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量时代终结?原创作品能真正站起来了吗

这些年，我们目睹耳闻了流量时代下的诸多怪现象：

音乐排行榜榜单和销售榜单被流量绑架，年度摇滚榜单中没有摇滚，郑钧经典吐槽：排行榜上的歌它虽然火，但是我一听，十首里面有九首，真的听不下去，这就是*啊（详见流量绑架年度摇滚榜）

《一块红布》被未成年男团在综艺节目上翻唱，节目效果被质疑“卖腐”，但在强大评控力量之下，舆论场似乎正反双方势均力敌。（详见男团版《一块红布》掀起的骂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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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滚老炮也流量明星合作，乐队综艺也积极拥抱流量，制造话题，借话题引入更多口水式的流量。另一边，偶像、流量养成类节目堂而皇之侵害原唱作品，原创者大多无可奈何，或者鱼死网没破。（详见不了，相关文章已被清理干净）

这些流量时代给原创音乐/独立音乐带来的阵痛，只是流量负面效应的一小块拼图。随着这段时间的娱乐圈震荡，有关部门的强力出击，流量时代，似乎终于正式走到了尽头。

借用一下知乎关于“娱乐圈乱象整治”的时间线，可以看出近期的各方面各类举措之多、信息量之大、打击面之广、下手之重。

比如其中一个非常关键的信息——8月27日，中央网信办发布通知，进一步加强“饭圈”乱象问题治理。通知要求：①取消所有涉明星艺人个人或组合的排行榜单，严禁新增或变相上线个人榜单及相关产品或功能。②优化调整排行规则，在音乐作品、影视作品等排行中，增加作品导向及专业性评价等指标权重。不得设置诱导粉丝打榜的相关功能等。③严管明星经纪公司。④规范粉丝群体账号。⑤严禁呈现互撕信息。⑥清理违规群组版块。⑦不得诱导粉丝消费。⑧强化节目设置管理。⑨严控未成年人参与。⑩规范应援集资行为。

肉眼可见的是，排行榜榜单不见了，流量、养成类综艺不会再上新了，流量的未来市场也断了。

从结局往开头望，流量时代因何而起，因何而兴？可能难有公论。比如有人会从超女开始算，有人会按照社交媒体进化史开始算。我个人更倾向于理解为13年左右古剑奇谭、归国四子、社交媒体、养成综艺一起慢慢火起来的时期（这一段毒眸有篇文章写得比较清楚），同时背后离不开资本加持——也是这次大力治理需要追查根治的关键部分。

标志性事件之一：《老炮儿》上映，参演其中的吴亦凡翻唱《花房姑娘》——这时流量的力量已经蔓延到了影视、音乐、综艺、晚会等等各界——至于演的唱的如何？无人喝彩，但有人买单。直到最后这人买下了所有的单，我们再无彩可喝。

好在这种最极端的场面已经不会出现了，流量太膨胀，已经在自取灭亡。

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文章开头列举的几种情况，不会再发生？——不会再有空降的流量艺人，在粉丝护驾之下，占领某音乐风格的榜单；不会再有奇奇怪怪的演绎，糟蹋经典作品；不会再有资本加持的侵权，蹂躏原创音乐……

只能说，不会再发生在流量艺人身上。因为他们被禁用了。但这些年来被流量挤占的空白，该如何来填满，还无法预见。

原创力量可能不会一步登天，因为原创所面对的，从来不止“流量”这一个敌人。

盗版、假唱、侵权、偶像、神曲……

原创音乐缺的是这一次打击吗，当然不是。

按照前面的说法，真正的流量时代，不过这么几年。而在此之前，资本在找到“流量”之前，自然有其他的方式，去垄断影响力，去占领我们的“目睹耳闻”。

流量，不过是把资本那套活儿做得更糙了。

比如音乐综艺，一开始是选歌手造星、作品翻唱或者拼凑，慢慢把视角转向有作品的小众音乐领域、挖掘嘻哈民谣摇滚等小众歌手造星，慢慢又要打造原创音乐人——但背后，都还是资本力量的支配。最终真正属于“原创”，真正属于“音乐”的部分有多少，又挤占了原创音乐多少生存空间，都不好说。

甚至行业内的规则也在改写。乐队运营上也开始尝试造星，尝试流水化式组装生产，尝试“滚哈大战”的拼盘式运作。音乐人槛低出现“风格传风格”现象，不用乐器的嘻哈，到吉他三月通的民谣，到把采样当乐手的摇滚，劣币驱逐良币是受大环境影响的，哪个小庙也不能避免。

流量时代终结，这是一件大事，不知道为什么大家没有讨论起来，是觉得不疼不痒，还是无话可说，或者已经见怪不怪？但“流量”空出来的那些注意力，即使不是大部分，也总有一些空间，一些被挤占的空间，回到本该属于音乐的地方。单从这一点，我觉得至少应该有份期待。

那原创作品能真正站起来了吗？

后流量时代，新的规则之下，会有怎样新的宠儿，谁都无法预言。但金子肯定还是会有机会发光的。或者说，任何一个时代，再嘈杂喧嚣，也还是会有那炼金子的人存在。真正发光的金子，光彩肯定也不只在那一时。

吴亦凡翻唱《花房姑娘》，未成年男团翻唱《一块红布》，并不影响他们原本的经典价值。

原创作品，本来就是站着的。

何况，还有能站着把钱挣了的。去年年底万能青年旅店发行《冀西南林路行》，专辑上线1日，销售总量即突破30万张，并很快打破国内独立音乐市场数字专辑销量纪录。上线一周后专辑销量超过41万张，到今天已经卖了近58万张。

这些是真正需要强调的希望，而不是寄希望于“流量”或者其他“资本代言人”的覆灭。

风物长宜放眼量。吹尽狂沙始到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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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9.12｜ No.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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