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公益日|“听见”这个世界,真的容易吗?
发布于 2021-09-08 11:51
01.
“带着爸妈去面试”
被确诊为极重度感音神经性耳聋时，小文只有9岁。三四年级的孩子尚不谙世事，也不理解父母的忧心忡忡：听力损失太严重，助听器的补偿效果有限，要跟上普通学校的课程只会越来越吃力。
那个年代，智能手机还没面世，语音识别技术更无从谈起，别人要说什么都必须在纸上写字，小文只能在一旁傻等。兜兜转转，爸爸妈妈牵着女儿离开老家，走进了广州的特殊学校。
与健听朋友交流的稿纸
潜入无声世界后，一切都得重新开始。看着老师翻飞不停的指尖，小文只能从零开始学习手语，结合着老师的口型猜个大概。后来磕磕绊绊地来到中专，小文逐渐摸索出自己的热爱所在，紧紧攥住了手中的画笔。
小文在招聘会现场
但种种忧虑和不安仍在小文的心头飘荡。毕业在即，她不得不带着父母去面试，攥着简历，奔波于招聘现场，茫茫然地踏入社会。
学生时代里，小文没有任何的实习经历，甚至未曾接触过职业规划这个词。其实这些都不算问题，最主要的原因是完全听不到和吐字含糊不清。
借着纸笔，小文能与面试官聊上几句，但效率毕竟很低。最“贴心”的传声筒是父母：给女儿翻译面试问题，或是复述她的回答，偶尔还会跟面试官作些补充。可面试官难免会考虑，听不到，工作上的问题怎么沟通？无奈之下，父母又带着小文回老家，争取了份文员的工作。
面试结束后小文有些低落：“我以后只能成为家人的‘累赘’吗？”
在她身边，还有很多听障朋友们感到同样的迷茫和困惑。
02.
听障朋友的“色彩图”
老家的工作小文谈不上喜欢。干了两三年后，小文重新拾起画笔，悄悄地学起了平面设计，又独自来到广州，在网上投递简历、跑了二十来家公司，找到一份杂志排版的工作。
去年夏天，小文觉得“是时候了，我的人生要重新开始”。对于人工耳蜗植入手术来说，29岁已经算是“高龄”。人工耳蜗开机后，她又听到了这个世界的声音。起初是滋滋啦啦的电流声，随着每周的耳蜗调试，越来越多的声音向自己涌来，一次午后小雨，同事们结伴前往食堂，走在小路上，小文能听见街边小店的吆喝声。
但带上人工耳蜗只是第一步：小文还得拼凑起听到的声音与意义，并非听得见，就能自然而然地听得清、听得懂。助听设备弥补了一些遗失的声音，可谈起言语分辨率，听力师能做的也并不多，只能由小文慢慢摸索：比如妈妈的话比爸爸的清楚，那是因为爸爸的声音比较低沉。
“听障朋友们捕捉到的声音是怎样的呢？”9岁前的记忆如此遥远，小文也说不准，但可以肯定的是跟真实声音有比较大的差别。
即使与听力学打交道多年，人们也仍然无法清晰地洞察耳朵里的所有秘密：听力障碍是个过于复杂的领域，除了各种听损原因和类型，世界的音量键也并非是有规律性的调小，各频率的听力损失叠加，往往会带来不同的声音失真。这意味着，每位听障朋友听到的世界都不一样。
左：对近视朋友而言，近的物体能看清，远的物体看不清；
右：对听障朋友而言，听到的声音音量更小（表现为画面更黯淡），同时每句话都可能会有某些字眼无法听清。听力损失越严重，丢失的言语信息越多。
我们拉来了听力学的朋友，根据五位听障伙伴的真实听力情况，试图勾勒出我们最熟悉的五种声音。那些最为细腻鲜活的声响散落在各处，在盘根错节的话语里穿行，跌跌撞撞地寻找生活的出口：
如果你愿意，请和我们侧耳倾听。
小提示：体验前，建议您带上耳机，
或在安静环境下提高手机音量
03.
看见你的声音
2005年的春晚上，由聋人舞蹈家邰丽华领舞的《千手观音》，让彼时29岁的她一夜成名。
那年春晚，借助舞台四角手语老师传达出的节拍，邰丽华与20位聋人演员精彩表演，以一尊金光闪闪的吉祥观音长久地留在了人们的记忆中。《千手观音》的出现，也一举打破往届小品占据春晚榜首的惯例。
但遗憾的是，尽管换来了前所未有的欢呼与掌声，邰丽华却听不见。两岁时，因高烧注射链霉素使她失去了听力，“我非常不幸地‘中枪了’。”
从不幸的谷底到聋人舞蹈家，再到借助手语议国是的政协委员，邰丽华第一次这么矛盾地将听力障碍摆在国人面前，既绚烂，又沉重。
据2020年残疾人事业发展统计公报显示，2019年全国约有12000名残疾学生踏入普通高等院校，其中听障学生占70%以上。
数据背后永远是鲜活的个体：
- 课堂上追随着老师们的身影，辨别夹杂着口音的普通话，一字一句地读唇语；
- 课后会为听不清、听不懂的内容苦恼，厚脸皮借来同学的笔记独自琢磨；
- 踏入社会之际不敢走出自己的舒适圈，只能投身于“失语”的后勤工作；
- 面试环节里无法进行有效的沟通，难以打消对方的顾虑和刻板印象......
只有走进琐碎的日常生活，才能真真切切地明白声音的意义。也正因如此，借着99公益日的东风，我们想给听障朋友带去一些切实的帮助。
比如无障碍字幕，和听障就业技能培训。
「让聋人看见声音」
如果你愿意加入我们
我们不敢说往后都能顺遂无虞，至少希望更多的听障朋友，在走到人生岔路口的时刻，能够拥有多一种选择的可能性。
我们一起，让世界的声音更动听。
特别鸣谢：
思必驰 提供AI核心技术支持
音书 提供听障无障碍信息及言语训练服务
望湘园 提供99公益日爱心券支持
OPPO小布助手 提供言语训练真实人声支持
听力学顾问周雪寒、文字顾问李军奇 为本次活动提供支持
文 | 阿晔
图 | 广州市正信慈爱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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