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环神经调控会改变主观能动性吗?答案或许是否定的

上一回我们说到新型的脑刺激将由开环形式向可以自适应的、按需刺激的闭环形式转变。

但闭环神经调控的必要条件是读取脑部信息，判断是否处于异常状态，再通过内置的算法自动分析并调整治疗的刺激参数。

此外，这种新型的脑深部刺激正不断地拓宽它的应用范围：从癫痫、震颤这样的运动类疾病到强迫症、难治性抑郁症这样的精神类疾病。

科普 | 深部脑刺激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这种由机器自动调整刺激参数的方式，以及它对调节认知和情绪的潜在能力，使得神经伦理学家们提出了一种担忧：这样的设备是否存在降低主观能动性的风险。即患者及其周边的人是否会产生一种“患者的行为并非由他自己产生，而是由机器激发的”错觉。进而当患者出现行为不当时，把犯错的责任推给机器。

注意，这里的重点并不在于该设备是否真的直接在生理上改变了患者的神经系统运作方式，而在于患者及其周边人如何解释某种行为产生的原因。

为了回应这一担忧，加州大学的团队对12位植入闭环深部脑刺激器的癫痫患者做了为期2年的追踪调查。其中10位患者还做了植入前后的对比。上周，他们的观察和访谈结果发表在了生物伦理学期刊AJOB Neuroscience上。

结果表明，虽然确实有部分患者的性格发生了变化，但是他们并不认为是刺激器造成的，而是把这种改变的原因归为疾病本身或者药物。由于癫痫发作的不确定性，极大地影响了患者的正常生活，因此他们会产生一种自己对自己生活的失控感，这种转变往往在植入手术之前就存在。

几乎所有的患者都表示，并不觉得脑中的植入设备和心脏起搏器甚至是膝关节植入物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此外，闭环设备还有助于患者和家属重新认识这一疾病。闭环设备能把患者的神经活动状态以可视化的方式呈现出来，这就减少了患者和家属对未知的恐惧，并帮助他们通过生理数据更好地理解这种疾病。

本文的第一作者Haeusermann表示，至少对癫痫患者来说，不论是在脑内长期植入某种设备或是该设备会刺激他们的脑部以调节脑功能，都不会影响他们的主观能动性，更不会让他们产生自己被机器控制的感觉。

由于目前闭环设备用于精神类疾病的治疗的案例目前极其有限，对于这类作用于认知和情绪调节的设备是否会影响患者的主观能动性，尚且还没有相关研究。

但我们相信，在开发和试验这样的治疗设备的进程中，科学家们会不断找到辅助患者康复而不干预自主决策的平衡点，真正帮助减少疾病带来的困扰，改善生活质量。

参考文献：

Haeusermann, T., Lechner, C. R., Fong, K.C., Bernstein Sideman, A., Jaworska, A., Chiong, W., & Dohan, D. (2021).Closed-loop neuromodulation and self-perception in clinical treatment of refractory epilepsy. AJOB Neuroscience, 1–13. https://doi.org/10.1080/21507740.2021.1958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