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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唯 - 世纪歌典1978-2000(5) 
文/彭长国（江西）
才跨入家门，尚未卸下疲惫，卧室里就传来剧烈的咳嗽声。 “咳……咳，咳、咳……”一连串无法喘息的咳嗽声让我心惊肉跳，赶忙奔向卧室，扑向丈夫躺着的床沿。 “来，喝杯热水，顺便把药吃了。”我担忧地递上热水，叮咛着：“叫你好好休息，你就是不听，现在病到了身上，你也别急。你就听医生的嘱咐，按时吃药，好好休息。” “ 这药没用。”丈夫像个孩子，赌气地把床头柜上的药推开，任由它掉落一地。 “怎么没用？”我将药捡起来，重新放回床头柜上说：“这药又不是仙丹，吃一次就好得了吗？况且，你也不年轻了，已是奔五十的人了，身体怎么能跟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比！我看呐，你非得好好休息不可。” “怎么休息？女儿读书。读完书后要找工作，要成家立业，哪一项不需要父母帮助？再说，每天开门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哪样少得？” 母亲说得没错，我的丈夫确实是个踏实的好男人，他这一生都在为我们的家而努力。他不抽烟、不喝酒、不赌博，一年到头，满脑子都是想着工作，赚钱养家。 我还未来得及叠起、收拾好我与敏的一份情感，母亲轻轻地来到我床前，欲言又止的眼神，让我身形一顿，意外地轻轻地叫了声：“妈，你还没睡？” “嗯。”母亲挨着我坐下，隐隐知道母亲想说什么。我想逃避，却不能。我垂下视线，望着交握我的手的母亲的手，我可以明显地感到此刻母亲因为我的缘故而激动。 时间无声无息地流逝，许久才听见母亲期期艾艾地说：“我今天……看到了你和敏……了。” 敏是我认识交往的第一个男孩，他高高的个儿，皮肤白皙，加上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真是人见人爱。他的父母都是单位上的人，吃工资饭，不像我的父母整天跟土坷垃打交道，一双手就是用肥皂洗过也是五颜六色的。敏高中毕业，有文化，说话风趣、幽默，我第一眼见到他就认定他是我可以托付终生的白马王子。我们抛开世俗，谈了场清纯的恋爱。可她的父母都反对，说我们门不当户不对。一向温文尔雅、孝顺的敏，为了我，和父母大吵了一架。可骨肉亲情再怎样也不能离散，最后我说：“我们都尽力了，既然还是不行就算了吧。” 那天敏哭了，我却没有掉泪。不知为什么，当时我就像一截木头疙瘩，反正我明白，强扭的瓜不甜。既然知道他对我是真心的，无缘长相厮守也只能认了。 “今天王婆婆又来了。”母亲紧了紧交握着我的手的手，了然地望着我。我终于扯回了游离的神智，望着母亲。母亲说：“那……这门亲事你说，爸妈什么都没有为你做过，就这桩婚姻大事只要你摇头，爸妈不会强迫你嫁的……” “我嫁！”不知为什么我同意了，我不希望父母为我的事担心。我和敏的事耽搁了几年，我年龄确实不小了，不能让父母再为我扛着街坊四邻闲言碎语的大山了。 “雯雯……”母亲不知是激动还是难过，从嘴里发出的都是颤音。她握着我的手的手也是一阵紧似一阵道：“爸妈希望你幸福，爸妈相信他是个踏实的好男人。” 母亲接下来说了些什么我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只是胡乱地点头应允。 曾经，我也憧憬过电影、社戏中美丽的爱情故事；曾经，我也轰轰烈烈地争取和敏的爱情，可那只是曾经了。
在乡下土生土长的丈夫，年轻时身体强壮得很，一人抵十人用还不止。可现在，岁月磨损了他这架庞大的“机器”，体力已大不如从前。成天喊着叫着：“我腰不行了；我腿总是打颤；我手好像有根线缚住了……”我陪他到县里、市里，甚至还到了大上海看过不少医生，每个人都劝他放下工作，要多休息，可他就是不听，才放下饭碗就不见了人。 这样的男人与其说我爱他，不如说我敬重他。我们的婚姻是媒妁之言，婚前没有卿卿我我，更谈不上深厚感情。婚后他忙着工作，我带孩子做家务，两人的感情虽说不差，但也绝对称不上是浓情蜜意。 对他，我付出的关心关爱极少。我的思想意识里仿佛认定男子汉大丈夫赚钱养家是理所当然的事，我也一直认定自己是不曾爱过他，直到他病了…… 他倒下的那一天，我猛地一阵心慌，惊觉自己不知从何时开始 ，他已成为我生命中的天，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爱。但我清楚明白，这个男人让我依靠了一辈子，早已在我心中生了根…… 或许，这称不上爱。但爱又是什么？而我又能为他做些什么？ 我一惊，回转身，便与丈夫惊慌失措的眼神对上了，他嗫嚅道：“我……我想把杯子放好，可是……” “不碍事，不碍事，捡起来就好了。你别动，躺好我来收拾就是了。”说着，我快步取了扫把，迅速清理好地上的碎片。 “我真的老了，不中用了，连个杯子都放不好。”他很自责地说着。 “想这么多做什么？”我安慰道：“你生病嘛，浑身无力是正常的，你就是不注意休息才会积劳成疾。早跟你说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管得了她一时，你管得了她一生吗？” 好半晌没听见回话，我一抬头，就见他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两片嘴唇上下翕动着，嗫嚅着想说什么。 “我是在想，我们结婚时只拍结婚照，没有拍婚纱照，等我这病好了，我们到城里去像年轻人一样拍摄一套婚纱照！我这辈子……脑笨，嘴笨，但心不笨，想到过，却说不出来……”他轻轻地说着，眼神也不敢看我。 我是真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心口一酸，强忍着泪水说：“那你就好好养病，我等着呢！”我连忙背过身，偷偷地把眼泪抹干。 也许是药力发作了，丈夫安详地睡着了，我给他揩去眼角上的泪水，望着他那逐渐稀疏渐白的头发，我又难过地想哭。为什么我到现在才感受到他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我何其有幸，遇上了这样一个好男人哪！ 我俯下身，紧紧地抱着眼前这个男人。嘴贴在他的嘴上，在心里说：“我不仅这辈子爱你，下辈子仍然爱你！”
插图/网络 主编/正心
彭长国，男，江西新余市作协会员。作品散见于《新余报》《宜春日报》《东莞日报》《语文园地》等报纸杂志上。《我的老师》获江西省教育厅征文比赛二等奖；《永远欢唱的小溪》获《新余日报》征文三等奖。 一、所投稿件须是本人原创首发作品，拒绝一稿多投。所有来稿文责自负，本微信公众平台概不承担任何责任。 二、以弘扬真善美，传播正能量为宗旨。遵守国家法律法规，不涉及政治、宗教等敏感话题。 三、体裁以诗歌、散文、短篇小说等作品为主。字数最佳控制在300--3000字之间，优秀作品没有字数限制。mzhengxin1970。投稿时请附百字以内作者简介及一张近期生活照。 七、稿费来自赞赏，作品发表五日之内所得赏金，80%为作者稿费，20%作为平台运作经费。累计赞赏不超过十元或五天以后的赞赏均不予发放。“蒙东杯”首届“爱的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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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征文大赛组委会
《蒙东作家》编辑部
2021年9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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