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意思,不会伺候人.”
发布于 2022-05-18 14:56
宋姝音第一次见江韫是在声色,他坐在她对面,修长的手指夹着烟,薄唇吐出烟雾,向她这边扬了扬下巴,语气随意:“这女的什么来路?”
宋姝音今晚穿了一袭白色的露肩长裙,圆润的珍珠坠子点着她的耳垂,一双明艳的杏眼衬着嫣红的唇。
她就这样坐着,挺直了瘦削的脊背,气质端庄清妖,和这屋里的其他女人都不一样,落在人堆里,一下子就显出来,格格不入,一看就不是声色作陪的女郎。
“宋家的。”顾惟川在一旁答道。
江韫扬眉:“哪个宋家?”他手里的烟灰开始掉,还没拿到烟灰缸前,身边的女郎就捧着手去接,江韫的心情好像还不错,怜香惜玉地抬高了几寸抖落。
顾惟川玩味笑道:“被程慎盯着的那个宋家。”
江韫眼神在她这朵妖媚小白莲脸上停留了两秒,沉声:“宋家的人都死光了吗?”推一个小姑娘出来。
圈里人都知道,程慎玩女人有一手,能用钱解决的用钱解决,不能用钱解决的上点不入流的手段也能到手。
宋姝音刚从国外回来,就被程慎盯上,他卡着宋家那块地皮不松手,银行那边催,开发商那边也催,中间的宋家急得快要跳楼,这下没办法只能让她出来求人。
“没,没有。”她仓皇一抬头,回答江韫那句话,正巧对上他墨色一样的眼眸,她立刻移开目光低下头,宋姝音刚进来就知道走错包间了,瞧着这几位的排场,今晚怕是走不了了。
江韫嘲讽轻哼,还当他在问话呢。他指节敲了敲桌子,淡漠开口:“赢了,我帮你平事。”
顾惟川在一旁起哄,“江小阎王说话算话。”一边对宋姝音眨了眨眼,示意她放心。
宋姝音心里一沉,能有小阎王名号的,只有江家的江韫,她今天可算惹到主了,不过,这也可能是一个机会。
宋家给了她一百万,也不知道能撑多久,她只能硬着头皮来,不知道是要说她是没天赋还是运气实在是差,对面是江韫,几轮下来,毫无疑问输得精光。
江韫不喊停,她还得继续,可是她已经没有钱了,顾惟川出点子:“喝酒,大冒险,和脱衣服,宋小姐选一个。”
江韫游刃有余,宋姝音只喝酒,不一会儿白皙的小脸已经变得通红,她已经喝得有点多了,意识还算清醒,但还是不敢选大冒险。
大冒险如果输了,就意味着,她要接受他们说出的挑战,就是她能想到的跨坐在对方腿上接吻,对她来说,尺度都太大了一些,所以她只能生挺着。
“又输了。”江韫语气有些惋惜,他刚才放水了,但是她的技术实在是太烂,放水都接不住,他随意靠着椅子后背,看顾惟川推给她一杯酒。
她低眉瞅着那杯酒,估量着自己还能不能喝下一杯,这时江韫倾身,往她那杯酒里投入了一颗东西,只听得他说:“得加码。”
那颗东西溅起微小的水花,然后乖乖沉入杯底。
落杯的声音打在她的心上,顿时让她清醒了不少,外表看起来是糖,谁知道是什么东西,她的心里发颤,胃里翻江倒海,她紧张起身匆忙去了卫生间。
“你说你,小姑娘不经吓。”顾惟川很是可惜。
江韫将那杯酒推给一个女郎,“你喝。”
江小阎王给的酒,喝死也得喝,女郎一仰头全灌了下去,尝到那颗糖的甜味,才把心放到肚子里。
顾惟川:“你看,一吓就逃跑了,还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看样子是不敢回来咯。”他看热闹不嫌事大,顾惟川是在来的时候碰到的她,听她和服务员报了名字,心下一动就把她带到这里。
他接着自说自话:“宋家的不做人,你说推给程慎也就算了,他们心里憋着气,想着便宜谁也不想便宜程慎,你猜我在门口听见她报了谁的包厢。”
江韫弹着烟灰,一点没有搭话的意思。
“那个那个谁,一个专睡小姑娘的老头。”顾惟川不记得名字,只记得约莫是个事。
“还是个未经事的?”江韫回想刚刚还坐在他对面的女人,一双水润的杏眼,偏又眼角狭长,随意看一看人,都像带着钩子。
他们这样的男人,见过的女人不少,千娇百媚的有,清纯无辜的也有,而将这两种气质混杂在一起的,还真不多见,明明心里怕得要死,明面上还要坐立不动。
宋姝音有一种恰到分寸的脆弱,让人有一种毁灭的欲望。
顾惟川没头脑地来了一句:“我是看你两挺搭的。”
“嗯?”江韫抛进一颗糖,舔了舔嘴唇。
“我是说长相哈,再说我看你素得也挺久的,给你找点乐子不是,你倒好,直接把人吓跑,白费我一番心意,我看人家是不会回来了,说不定这下已经去了老头的包厢……”
顾惟川和身边的女郎打成一片,没个正形。
江韫嫌弃看了他一眼,起身去外边抽烟。
宋姝音在卫生间吐得昏天黑地,她没吃饭,胃里全是酒精,刺得很疼,每一次呼吸都在抖着,宋家都觉得她是祸水,事情由她而起,当然是把她推出来。
带来的钱全都输了,她不回去的话也不知道去求谁了,她洗了把脸,再出来,站在走廊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这时,走廊上一个肥头大耳的老头盯上了她,老头见过她的照片,宋家人说了今天会把小美人送过来的,等了半天还以为不来了,气得他喝了几瓶酒,这下看到人了,怒不打一处来。
老头立刻就去摸她,宋姝音立刻反应过来往旁边一躲,老头这下火从心头起,低骂道:“贱人!”反手就要扇巴掌,宋姝音害怕得连忙后退,却被老头踩住了礼服。
她死死护住胸前的衣领,躲闪的时候脑袋磕在墙上,发丝散开,露肩的裙子越来越低,老头猥琐笑起来,把她往包厢带。
那个包厢号,就是宋家要她来的包厢,宋姝音心下一片冰凉,心下全都明白了,宋家这是完全不管她死活的。
她想要呼叫,一旁的服务员都像没有看到,是了,这里是声色,客户最大,出了什么事,都能被兜住。
慌张之中,有一个人影显得那么突兀。
宋姝音被老头推着走,走投无路,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她朝他的方向喊了一声:“江韫!”
这声名字带着哭腔,不得不承认,这一声喊得江韫有点心痒。
他对上她慌张的眼神,掐灭烟,径直朝她走过来,他脱下西装示意她披上,一只手就拎住了老头的脖颈。
老头的好事被人阻止,他骂出声:“艹你妈!”待看清了江韫的脸,酒都醒了一大半,“江爷,江爷!”
江韫面色不豫,把他拖进了包厢。
宋姝音愣愣地站在走廊上,只听着里面传来阵阵惨叫,不一会就没了动静。
大门打开,江韫出来,手上还带着血。
宋姝音不知道是怎么来到他在这里的房间的,她身上还披着他的西装外套。
江韫扔给她一个医药箱,她坐在床上,乖乖地给他挑手背上的玻璃渣。
她被吓着了,眼泪不受控制,眼睛模糊一片,她看不清伤口,只能凑得很近,还像哄小孩一样吹了两下。
江韫一直看着她,到现在眸色越发暗沉,大掌就抚上了她的腿。
都是成年人,江韫现在的心思显而易见,她惊了一下,像一只无助的小鹿,终究是没有躲闪,就这样被江韫压在了床上。
江韫就这样停住,黑眸居高而下审视着她,宋姝音壮着胆子亲了他一下,嘴唇都在颤,便被他强势地按住了腰。
宋姝音疼得咬紧下唇,男人按着她的腰,半是轻蔑半是揶揄看她,身体火热,嘴唇凉薄碰出两个字:“受着。”
完事江韫说:“下了床,咱两不认识。”便径直去了浴室。
地皮的事宋姝音没有多说,上了江韫的床,他总不至于占她这点便宜。她松一口气,只有地皮的事情解决了,宋家才不用卖外公留下的祖宅。
她没有别的感觉,就是觉得疼,看见江韫的烟盒,她望了一眼浴室的门,鬼使神差偷了一支烟。
待仔细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走出房间的门,就看到江韫的人阿皓早就在门外候着了,她就这样被送回了宋家。
时间不早了,她在自己的房间洗完澡,就听见门外杂乱的敲门声。
宋阳喝了酒,因为地皮的事早就糟心不已,要不是宋姝音这个祸水,他还好好地当他的富二代呢,现在哪里需要这样求爷爷告奶奶。
他在外面受了气,全部借着酒劲撒在她身上,“有什么啊,就一有点姿色的烂货,清高个什么劲,我问你今天搞定那个老头了没有?”嘴里乌七八糟。
宋姝音锁着门,还推了衣柜抵着,她当年去国外有一部分原因也是要躲她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他长大了,总是用一种猥琐的眼神看她,还半夜潜入她的房间,整天担惊受怕的,她那个时候还太小,只能躲。
现在宋家用她母亲逼她回来,估计也是要做商业联姻用,可是不巧,她这张脸太招眼,被程慎盯上,搞了这么一出,宋家人便把她随便推给一个老头。
她知道这个口子一开,宋家便是把她往“交际花”路子上推,她要再不想办法,以后的路是显而易见的。
她躲在卫生间抽着江韫的烟,男士的烟太烈,呛得她直咳嗽,只敢憋着小声的咳,指尖都发着颤,直到门外的声音渐渐消了下去。
她吐出最后一个烟圈,就算是洗了澡,身上也全是江韫的味道,霸道又清冷。
宋姝音抬手抹开满是水雾的镜子,母亲作为独生女嫁给父亲,最后却落得个植物人的下场。
外公的财产全部都落了父亲的口袋,他和后娶的老婆居然早就有一个比她还大的哥哥,他们的一儿一女,个个娇生惯养,而她的这个房间还是宋薇薇的衣帽间改的。
可是凭什么,花着外公的家底,全便宜了外人,最后还威胁她断了母亲的医药费。
真是讽刺,宋姝音对着镜子自嘲地轻轻笑了笑,真可怜,她好像什么都没有,只剩下这张脸了。
江韫说下了床就不认识她,那是不是意味着,在床上,她能借江韫的势呢。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又被自己吓着,立刻又压了下去,江韫那样的人,她惹不起的,更何况是算计。
顾惟川眼尖,看见江韫衣服上勾着的珍珠耳环,扬了扬眉:“睡了?”
江韫刚打入一个桌球,懒懒开声:“没什么意思,不会伺候人。”
顾惟川又打趣道:“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小白莲还有点心机呀。”
江韫这才把耳环摘下来丢开,目光隐含威胁,顾惟川一抖,腆着笑脸说:“我肯定死守,绝对不会让你们家那位知道。”
江韫一杆清桌,形形色色女人见得多了,男女那点事,对他来说也不过是调剂,见色起意,睡了,也就仅仅是睡了而已。
一旁的彦楚楚欢呼捧场,她是声色的头牌,卖艺不卖身,他们那一圈可谁都看得出来,她每次看向江韫的眼神都直白得很,就等着有一天江韫能动她。
她这样的身份是不求进江家的,只要能陪在身边也好。
从来没有听过江韫在声色碰过哪个女人,原本以为自己这样的,等多久都没戏,今天可好,他破了例,她盯着烟灰缸里的那只珍珠耳环,暗自琢磨,江韫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凌晨两点,宋姝音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只拎了一个行李箱就出来了。
顾柔停着车在外面等她,宋姝音站在门口许久,最后捡起一块石头狠狠砸向了宋宅的玻璃。
顾柔接上她,自小的闺蜜,她知晓宋姝音的难处,也知道她从小的脾性,她一直都温温柔柔的,这一下可以算是她最出息的一次了。
顾柔有意留她,可她知道花顾柔的总不是长久之计。宋姝音第二天就去医院给母亲办理了转院手续,她用之前在国外打工的钱租了房子。
接着便是往外投简历,她大学没毕业就被逼回来,凭借自己的技能和学历很难找得到高薪的工作去负担母亲的医药费。
她只能把眼光放在娱乐圈,最后通过了帝江娱乐的面试,可以参加练习生的培训。
练习生时期没有钱,她便要兼职几份工作去赚钱。
队员卢曼把她拉到一边:“我今天大姨妈来了不能喝酒,你能不能替我去一去声色?”
她瞧见宋姝音犹豫神色,继续说道:“我出的高端的场子,客人都很好的,不会随便揩油,你就陪着喝喝酒聊聊天,小费给的还多。”
宋姝音抿着唇不说话,着实是上次去声色的体验不太好,但是有钱谁会不去赚呢。
卢曼求她:“求求你了,今天缺了人,我怕是再也不能去了,再说碰上好的,说不定也能给自己找个金主不是。”她们混娱乐圈的,有靠山和没有靠山,那真的是天差地别。
宋姝音想起来宋家人的嘴脸,给他们卖了还不如自己把自己卖了,最后终于是点了头。
可是她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程慎把宋家逼成那个样子,无非是要得到她,怎么会没有动静。
程慎一边打听是谁平的事,一边还从她身边的人入手,这不,卢曼就把她坑到了这里。
一进去,陪酒的女郎全是跪式服务,她站着很是突兀。
程慎看着她端着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有人帮她平事,肯定上了别人的床,他的如意算盘没打成,只怪她浪荡。
程慎一个杯子砸过去,擦过她的额头,酒水泼了她满脸。
她吸了一口气,看一看门里的保镖,知道今天不好逃,心头隐隐打颤,但也只能好好跪着,温温柔柔的模样,给程慎倒酒。
加冰的服务生出来,门关上的瞬间,让门外的人瞥见了这一眼。
江韫大步不停,继续向包厢走去,只有一旁的彦楚楚感觉气场瞬间就冷了下来。
她强自镇定,被程慎捏住下巴,“荡妇!”他喝多了酒,就开始犯浑。
他只要一想到本来就应该是属于他的女人却被别人抢了先,就气得不行。
对这种有点“女神”范的女人,他不会开始用钱去搞定,一定要威逼,逼得她不得不就范,没想到宋姝音最后还是为了钱进了他的包厢,女神一下子就庸俗不堪了。
他掐住宋姝音灌下一杯酒,今天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宋姝音呛咳出声,一下被程慎按在地毯上,房里还有保镖和其他女郎,她心里知道,一定不能在这样的地方,本能使她挣扎,脸上刺痛痛挨了一个巴掌。
“啪!”她偏过头,心跳加快,双手颤抖,程慎绝对不是一个好人选,他对女人动手。
握紧双手,再回头已经笑颜如花,“程公子,我们找一个没人的地,不让他们看着,好不好?”她贴近程慎的耳朵,用极软糯的声音跟他撒娇,饶是再好的伪装,此刻的略微发颤的声音也出卖了她,不过程慎正在兴头上,就喜欢听她这样软。
宋姝音双手已经攀上了程慎的胳膊,她将他搀扶起来,一手从冰桶里顺了一瓶酒。
程慎边被她搀扶着出了包厢门,往卫生间走去,他戏谑道:“调皮。”一手摸着她的腰,想象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反正她喝了那杯酒,再怎么都翻不了天。
走近卫生间,她用力往里推了程慎一把,一手就将那瓶酒砸在了他头上,她没去看是什么场景,只知道自己要逃。
莹白的腕子被酒瓶渣划开,她也不知所觉,红色的血顺着手指滴了一路,她终于来到走廊的尽头,电梯的门将要合上。
她看见电梯里,江韫的脸,男人夹着烟,低着眸,身后是程慎的怒骂声。
她没有选择,带血的手伸向快要合上的电梯门,闪身进去,直接搂住了江韫的脖子,印上自己的唇。
江韫一只手一揽就揽住了女人的细腰,就像稳稳地接住她一样。
电梯的阿皓和彦楚楚都被这动静弄得措手不及,江韫沉声:“出去。”是下命令的口吻,阿皓拉着彦楚楚就出了电梯,呆呆地看着电梯门合上。
“我好想你。”宋姝音呢喃,半醉不醉最适合认错人。她这点小技巧,就想江韫多对她感点兴趣。
江韫毫无顾忌,她记得电梯里有监视器,本能挡了一下裙子下摆的地方,江韫唇边扯起一抹凉薄的笑,他控着她的后脑,让她吻得更深。
他抱着她,半带着进了他的房间,径直走进浴室,猝不及防被扔进水里。
呼吸被剥夺,生死之间,她就在想,为了躲程慎招惹到这个小阎王,是不是自己胆子太大,上次他没对她做什么是她运气好,江小阎王本就不是怜香惜玉的主。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江韫松开了手,她重获空气,趴在地上止不住地咳嗽。
手上的伤口被水浸润,散在空气里,混杂他身上冷冽的香气,强烈野蛮侵入她的鼻腔,睫毛上全是水,她费力抬眼望向男人。
江韫靠着墙,嘴里叼着烟,一只手慢条斯理去卷刚刚被水花沾湿的衬衫袖子。
月光透过窗户打在他脸上,隐在暗处的轮廓疏离,漫不经心的声音传来:“说说看,把我认成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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