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为何物

汤显祖的《牡丹亭》把男女的情感世界演绎到极致。他在《牡丹亭记题词》说：“如丽娘者，乃可谓之有情人耳。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生者可以死, 死可以生……第云理之所必无, 安知情之所必有耶。”为了情，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多么美妙的世界啊！已经成为生物学的法外之地！

其他生物有没有情呢？科学观察加州海兔时发现，这种动物虽然没有脊柱，几乎没有脑，而且非常懒惰，但人们触碰其腮部时，它会把自己包裹起来，血压升高，心率突然提升。科学家认为这是恐惧的迹象。生物学家还发现，反复猛击苍蝇，苍蝇会变得非常愤怒，把生命置之度外，高速俯冲过来，围着人转。让苍蝇吃点糖，它就会放缓飞速，慢慢享受。情感是利和害的辨别系统，也是行为的驱动系统。发现有利的东西，就会像苍蝇找到糖一样趋之若鹜。发现有害的东西，要么逃之夭夭，就像野兔见到人，要么愤怒反击，就像上文中的苍蝇。

情感不为人类专有，但人类的生存状态更好，更加空闲，而且思维能力更强，往往会把情感系统中的某种利或者害加以夸大和演绎，创造出无比精彩的故事。电脑中的内容不管多么丰富，都由0和1构成；人类的故事不管多么美妙，都由利和害组成。当然，使用计算机的人没有必要在意什么0和1，可以尽情欣赏电脑中的《罗密欧与朱丽叶》。谈情说爱的人，也没有必要受制于眼下的利和害，可以尽情演绎新时代的《牡丹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