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解读:复旦大学开除嫖娼学生事件与救济途径

到底嫖娼行为是否会被开除？并且进一步延伸，大学生的那些行为可能会面临开除风险呢？目前，法制进一步健全，校园里发生的实践违法违纪，多走依法处理的途径，网开一面几无空间。因而，需要规范自己的言行，毕竟一旦行为越界，所造成的后果可能是我们难以承担的。

印象里最深刻的一幕：大二的时候，因学校里对涉及作弊的部分学生做出开除学籍决定，个别学生家长到学校长跪不起，却于事无补的一幕。

一、结合相关部门规章，包括实践案例，以下行为存在开除的风险：

1.构成刑事犯罪的

刑事犯罪是最为严厉的一种处罚，一旦涉及犯罪，开除是必定的，这一点没有讨论的必要，在此略过。

2.受到治安管理处罚，情节严重、性质恶劣的

治安管理处罚所涉及行为不胜枚举，最为常见自然是打架斗殴、盗窃财物、卖淫嫖娼等行为。对于违反治安管理处罚的行为，若情节严重，则将面临开除的风险。关于何为情节严重，一般若受到公安机关处以拘留，则极可能视为情节严重、性质恶劣而面临被开除的局面。

在此，结合“复旦大学学生嫖娼开除事件”，对于涉及卖淫嫖娼的，一般的处理结果只有拘留而无罚款，包括打架斗殴致伤调解无果同样是将面临拘留，小偷小某也是如此。因此，涉及上述行为的，一旦事发处罚且告知学校，则面临开除风险极大。

3. 参与作弊、替考等行为的

         参与作弊、替考，而被学校开除的案例颇多，被开除学籍的大学生中，此类型占大部分。

   4.存在抄袭等学术不端行为，情节严重的

论文抄袭，多数发生在硕士及博士，本科生一般较少涉及。总之，若存在相关学术不断行为，则无疑埋下一枚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引爆。

二、解读“开除学籍”

1.为何高校可以“开除学籍”

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法》的授权，高等院校对受教育者有进行学籍管理，实施奖励或者处分的权力。因而，高校对学校学生的不端行为，有权力进行处分。依据教育部制定的规章《普通高等学校学生管理规定》的规定，学校可视情节作出从警告至开除学籍的处分。

2.为何是“开除学籍”而非“警告”

学校处分包括（一）警告；（二）严重警告；（三）记过；（四）留校察看；（五）开除学籍。

但《普通高等学校学生管理规定》仅对可以开除学籍的情形进行列举，对于其他处分则由学校自行制定《违纪处分办法》予以落实，也体现了开除学籍后果严重性而持审慎态度。

依据《普通高等学校学生管理规定》第五十二条：

学生有下列情形之一，学校可以给予开除学籍处分：

（一）违反宪法，反对四项基本原则、破坏安定团结、扰乱社会秩序的；

（二）触犯国家法律，构成刑事犯罪的；

（三）受到治安管理处罚，情节严重、性质恶劣的；

（四）代替他人或者让他人代替自己参加考试、组织作弊、使用通讯设备或其他器材作弊、向他人出售考试试题或答案牟取利益，以及其他严重作弊或扰乱考试秩序行为的；

（五）学位论文、公开发表的研究成果存在抄袭、篡改、伪造等学术不端行为，情节严重的，或者代写论文、买卖论文的；

（六）违反本规定和学校规定，严重影响学校教育教学秩序、生活秩序以及公共场所管理秩序的；

（七）侵害其他个人、组织合法权益，造成严重后果的；

（八）屡次违反学校规定受到纪律处分，经教育不改的。

         具体尺度，则由学校结合所指定的办法，落到实处。

      三、事后救济

      1.实体途径

       对于涉及违反治安管理处罚行为，而被学校开除的，一般需要公安机关的最终处罚决定书，若仅仅是处于调查阶段，则可走行政诉讼撤销开除学籍决定。若仅凭借学校自行认定事实，作出开除决定，毕竟学校不是法定的调查机关，难以提供证据表明学生存在相关违法事实。

      2.程序途径

开除决定事关个体命运前途，故规章对受教育者程序权利予以充分保障。若处罚决定之前未履行告知程序，未保障学生陈述、申辩权，则可要求判决程序违法，撤销开除学籍决定。

又如，依据规章规定，开除决定需经过校长办公会研究决定，并事先进行合法性审查，故可从此寻找空间，以程序违法要求撤销决定。

    四、复旦大学开除嫖娼学生是否合法

如前所述，教育部规章《普通高等学校学生管理规定》明确规定，违反治安管理处罚，情节严重、性质恶劣的，可予以开除学籍处分。复旦大学制定《复旦大学学生纪律处分条例》则进一步细化：被行政拘留、司法拘留的，给予记过以上处分。但依据第三十七条，如果涉及卖淫、嫖娼，或者组织、强迫、引诱、容留、介绍他人卖淫的，给予开除学籍处分。

值得一提的是，对于赌博、寻衅滋事、殴打他人，盗窃、诈骗、敲诈勒索等违法行为，尚且留有一定余地，多表述为留校察看以上处分（即可处留校察看），并未言明一定开除学籍，但对于涉黄类违法行为，直接开除学籍。

从实体看来，除非将涉及的三名学生嫖娼行为认定为并非情节严重、性质恶劣，或者说，复旦大学关于涉黄类违法行为直接开除的标准，较《普通高等学校学生管理规定》关于违反治安管理处罚，情节严重性质恶劣的标准更严苛，即涉黄直接开除的规定超越上位法的规定从而该条款无效，否则，实体上是难以找出问题的。当然，若从《治安管理处罚法》的角度，涉及三名学生其中博士生陈某系拘留三日处罚，反推则应属于情节轻微（依据《治处法》六十六条卖淫嫖娼情节轻微，才可处五日以下拘留或者五百元以下罚款），可以尝试一辩。

而程序问题，从复旦大学《复旦大学学生纪律处分条例》来看，关于程序的规定相当规范、完善，一般不大可能犯致命性错误，寻找严重程序问题的可能性不大。

2021.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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