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哥原创||每个人老屋都有一块菜地吧

春天说走就走了，就像现在她说来就来的样子一样。来的时候绝然决然，走的时候就不管不顾了，一场春雨后，说走就走了。

我对春天的概念就是老屋旁边的樱花。樱花开的时候，春天就来了，樱花一落，春天也就走了。这种定义，在我内心说来，感觉既有仪式感，又有质感。春天这个词啊，在我心里就再也不是虚无缥缈的了，而是很具体的，看得见摸得着的一件东西了。

春天以来，我就想起老屋的菜地来。每当想起劳务的菜地，那叫一个亲啊，是我以前体会不到的。我对艾青的“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记忆尤深，但是上学的时候一直不能领会，只是觉得这是极美的句子，至于那种含泪的深情和依恋，甚至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审美体验，实在是说不上来。三十年后，年近半百后，我才每每读起这用生命体验的含泪诗句，生出感慨万千。好比酒，年轻的时候喝的只是酒和热闹，最后随着年龄和社会经历增加，这喝酒更多的是一个人的事了，喝的不是酒，是故事和心事，是那种“却道天凉好个秋”的心境。这又让我想起“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的诗句，慢慢读，时间正好是温一壶酒，吃一口菜，叹一口气，喝一口酒的长度。

回来说菜地。老屋旁边的菜地其实在春天一露头的时候就醒过来了。我能感觉到她的呼吸。泥土在一呼一吸间默默变化着，就像孕妇微微隆起的腹部，奇妙而让人尊敬。春光撒在上面，到处都是生命涌动的气息。只是少了以往劳作的父亲，父亲已经把自己交给了泥土，安静的躺在自己小时候的老屋门前，种了一辈子的地的父亲，把自己种在了泥土中……

以往这个时候回家，老屋菜地已经铺满绿色和生机。如今，老屋旁的樱花已经落了，春天就要过去了，老屋的菜地还不见一点绿色，我在城里遥望老家，老家菜地的期盼和渴望穿越几十里来到城里张望。就像第一次进城的农民。我躲在一角，不敢出来见她，我怕我忍不住眼角的泪水。

这种期盼萦绕着我，久久不愿离去。于是老屋的菜地就显得孤独而失落。有些像水面飘落的花瓣，原是极美的风景，但是静心一想，却是让人想哭的曲子。

我忽然感觉我像风筝一样，而老屋的菜地的期盼恰是风筝的线，牵着我在虚无缥缈的上空无谓的游走，扯不断理还乱。

清明刚过，都说“清明前后，种瓜点豆。”回老家看看菜地吧，说不清父亲还没走远的身影还在老家菜地留有余温，父亲生前遗落的菜籽又发出了新芽呢。即使什么也没有，我总能把希望就着这个春天的尾巴种下去吧。等老屋的樱桃红红的挂在枝头的时候，一菜地的绿色，该是多么让人想往啊。

让我在心里默念：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