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美学概述(三)

自然美

自然美,是指存在于客观世界中的自然物之美。自然界的日月星辰、名山大川、花卉树木、飞禽走兽……,不论是有生命的机体还是无生命的物质,不论是静态的还是动态的,都能以其自然的感性形式,或令人心旷神怡,叹为观止,或使人情意绵绵,浮想联翩,自然物的这种感性形式之所以能引起人们的审美感受,就因为它们具有美的特征。

自然美的本质自然美是人类重要的审美对象之一,它以其巨大的魅力吸引着古往今来的一切人们。“热爱大自然”是人类的一种普遍具有的本性,特别是文学家、艺术家,他们酷爱自然,醉心于自然,并从大自然的美中吸取创作的灵感。明末清初的山水画家董其昌说:作画“当以天地为师”,“以造物为师”。音乐家贝多芬谈到他的《田园交响曲》的创作时,说树上的金翅鸟、夜莺、鹑鸟、杜鹃是和他一起作曲的。这些都说明,自然美无论对于人类的一般审美活动,还是对于艺术家特殊的审美创造活动,都是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在现实生活中,人们都能在不同的程度上感受到、体验到和欣赏到美。但是,自然美究竟在哪里?自然美的本质是什么?这些问题,在历代美学家中存在着不同的看法。有人认为,自然物本身无所谓美,是上帝、神明赋予了它的美。也有人提出了一种“审美移情说”,认为自然物之所以是美的,是人把自己外射到或感入到自然界事物里去的缘故。我国明代的思想家王阳明认为“天下无心外之物”,“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心同归于寂;你来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便知此花不在你的心外”。这些客观唯心主义和主观唯心主义的观点,都不可能正确地揭示出自然美的根源与本质与此相反,历史上的唯物主义者,以“自然美是客观存在的”这一事实为依据来寻找自然美的根源,但在具体的认识上也还存在着差异。有一种意见认为,自然美是一种不依存于人类的美,自然美根源于自然事物本身,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根源,在人类社会产生以前,自然美就客观存在了。有些美学家认为,自然物的美在于它本身的某些形式因素(如声音、色彩、线条、形体等)及其合乎规律(如对称、均衡、比例、和谐、多样统一)的组合。这种看法坚持了美的客观性原则,对自然美的形式法则作了有益的探索,但它脱离了人这个实践主体,忽视了自然美的社会性,因此也不可能揭示自然美的真正根源与本质。

我们认为,美作为人类社会的一种特有的现象,是人的本质力量在对象世界的感性显现,自然美也不例外,只不过这里所说的“对象世界”是指自然界,确切地说,是指同人处于对象性关系中的自然界。这样一种自然界,是“人化的自然界”。客观自然界的事物,只有当它和人处于一定的关系之中,并体现了人的本质力量时,它才是美的。

自然美的特征

在形形色色、绚丽多姿的大自然中,美的事物层出不穷，如果把它与其它美的事物相比,自然美又有着显著的特征。变易性是自然美的特征之一。自然美在于自然同人类的关系,在于自然的社会化与人化,这就决定了自然美具有不同于其它形态的美的变易性。自然美的变易性,从自然原因来说,是由自然物本身的内部运动或自然物之间的相对运动所造成的。同一处瀑布,枯水期与丰水期的美是不一样的。同一朵花,含苞欲放时与花谢欲落时的美是不相同的。造成自然美的变易性的原因,还有人为因素。由于人与自然处于一定的关系中,人的活动就一定会影响到自然美的变易。南京玄武湖山水美景中,以前建了九华山上的方塔,近年又出现鸡鸣寺塔,构成了双塔辉映于湖光山色之间的胜景。这种人工建筑,为天然的玄武湖增色不少,也是自然美的变易性的一种体现。至于在国土沦丧之际或国泰民安之时,同一山水审美性能的变易,就更清晰地表现出自然属性社会化对自然美变异性的巨大影响多面性是自然美的特征之二。自然物的属性是多方面的,自然物与人的社会生活的联系也是广泛而复杂的,因此,自然物的美在一定条件下在与人类社会生活的特定联系中,会得到不同侧面的显示,同一自然物,有时表现为这种美,有时又表现为那种美,这就是自然美的多面性的基本含义。如月亮,从其形状而言,皎洁如玉盘,弯曲如吴钩,这种阴晴圆缺的变化,体现着一种意味弥深的形式美;就其光波来说,有时朦胧,有时明亮,有时温和,便给人们以宁静安祥,充满诗意的审美感受。正因为月亮本身存在美的多面性,因而欣赏者从不同的角度观赏,带着不同的心情对视,就有可能获得不同的审美感受。侧重于形式美是自然的特征之三。自然美的一个相当突出的特点,就是形式美占有突出的地位,在社会美中,内容要比形式更占份量,在艺术美中,要求内容与形式的高度统一;而在自然美中,则偏重于形式,就自然美的内容而言,在多数情况下都显得比较模糊、隐约。谁能说清楚紫金山,长江所蕴含的明确的内容是什么呢?只有在特定的条件下,人们才会明确意识到其中的意义。我们欣赏自然美时,也往往只注重形式,而忽视其内容。有些自然物,虽然对人类有益,但因其外貌丑陋,人们都觉得它不美。如癞蛤蟆,不仅能吃害虫,其分泌物可制成中药治病,可是由于它皮肤灰黑,体态笨拙,总是惹人生厌。而有些自然物,尽管对人有害,但因其外形美丽,却得到人们]喜爱。如蝴蝶,其幼虫对农作物危害很大,但它外形美丽,总获人们好评。“留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杜甫的这句诗不是给人带来无限美好的情思吗?由此可见,形式对于自然美来说是何等重要。自然美还有一种特殊的审美特性,即自然物的美丑两重性。这种美丑两重性与自然美的多面性有着紧密的内在联系。如同样一只老虎,既可作为美的对象来观赏称道,也可以作为丑的对象来看待鞭挞。自然物的美丑两重性,并非决定于任何个人的主观意识,而是由其自然属性的多样化及其在人生中的不同作用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