忙赶回了工作的城市

虽然感慨万千

但却依旧很宁静

有些人突然就离开了

也有些人会不经意闯进你的生命

生活也总是充满了各种意外

所以只想说

愿所有人都

有岁月值得静守

有心上人且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