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和活着至少有一个是哲学
发布于 2021-09-13 03:32
我答应过要写的来着，关于死亡，但憋了半天也只起了个这种俗套的名字。以前我不知道为什么来生是“afterlife”，直到我听了这首歌才知道。pastelife，前尘往事，相对应的来生就得是afterlife。
在我想着要remake的那会，我打算在某个隐秘的部位纹上“Afterlife”来着。等到我淹死在某个不知名的小池塘被捞上来做尸检的时候被解剖的人看见，像是一句小小的嘲讽：你在这里，我在来生。
Afterlife。这也是一首我想在葬礼上放的歌，如果真有人愿意出席的话。
可以先听一听，有意愿的话就可以预订席位。
是什么时候开始操心生死的呢？就是某一天突然蹦出一个念头：葬礼上放什么歌好。装模作样地想好了一个歌单，也想了想如何下葬。突然觉得把这些东西写在纸上，然后直接跳下去也未尝不可。
我一度觉得选择死亡的人多多少少有一些懦弱，后来明白了这也是一种选择。在我的概念里，我将“生”与“死”理解为两个互不能观测的状态，单向的选择。哪天玩够了就可以切换一下，和我的游戏存档似的，选了二周目就没法返回了。反正我也不知道死是什么感受嘛，这么理解姑且也可能。但理解死亡本身也像让鱼猜猜上岸行走是什么感觉一样，没什么意思。
说到这还不得不提一下对我影响出乎意料地大大的一篇：刘慈欣的《镜子》。我总觉得现在的我留在当今的每一点小小的痕迹，以后总会被某种方式观测到。也许千万年后真的有人会无聊到去检索21世纪初期某个无聊的人的一生，从她留下的一些文字开始，到波折的一生，最后到肉体的消失。那么，假定这个人存在，“我”便不会达成真正意义上的死亡。即使我作为一个个体消失了，也许也会有人和我一样无聊，和我一样一生不如意，那我总能在不同的人上发现自己的一部分，最后我们相互补完，像lcl一样抽象为“人类”本身，那我无意义的生命再一次获得了延续。
这么说来，死亡和生存对于我而言就不再具有比较的意义，各有各的过法嘛。而对于我，倒也没什么执着于某种状态的理由——无所谓。因为没有什么特别值得留恋的东西支撑我活着，没有什么特别值得追逐的东西贯彻我的一生，但也没有什么压倒性的重量让我选择逃避。人生在世，最后大抵也都会换成这个状态，没有什么特别需要切换的理由，那就先保持现状。那我还挺羡慕想要remake的自己的，她有勇气切换到一个新的存在状态，也有所希冀——正是这份希冀与现实的冲突让她寻求改变，不过尚可补救的冲突还能以世人眼中“亡羊补牢”的姿态被接受，这种彻彻底底无法改变的冲突就只能以更极端的形式从头再来罢了。在我眼里这是值得尊敬而需要勇气的，不知为何被一些人视为懦弱的表现。
以上这些废话是我可以在“与自己和解”这张卷子上得到的最好的答案。要是硬提起精神假装自己很在意什么，那恐怕有些困难。不过浑浑噩噩地混日子倒是我所擅长的。看上去倒还有几分玩世不恭的潇洒，这是出乎我意料却又让我满足不已的事情。写着写着突然觉得很村上春树，我试着换一下嗷。
“总有一天我要回去面对我的命运。但现在，我活在过去。”
“我想这是种不错的生活。你会逐渐习惯于自己所做的一切对世界毫无影响。这会给你一种自由的感觉。”
“也许一些人会继续得到知识带来的快乐。但对于我，辉煌已经过去了。”
——《迪拉克海上的涟漪》，杰弗里·兰迪斯
狄拉克之海，人类补完计划，普朗克时间，真空涨落，卡西米尔力。
所以死亡最可怕的地方是让“我”从一些层面上消失，但这个“我”是怎么被定义的呢？我极易被所见的东西影响：eva，村上春树，科幻小说。在这些东西触起的涟漪下，是一个真实的“自己”。不同的东西投射在这上面，产生不一样的波动，而“我”就在这大大小小的波动中存在，或者同时存在于各种波动中。
然后我无意间将这些扰动传递出去，在什么时候留下一点点痕迹，供人考古使用。鄙人深感荣幸。希望他们不要过于鄙夷我这个微积分算不对却大谈特谈量子力学的人。
但乐观一点想——至少现在还是可以忍受的，虽然没有目标很坏，但能忍受的话也不算太坏。况且，目前，我好像又可以感受到一些渴望的东西。不能说。当然，我本可以打哈哈说“燃起了对生活的向往”、“通过极细微处的美好体察生命的力量”。可这里已经是我的废话池塘了，如果我还要说一些假大空、虚伪、无意义的八股文垃圾话，那只能让这些废话失去最后一点价值。故而我只能按下不提。
但是我保证，至少是有这么一点点东西在的，是上海晚上不怎么看得见的星星，知道它存在，知道偶尔我被星光照耀，也会让我好受很多。偶尔我也会暗地想要抬眼看一看，我的星星。
同一首歌，过去叫做pastlives，现在是一个promise。短时间内我想再晒一会星光，一个小小的承诺，暂且履行自己的职责，扮演一些人生命中的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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