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要加入CPTPP会很艰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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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在2020年11月20日的APEC峰会上宣布，中国正在考虑加入2018年12月生效的《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全面进步协定》（CPTPP），成为全球头条新闻。

这一消息之所以重要，有几个相关因素，中美贸易紧张局势未出现缓和，《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刚刚签署，亚太贸易格局可能出现重组。

与美国前总统唐纳德-特朗普的"美国优先"政策明显偏离，拜登政府正通过重振包括《巴黎协定》、世界卫生组织和世界贸易组织（WTO）在内的多边机构，回归全球治理。拜登政府重返亚洲的支点，可能会看到美国在修补国内紧急事务，包括公众反全球化情绪后，重新审视CPTPP。

在维护自由贸易秩序方面，美国已经在亚洲失去了很大的领导信誉。尽管美国退出了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但是，在日本的领导下，其余主要成员在最终协议中的一些敏感项目上要么放弃，要么妥协，费尽心机地挽救了这个协议。

除中国外，英国、韩国、印尼、泰国和台湾也表示有意加入CPTPP。TPP和RCEP的主要签署经济体也是APEC的成员。如果包括中国在内的每一个对扩大的CPTPP感兴趣的国家都能承诺遵守其条款的高标准，即使提高重新进入的门槛，也会有助于向APEC长期以来所追求的建立亚太自由贸易区（FTAAP）的目标迈进，其实，APEC领导人早在2004年就确定了这一目标。

在CPTPP的11个成员中，有7个成员，包括日本和澳大利亚，是同样属于RCEP这一交叉经济体。如果中国在美国缺席的情况下加入CPTPP，可以看作是创造了一个先进的"RCEP-II"，但是，它的前提是"RCEP-I"中签署的条款要升级，使之与CPTPP各章节的条款紧密配合。一个扩大的CPTPP，加上重新加入的美国和新加入的中国，以及RCEP的其他愿意的参与者，可能会导致一个巨大的自由贸易区。显然，人们应该欢迎它的到来，因为它是推进停滞不前的世贸组织，寻求最惠国待遇原则的多边主义的理想基石。

但实际上，中国加入CPTPP的情况可能会更为复杂。如果伙伴国家在"公平竞争环境"的关键要素上存在分歧，那么经济一体化的努力就不可能取得成果。对于新加入CPTPP的国家，尤其是中国，有几个难点。包括禁止国家对国有企业的补贴、投资者与国家之间的争端解决、生物产品的知识产权、政府采购的劳工条件、数据自由流动和本地化限制以及数字贸易。

如果考虑到自由贸易协定实施的透明度标准和印太地区的战略安全要素，强化自由贸易的图景，就会变得更加复杂和不现实。其中一些观点已经被2020年12月30日原则上达成的《欧盟-中国全面投资协定》（CAI）所接受，允许欧盟加强在中国的市场准入。不过，中国对CAI承诺依然未达到CPTTP的那种高标准。

TPP最初是美国为应对中国的强势崛起而设计的。作为回应，中国开始热衷于缔结RCEP，因为，RCEP 原本被东盟和日本认为可以与TPP相抗衡。如果这些地区霸权领导权的双重动机不变，美国和中国不太可能同乘扩大的CPTPP之船。随着美国可能重返CPTTP，美国和其他主要TPP签署国很可能会筛选新成员，同时撰写强化的贸易规则。届时，CPTPP在政治上会变得更加志同道合。

鉴于这种政治经济的对立，中国的加入可能是一个漫长的机会。一些专家称，中国是出于国内改革议程，可能会参考CPTPP的高标准。但是，中国如何进行国内改革以满足CPTPP的加入要求还有待观察。在充满挑战和不可预知的情况下，早日达成中日韩三国贸易协定，尽管目前三国之间存在内在各种矛盾，但该协定自2012年以来一直在谈判中，如果完成，可能有助于加快两个大型交易区域的融合。中日韩领导人已经在2020年成都三国峰会上承诺实现"自由、非歧视、透明、可预测和稳定的贸易和投资环境"。

由于疫情，许多RCEP经济体正在经历自大萧条以来最严重的经济衰退，都希望避免在未来几年被迫在经济上站在美国或中国一边。只有两个大国合作，才能有效地处理紧迫的全球问题，如正在发生的大流行病和气候变化。

要把它们团结在一起，属于CPTPP和RCEP的区域"建设性大国"，就应该发出集体的声音，以维护更深层次的、基于规则的区域自由贸易秩序，充当诚实的中间人。在适当的过程中，亚太地区的主要贸易大国应该是不强硬、不单边、不僭越。因为，对亚太地区任何可持续的大型自贸区来说，互信最为关键。

（内容来自EAF03/26Choong Yong Ahn的文章，作者是韩国中央大学国际问题研究生院特聘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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