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最温暖的社交牛逼症

发布于 2021-10-16 16:56

社恐这个词,全名社交恐惧症,相信大家都很熟悉。
作为一种社交障碍,很多人在生活里,都经历过类似的困扰。
它也在众多心理学概念中成功出圈,成为了大家使用率非常高的一个词语。
在《脱口秀大会4》的第三期主题赛中,鸟鸟以一段调侃外貌焦虑的绝佳文本,169票高票晋级。很快,这位脱口秀经历只有一年的“新人”,迅猛登上微博热搜;其曾在《吐槽大会》为许知远当编剧的经历也被观众津津乐道,并赞誉其是今年“大王”(冠军)最有力的竞争者之一。
“即便现在我被一只老虎咬了,都很难立刻喊人来救,因为如果没有人救,我只是可能会死,可是一旦有人救,我还得跟他打招呼。”
“社恐十级患者”鸟鸟凭借这两句直击社恐人士心灵的话,从《脱口秀大会》第四季脱颖而出。
但她,似乎却总是游离在喧嚣之外。慢条斯理地讲述着每一个段子,台下的观众捧腹大笑,她却宠辱不惊地旁观一切。那种对世事的敏锐观察,与性格钝感形成的极大反差,很多人称其开创了全新的“社恐式脱口秀”表演风格。

与此相对和相匹配的,“社交牛逼症”已然成了网络热梗。简单来说就是,拥有社交牛逼症的人跟谁都能“自来熟”,完全没有心理负担和偶像包袱。
央视主持人撒贝宁就是这样一位“社牛”人士,没有他热不起来的场子,也没有他聊不到一起的人,人称“社交界的扛把子,人类社交天花板”。
对于撒贝宁这样的“社牛”人士来说,跟人社交是一件特简单的事,可对于内向的人来说,跟人打交道却是件特困难的事,有时连跟人打声招呼都要了命了。
有人解释:社交牛逼症是社交恐惧症的反向极端表现,指在公共场合或不熟悉的人面前,毫无包袱且肆无忌惮地散发着自身魅力,并乐在其中的一类人。
人来疯是他们的别称,放飞自我是他们的外在表现,骨子里反映了他们不在意世俗眼光的不俗品质。
他们具有一句经典名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遇到“社牛”,挺开心,是人在和陌生人社交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心里包袱和压力,彻底放飞自我,挺难得的事情。
我想到80年代的一段与牧民交往的小历史。在巴丹吉林大漠转悠的日子,一种完全无依无靠,无信息传递的环境中,能体验到一种原始人性的温暖和光芒。

1980年代,我在新华社内蒙分社工作,曾骑着戈壁红骆驼空越中国第二大沙漠——巴丹吉林沙漠采访牧民。
当记者,半仙半鬼,居无定所,食无定点,飘泊不定。走那吃那,到那睡那。牌子响,名头大,接待规格自然高,招呼自然热情周到。不是你有神功,不是你长的异于常人,人未行,电话到,再早是电报到,口信到,传真到。有通讯员相接,有宣传部相送,有车坐,有肉吃,正所谓,食有肉,行有车。大牌国家通讯社记者下乡采访,大都是这一套路,没啥牛可吹。
当你置身茫茫戈壁沙漠,人就渺小得犹如一粒沙子,什么成功、失败、荣辱都被冲洗得干干净净。
那天,风没有撒野,日头没有撒泼,倒是骆驼撒着欢,像在一幅油画中慢慢前行。
骑驼是另一种乐趣,慢,晃,或者说一摇一晃。心能放平,内体能放松,视野里少了许多人造的景观和听觉里过滤了杂七杂八的声响,那是一种精神与肉体的大漠浴。
翻过七座沙山,远方透露出一点绿,二、三座火柴盒大的房子,几天大漠中行走得来的小经验,那又是一户牧驼人家。看山近,跑山远,对山而言是真的,对大漠中的沙山而言也是真的。
没有通讯的社会是一个落后的社会,封闭的社会,更是一个人性纯朴、人情纯真的社会。大漠的牧驼人家,大多是一家一湖,相距甚远,鸡犬之声相闻,这话至少是农耕社会的语言痕迹,大漠中无鸡鸣,无犬吠,寂静得像天上永不讲话的一颗星星。草原是开阔的,可生活在草原上的人们却长期过着封闭式的生活,搞信息、交本地以外的朋友,多少年来都被看作是“达拉嘎”(蒙浯,意为领导)的事。
驼队慢慢地前行,可参照的物体就是那户牧人的三间小土房。我看到房子开始变成一个装电视机的包装箱那么大时,一股细细的炊烟羞答答地飘向天空。
向导说:他们已看到驼队了,正给我们熬茶呢!
我说:你怎么知道会是熬茶?
他说:到了你就知道了,这儿牧人心眼实。

我在历史书中看到每有战情,外敌入侵,最原始的通讯工具就是烽火台上的狼烟,一站连着一站,我想狼烟应该是用狼粪烧的一种烟:耐烧,烟气大。这次的沙漠之行,我看到了另一种传递信息的工具,炊烟升起,他们烧的不是狼粪,应是羊粪和驼粪吧。
炊烟由线变成一根根,三间黄泥巴的小土屋呈现在我们面前,这户牧民全家都出来,在门前等着我们这群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的到来,对他们而言,来的人都是稀客,贵客,没有城市人那么小心眼,那么势利。
房间是一进二开的甘肃民勤一带的土房结构,互敬了烟后,热腾腾的奶茶一碗一碗地端上来了,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屋子收拾的挺干净,土墙上有孩子的奖状,有装在玻璃框里的全家福的照片,还有过期的挂历。
大漠人家是干干净净的,家里每个人也都收拾的立立整整。朴素,简单,整洁,全不像一户独居大漠深处的人家。
这些年,我走南闯北,见了不少人,也参观了不少画展、影展,大凡到过人迹罕至的地方呆上那么几天的人,在戈壁上流窜过几天的人,在大漠中游走几天的人,一定会给自己留几张照片,装一脸苍桑,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好像吃了天上的苦,遭了人间的罪。装风尘,这也是这些年又一种新的时尚。人啊,总是变着法的折腾自己,也折腾别人。
可爱可亲的牧民倒了茶给你喝,倒了酒给你碰杯,大家分享手把肉、奶酪,说什么都可以。
说说几头牛,几口人,路多远,天多高。
可以诉说一切,唯独不问那三个终极问题:你到底是谁,你到底从哪里来,你到底往哪里去。
酒足饭饱,就地一睡,横七竖八,鼾声四起。
翌日告别,像认识了多年的老朋友,牧民送上一把奶干子,笑着望着你继续上路。

大漠对我们是驿站,对大漠中的牧民是家园,是天堂,是一份自在,一种自足,一份自得其乐。不给外人看,不用装什么,也用不着焦虑地去显摆。高僧讲,人生最难得的意境是一份大自在,我看这户牧人家每个人的眼神透露着平和、祥和,那是一种不言自明的大自在。
这是我遇到的最温暖的的“社交牛逼症”,一个个牧民,亲人般的陌生人。

本文来自网络或网友投稿,如有侵犯您的权益,请发邮件至:aisoutu@outlook.com 我们将第一时间删除。

相关素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