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有敌人吗,我们还有朋友吗

写在前面：此篇公主号为电影《恶途》的随笔，既非影评也非观观后感，故事背景为从2014年至今的顿巴斯战争，写这篇随笔的主要目的为防止公主号因长期不更新而遭遇冻结，对此类背景题材不感兴趣的读者误点进来，不推荐阅读，致歉。

《我们还有敌人吗，我们还有朋友吗》

       近期的随机观影活动普遍聚焦于新出资源的几个片子的导演生涯作品回顾，几乎可以说就是卡拉克斯合集以及许鞍华合集。看的时候是挺得劲，但是每次看完却惴惴不安，辗转反侧无法理解，难寻内心平静。终于有天顿悟，原来我是个要考研的人，从考研剧作考试的功利角度来讲，看卡拉克斯的片子似乎已经成了一个奢侈的行为。于是乎，本着考研党的务实心态，看完了这部由4个短片组成的《恶途》，因为我毕业论文写的也是相关背景的电影，也算是感兴趣。然而谁成想，这部小众低口碑的《恶途》，反而成了我最想逼逼的片子。

        首先还是普及一下故事背景：顿巴斯战争指的是2014年2月至今在乌克兰东部和南部的战争，由俄罗斯控制在乌克兰东部和南部的俄语地区的亲俄势力与乌克兰政府军交战。

普及结束

（一）

       第一个短片我讨厌，讲的就是一个得寸进尺的亲俄校长在乌克兰政府军关卡被盘问的故事，张力不足，故事无趣，不想写。

（二）

      第二个短片我讨厌，讲的就是三个乌克兰少女在汽车站等男友的故事。不过还是有好玩的地方，主要体现在摸清了角色的对位关系后，每一句的对话都精彩纷呈。

      这里说一个最有亮点的：三个少女中戏份没那么重的两位早早被男友接走，留下其中一个最叛逆的女孩儿原地等待，男友迟迟不来，路灯开启后，等来的却是她的祖母。（这里提一嘴，三个少女的男友都是乌克兰政府军的士兵）

       祖母的形象非常明显，红头红皮大肚子，一看就是年轻的时候帮着苏联红军一起暴打哥萨克的铁娘子，老年以后经历了巨人倒塌后的分离之苦，看遍世事沧桑，内心仍对红色激情饱有怀念，然而也无能为力，只得安于生活，照顾好子女。

        此时祖母与少女的对位关系已然非常明显，一个是巨人倒下后留下的红色残影，一个是心智尚未成熟的乌克兰反俄愤青。所以，二者相遇后的每一句对话都是一场历史亲历者之于无脑狂怒者的教育与反教育，同为可怜人，我只是不想你一边生气一边可怜，把日子过踏实就好。

（三）

        第三个短片最长，也是最说教的一部，爱恨参半。

       故事说的是一个乌克兰少女被两个完全不同的士兵强暴的故事。前者是俄军士兵，粗鲁蛮横，抖S倾向严重，后者是乌克兰政府军，温柔变态，有阳痿嫌疑。这里我最喜欢的角色则是这个被强奸的少女。从少女第一场出镜，嘴就没停过，相较于普通的强奸戏里挣扎扑腾的妇女/男性们，这位乌克兰社会姐满嘴都是“我爱你，你是我的菜，我明天就想要你了，今天真不想要，真的大哥”，极其生动地拍出了一个在顿巴斯战争时期久经锻炼的女青年。导演这里也没有彻底将其塑造成一个混迹社会底层的混不吝，反而将她和蛮横的俄军士兵之间搭起了一座同龄人之间的桥梁，天底下年轻人各有各的苦恼，我们本来可以做朋友，就因为你是那边的，我是这边的，你就要强奸我，多么荒诞。不过这些只是我的理想层面，导演还是站在一个比较冷静的角度去审视，不论年轻人的苦恼有多么的类似，都是一个强壮的男性在面对一个柔弱的女性，在被赋予了战争的合情合理后，再多的同病相怜要去互相倾诉，也得是在我上了你之后才可能发生的事儿。

        面对友方阵营的乌克兰政府军同样如此，导演特意将这两场戏进行了两极化的处理，前者是撕衣服强暴，后者则是在“咱俩是一头儿的“的理由下，让乌克兰士兵帮助少女洗澡，其中虽夹杂着一些对女性十分不友好的评论，但是碍于是同一阵营的面子，乌克兰士兵只是委婉的表达了爱意，并且礼貌性地请求接吻，少女也同意了。我他妈当时看到这里还真以为变成”我的爱人同志“了，正准备关机，还好是前一场对于少女人设的铺垫给了我一定的心理预期。就在乌克兰士兵背对着少女深情表白时，少女的一句”我一直都害怕你“，将榔头送到了乌克兰士兵的脑袋上。表意不言自明，鼓掌。

（四）

      最后一部短片是我全片最为喜爱的，十分推荐能看到这里的朋友去找来原片看，从1小时26分钟开始。下面我不加评论，只用文字复述剧情。

   

——一条希望你去看原片的分割线——

      傍晚的顿巴斯北部，一个打扮中产的年轻女人把车停在了一处农家的门口，她心事重重地下车，前去敲打农家院子外的栅栏门。

      前来开门的是一个老妇人，步履蹒跚，见到了女人之后的第一句话便是：”我们不让从那边过来的人进院子。“

      女人有些迟疑，没等她解释，老妇人继续见怪不怪地补了一句：”你如果是被强奸了，我可以帮你报警。“

      女人似乎没把老妇人的关心当作一回事儿，只是快点想让自己的良心安定下来，便指了指自己的车说：”你们家的母鸡，好像被我的车给撞了，现在半死不活的。“

      老妇人一下子警惕了起来，似乎觉得女人想要的不只是一只母鸡那么简单，于是赶忙叫来自己的丈夫，一个强壮的老农。

       老农毫不客气地对女人说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女人似乎是怕自己被误解，连忙客气地说：”抱歉，我只是撞死了你们家的母鸡，我想要赔偿你们。“

        老农似乎觉得这是个再愚蠢不过的骗局话术，大笑道：”那一定是搞错了，我们家的母鸡最好是自杀。“

        女人端正了态度，义正言辞道：”是我不小心撞到了，我想要用钱去赔偿你们！“

        老农问了问身边的妻子：”是哪一只母鸡？“

         ”是会下蛋的那只。“

        此时的老农觉得损失确实有些大，但还是不敢贸然接受赔偿，于是抄起了一把斧子，气势汹汹地走到车前查看。再确认了死亡的母鸡确实是那只会下蛋的后，老农似乎放下了所有的担心，将斧子扔到一边，开始一边搓手，一边故作遗憾地对女人问道：”你打算怎么赔给我们？是给它打石膏，还是给它买轮椅，或者是送它进疗养院？“

        ”我可以赔你们100元。“

        ”那可是只会下蛋的母鸡！“

        ”那我...“

        ”要不给我们200...等等，让我好好算一算，好像可不止200。"

        “那你要多少？”

        “你现在有多少，有200吗？”

        “我找找...天呐...我今天出门怎么没带现金，这附近都提款机吗，或者，你们可以接受签支票吗？”

         “哈哈哈我们鸡舍里就有一个atm机，里面还能出美元呢哈哈哈。”

         “你们相信我，明天，明天我一定带着200元过来找你们！”

         老夫妻似乎算准了女人不会食言，摆摆手就各忙各的了，也没有搭理女人。女人脸一红，像是遭遇了不信任，她快步走上车，离开了农家。

         没到第二天，女人就再次驾车前来，这次手里攥着1000块钱。

         老妇人十分有底气地看着女人，将她邀请进来，有一搭没一搭地扯闲篇：“我刚刚把那母鸡的内脏给洗干净了，哎呦喂，全部都撞烂了呀，这下只能喂狗了，你看，我们穷人，总是那么倒霉。你知道有多倒霉吗，被你撞死的那只母鸡，每天会下10个黄金的鸡蛋，每10个鸡蛋能卖30元，这一个月咱们可就损失100元，一年可就1200元，它最少还能再生两年的蛋，我们至少损失2400元。”

         女人全然挺傻了，手里握着的1000元似乎已经不算是一个特别大的数目。

         然而老妇人还在不依不饶，继续补充道：“那只母鸡平时还会跟我聊天，其他的鸡都不懂，只有它能听懂我说话，多么聪明的一只母鸡啊，我多么希望是你的家人被你用车撞死！”

         女人此时已经感到了一丝威胁，农家门口的大黄狗虎视眈眈，女人被吓得一动不动。

          老妇人看了看女人手里的1000元，招呼来她的丈夫。

          老农换了一幅无赖的面孔，出现再女人面前，说道：“你说你这就1000块钱，让我们怎么办吧。”

          女人气势弱了下来，希望用法律的武器来解决问题：“那要不，咱们报警吧。”

           老农似乎早有准备，对答如流：“可以啊，可以报警，我们有个邻居，前两天被那边的人打了，也报的警，警察确实是来了，只不过来的太晚，礼拜四下午被打的，警察礼拜五上午才到。”

           女人颤抖着说道：“没关系...我可以等。”

           老农：“不不不，我们会把你关在地窖里，让你仔细地想一想，想想警察到底什么时候能到。”

            女人吓呆，想要破财消灾，她取下手上的手镯递了过去：“要不我把手镯给你们吧，银的，很值钱。”

            “银的又不值几个钱，你脖子上带着的那个是什么？“

            ”这个项链更不值钱，没必要。“

            ”让我们看看值不值钱嘛。“

            ”这个真不能给你，它对我很有纪念意义。“

            “我们的母鸡对我们也很有纪念意义。”

             女人将项链摘了下来，递给老农。老妇人又抢过女人的包，拿出一瓶香水闻了又闻。

            女人想要息事宁人：“香水你留着吧，明天我会带钱过来，赎回我的东西。”

            老农和老夫很默契地答道：”没问题啊，哎，门口那台车看起来好像不错。“

             ”真的是一台很普通的车。“

            ”应该也能值不少钱吧。“

             女人几乎哭了出来，慢慢地将车钥匙递了过去，小声说道：“我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老夫妻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地里竖着的一把铲子，似乎是在宣告，女人今晚想走，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就在二人将要行凶之时，一阵婴儿的啼哭打破了夜晚的寂静。

             “孩子她奶奶，快来帮忙啊！孩子又哭了！”

            老妇人愣在原地，半晌，她夺回老农手里的车钥匙，扔给了女人，低声说道：“赶紧走吧。”

            女人急忙上车，疾驰而去。

            ......

（复述段落与原片个别台词情节不相同，依旧推荐看原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