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首家社区动物文明建设协会登记成立暨社区动物文明建设经验推广会

会议实录

（2021年9月19日上午）

主持人钱叶芳：谢谢各位领导、各位嘉宾来参会。今天我们在此庆祝海天社区动物文明建设协会正式成立。我们是先备案后登记，登记阶段的业务范围是协助政府和社区进行文明养犬宣传和督促，这是我们在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框架之下开展的动物文明建设。我们想在海天社区做一个试点，很高兴在业务主管部门的大力支持下正式成立了。今天开个成立大会，后面希望能推广开来，本次会议的后半部内容就是要向大家介绍，我们周边的业主也在听着我们的会议，也希望能够把我们这个模式复制到他们那边。我先来介绍一下今天来参会的嘉宾，首先是我们杭州市城市管理局环境卫生监管处的朱燕处长、杭州市城管局市容景观中心市容秩序科的高海波科长、钱塘区综合行政执法局环卫科科长严建明、白杨街道办事处犬类负责人施俊。接下来就是我们几个主办方代表，山东大学动物保护研究中心的郭鹏主任、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法治发展与司法改革研究中心的徐凯老师。还有浙江理工大学法政学院的刘继华教授。高校参与是因为我们需要将理论和实践结合起来。今天线上开会的嘉宾，因为时间原因我就不一一介绍了，这里何兰、赵鋆、林启北、张西娅等，我们这个组织八个月的运行需要一些经费支持，她/他们都是我们的捐助人。我们社区的四方代表今天都来了，海天城小区业委会主任王媛、海天社区居委会城管委员汪博、海风物业下沙区总监左涛、我们协会的志愿者代表——朱娟娟、刘丽丹、王岚、郑云霞、甘永红等。我代表协会向在座的各位领导、各位嘉宾表示热烈的欢迎，非常感谢，也非常感动，因为在这么一个假期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来参会，真的是非常支持了。现在我们进入致辞的环节，因为郭鹏主任现在进不了腾讯会议室，我们先有请海天社区居委会的汪博委员致辞。

海天社会居委会城管委员汪博：今天非常高兴，大家这么多人过来。钱老师为了动物文明建设，成立了一个自治的社区社会组织，使得海天社区成为一个文明养犬法治化社区自治实践的主场。我们海天社区在钱老师以及物业的支持下，三方联动，现在流浪动物的确少了很多，我们就是领养代替购买，使得我们整个小区不仅是流浪动物少了很多，而且环境也变得更好，在这边也很感谢钱老师对我们小区的流浪动物的关心和爱护，我们社区也会把这个作为我们一个主要的工作，谢谢大家。

钱叶芳：谢谢汪博，接下来我们有请物业的左涛总监致辞。

海风物业下沙区总监左涛：我们现在这个社会人人生活水平都提高了，我们小区居民的这个生活水平也在提高。现在这个养宠的问题，是我们物业公司现在工作的一个难点，在每个小区都是如此，因为确实，虽然说生活这个质量提高了，养犬业主们在自律这一块还是做不到，包括我们这个遛犬不文明，包括有些业主养一段时间不愿意养，遗弃，这就导致我们小区里面的流浪狗流浪猫不断产生。我们社区成立这个动物文明协会，对我们这个工作帮助还是很大的，刚才汪博也在说确实帮助很大，我们也希望看到每个小区都有这么一个组织协助小区管好这个流浪狗流浪猫，还有不文明养犬行为。

钱叶芳：再次感谢居委会和物业的支持。有请杭州市城市管理局环境卫生监管处朱燕副处长发言。

杭州市城市管理局环境卫生监管处朱燕副处长：大家好，很高兴有这个活动，在这个平台能够和大家共同探讨交流犬类管理的基层治理问题，我觉得海天社区的犬类管理基层自治，是政府行政管理有益的补充。相对来说，行政管理可能更多的体现强制性一面，柔性化方面可能稍显不足。群众自发成立的基层自治组织，在政府管理之外，做一些协助性地辅助服务工作，是对行政管理工作的有益补充，是值得肯定的。我们也希望钱老师的这个创新项目能够越做越好，越做越大，形成具有实操性的、可复制、可推广的成功经验。

      钱老师让我讲一讲“文明养犬法治化实践中基层自治的必要性”，我觉得这个题目很好，这是基层社会治理方面的一个有益的实践，也是基层依法治理体系建设的探索。它突出了两个点：一是突出“法治”，强调依托了法制的保障，强化提高了社区犬类治理中法治的力量。二是突出了群众自治。城市管理要依靠广大群众共同参与、群策群力，构建共建共享治理格局，切实解决群众身边的难题，不断增强人民群众的获得感、幸福感和满足感。

      当然，我这里要强调一点，刚才我们这个社区委员讲这个流浪动物的管理，其实对于城管部门，法定职权仅限于犬类管理，不包括猫等其他动物。可能目前社区里面比较多的是流浪猫，也有很多人问，流浪猫怎么管理，归哪个部门管？大家可以探讨一下，流浪猫这块，我省范围内，并没有明确的管理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动物防疫法》第三十条第三款规定：“街道办事处、乡级人民政府组织协调居民委员会、村民委员会，做好本辖区流浪犬、猫的控制和处置，防止疫病传播”。国家法律层面，是将流浪猫和流浪犬的控制和处置，落实到属地街道、乡镇。我省后续也会出一些执行《动物防疫法》的具体规定。相信有了明确规定后，相应的职能部门各司其职，流浪猫这块也能监管起来。

      关于钱老师的这个课题，文明养犬法治化实践下的基层自治，主要在以下方面进行了探索和创新：一是在治理体制上用活了“存量”。构建多元主体参与的格局，目前统筹了城管、社区、社会志愿者等力量，今后还可以联合公安、农业、市场监管等多个犬类管理部门，发挥网格化在犬类管理中的作用；二是治理保障上用足了“能量”。发挥法律保驾护航的作用，筑就了犬类问题治理的法治底色，为后续的建章立制，甚至上升到立法层面，奠定了扎实的基础；三是治理手段上用好了“变量”。善用互联网等新媒体手段，比如我们今天这个研讨会，形式就很好，有线上线下的互动，还有新闻媒体的参与。互联网是最大的变量，能够提升基层的“智治”水平。比如我们线上线下互动，就不是一个人在房间里闭门造车，通过大家群策群力，吸收各方面的意见来完善我们的治理措施，共同推进工作。

      就社区动物文明建设自治实践，也有一些建议供参考：一是认识还要提高，文明养犬虽然是个基层治理的小事儿，但是关系社会治理的大事。事关邻里关系，社区关系，也是杭州文明城市文明程度的体现。希望钱老师的实践能够形成一些切实可行的工作方案，总结和提炼成果和经验提供给我们政府部门，大家共同在推广犬类管理基层治理方面做一些探索和尝试；二是治理结构还要完善，海天社区这块，在治理结构上，已经协同了一些部门、组织，如城管、社区、物业，希望可以更大广度、更大范围的调动其他职能部门和社会力量。比如司法、公安、农业、市场监管，这几个目前我市主要的犬类管理职能部门。还有一些企事业单位、社会组织、以及广大基层群众的力量，如何有效整合、联动这些资源，发挥最大效益， 

      还需要再研究再思考。三是机制还要再创新。这个创新涉及到群众组织和基层自治的定位问题，即现在群众组织在基层自治中的一些创新做法，本身是否合适？是否可以开展？我认为，群众组织的定位应该是协助政府部门处理法定职权外的一些服务性工作。当然，大家的初心是好的，看到某些政府没有监管到位的地方，想去替政府弥补，但是有时候可能就越过了界限。所以要理清政府的职责和社会的职责，属于行政机关的法定职权，行政机关不能把自己的职责转嫁给群众组织，这是履职不到位。社会组织也不能越界去行使政府的法定职能。

政府的手不能伸得太长，有些该群众自治的就应该交给群众自治去，但是属于职能范围内的职权一定要履职到位。

      近年来，杭州城管在犬类管理社区自治方面做了一些尝试。一是发挥属地的监督管理作用，结合犬类行政权的下放，充分发挥属地城管部门的直接监督管理作用，并且明确了街道、社区的全职管理职责，建设了完善的分级负责、属地为主、社区服务、群众自治、执法保障的犬只管理工作格局，引入了社会共管的模式。比如，在部分的街道和社区，由小区业主自愿成立小区养犬大队，对不文明的养犬行为进行劝导。目前犬类管理基层自治做得比较好的西湖区绿城物业的几个小区，就引入了这个社会共管模式。还有就是开展文明养犬检查点的工作，就是由属地的执法中队牵头联合公安、街道、城管、社区、物业等等部门，在城市的这个道路、广场、公园等多个场所不定时的对市民的文明养犬情况进行检查，这个也是和属地的社区有一些融合，这个工作开展以来也得到了一些主流媒体的高度评价。二是发挥犬业协会的作用。杭州市犬业协会是2014年3月成立的，到目前成员单位已经有52家了，这些成员单位涵盖了犬只全生命周期、全链条的一个过程，比如说养殖、销售、医疗、美容、会展、殡葬这些产业领域。刚才那个主任提到领养这个事情，我们现在也是和犬业协会一起联合推出这个社会领养的服务，大力提倡领养代替购买，绝育控制数量的理念，鼓励居民领养符合条件的流浪犬，在2020年，我们主城区范围内就有131条流浪犬被领养，得到了群众的好评。三是开辟专门的遛犬区。为规范犬主遛犬行为，自2019年起，市城管局在部分小区试点开辟文明遛犬区，引导家有狗狗的市民在指定的区域规范有序地遛犬。探索设置专门的文明遛犬区，一是方便集中管理，避免无序遛狗。比如不喜欢狗的人可以避免与狗的直接接触，小孩子也可以远离遛犬区，提高安全保障。犬主集中在一个区域内遛犬，也可互相进行监督；二是通过此种“疏堵结合”的方式，从文明劝导出发，引导居民文明养犬，联合社区、物业共管共治，营造文明遛犬的环境。

      最后，钱老师致力于推动的犬类管理基层社区自治，值得肯定。有助于培养犬类管理社区自治的意识，构建人人有责、人人敬畏、人人享有的社区治理共同体。希望钱老师通过实践，能够总结和提炼一些可复制、可操作、可推广的好经验和做法，推动我市的犬类管理和城市治理水平，谢谢。

钱叶芳：刚才忙乱中，我抢了刘老师的主持人位置，现在还给刘老师。刚才我们朱处长给了我们鼓励支持，也给了宝贵的意见，我还是将主持人还给刘老师。

主持人刘继华：好，非常感谢朱处长，确实像刚才您说的，无论政府管理还是自治协助，如果我们真的协调好的话，对我们净化环境，包括居民之间的和谐相处能起到很大的促进作用。犬类是跟我们人性相关的，对人有疗愈性作用，人与动物关系好了之后，也是对我们这个小区居民生活质量的一个提升，所以非常感谢执法部门的支持。今天是一个有爱的日子，把大家聚在一起，非常感谢各位领导的支持，下面请钱塘区综合行政执法局环卫管理科严建明科长发言。

钱塘区综合行政执法局环卫管理科严建明科长：好的，谢谢。首先，祝贺海天社区动物文明建设协会的成立，我看有可能接下去有一个很好的文明养犬基层治理的方式。我这边简单讲几点。第一点，我们肯定是支持我们这个公益社会组织配合政府做一些事情，当然前提还是要在法规允许的一个范围内开展工作。第二点是关于宣传的几种形式，我觉得我们公益组织可以在现场做一些引导，针对一些违规遛犬的行为要及时的制止。然后还可以组织开展一些知识的培训，像组织我们社区居民就养犬的一些法规知识或者说如何养犬的一些科普知识给大家来上一堂课。还可以组织一些公益活动，比如说通过邀请我们的爱犬人士一起来分享养犬过程中的一些故事，来交流一些养犬的经验。第三点，我想就是还是要形成合力，在我们城管局的行业管理以及属于街道具体管理的前提下，包括我们一些政府的相关部门、我们社区物业以及公益组织甚至是我们市民群众个人，我觉得还是要在这个过程中都能够参与到这个养犬的管理中来。我主要讲这么几点，最后我也非常欢迎我们协会今后能够加强联动，希望能够形成一套可复制可推广的成功经验，给我们诠释，能提供我们其他方案，谢谢！

刘继华：非常感谢，严科长刚才提的建议很好，尤其是那个公益组织开展一些活动进行互动，因为好多居民没有这个积极的接触，更不了解犬类对我们人类做出的贡献，以前我们看到的总是犬类对我们环境带来的污染，但如果像刚才科长说的，大家通过沟通之后了解了这个动物跟我们人之间的感情，尤其是一些疗愈作用，我们就可能从排斥到接受，甚至可能接纳，参与到动物文明建设中。如果大家都能共同关心小区人与动物这种和谐相处，最后达到人与人、人与环境的和谐相处是一件很美好的向往，那是大家的一个愿景，所以非常感谢各位领导支持。下面有请杭州市城管局市容景观中心市容秩序科高海波副科长发言。

杭州市城管局市容景观中心市容秩序科高海波副科长：养犬问题和流浪犬问题也是社区的大政，我们就是希望这个组织能够达到建设和谐社区的这些要求。首先是你每一个社区每月至少开展一次活动，为自己社区，为社区的人提供一些服务，比如说你现场指导文明养犬，现场方便提供一些明确的简单的信息。可以联合宠物医院做免疫，像狂犬病的免疫，还有一些驱虫的工作还是要做到位。不然的话，动物疾病的发展对人还是有一定的危险。各方面都要加强沟通，形成多方共管的局面。

刘继华：非常感谢高科长的发言，我们大家原来可能并不太了解各个职能部门，就是各部门干什么，尤其城管对社区文明养犬这一块做哪些指导或者工作帮助，各位领导的发言让我们更清晰，明白遇到一些问题可以找哪些部门来做哪些沟通，非常感谢。下面请白杨街道办事处犬类管理负责人施俊发言。

白杨街道办事处犬类管理负责人施俊：作为街道办，在养犬问题上经历了很多，也是非常清楚社区是犬类管理的核心。之前我们也有接到过海天社区的投诉，直接说狗跟狗之间打架造成一些纠纷。作为我们街道来说呢，主要是三个方面的工作要求。第一个是规范。第二个就是要有防疫，养狗一定要疫苗接种。现在城市养狗，自繁自养品种犬的非常多，造成这个城市里的狗的数量居高不下，增加不安全性。这些问题影响非常恶劣而且处理困难。怎么去处理这些问题？对，我们现在有了你们这么一个社会组织，我们觉得应该是支持，希望大家共同努力，首先把这个海天社区的经验树立起来。

在大家的普遍意识当中，流浪动物彷佛是一个动物管理问题。对此，我的看法是，这恰恰是人的生存与发展问题及其衍生出的服务管理问题。我的基本命题是：流浪动物管理难题反映出的是人在高度流动的现代城市社会中的生存与发展困境。为了有效解决流浪动物保护与管理难题，需要正视流动社会这一客观社会结构，阐释人在高度流动社会中的行为规律，进而提出有针对性的服务与管理措施，从根本上预防不文明饲养和虐待动物的行为。

一、城市社会的流动性及其性质

城市的流动性比较大，这导致了如下两个特点：

1、城市社会是一个陌生人社会。在城市化的进程中,，伴随着社会流动的加快，一种有别于血缘、地缘、业缘等关系的陌生人自然而然地出现了，塑造了城市社会的陌生人特质。齐尔格特·鲍曼说:“我们所生活的世界几乎被陌生人所充斥，而使得它看起来像是一个普遍的陌生世界。我们生活在陌生人之中，而我们本身也是陌生人”。

2、城市社会是一个流动社会。城市社会是一个流动社会，而不像乡村是一个静止的社会，一个人可以在村庄完成他的一生。相反，城市中的人是动态的、流动的，这就塑造了城市社会的流动性。一个人的成长轨迹中，读书与就业是人生非常重要的两个节点。随着教育资源以及经济资源在大城市的高度集中，大城市往往吸引更多的年轻人读书和就业。高度竞争的商业社会以及资源在不同城市之间的不均衡，导致跳槽、被辞退成为城市人的一种常态，这就伴随着买房换房、租房退租等各种社会现象，人居无定所。

二、城市社会对人的行为和心理的影响

城市社会的流动性及其性质对人的行为和心理产生很大的影响，突出表现为：

1、人的心理相对疏离与孤独。陌生人社会人与人的关系很难建立，即使建立了，由于人的毕业、换工作等人生际遇，导致这份关系也难以维系。因此，高度流动的社会进一步加速了社会的陌生化。这就容易导致人的心灵得不到慰藉。    

2、人的行为不受舆论影响。城市中的人大多数具有“隐匿”化特征，谁也不认识谁，一个人从这个城市消失也很少有人会知道，这样的情形在农村是不大可能的。这就决定了人与人之间的依赖性变弱，大家不在从社区去寻找存在感与认同感，因为他的生存与发展跟社区没有关系，这同乡村中人的高度关联性很不一样。人与人之间关联度变低，舆论自然就无法发挥规范人的行为作用。  

上述行为和心理特征决定了人的养动物需求与养动物行为的一系列特征：

首先，养动物主要是寻找心灵慰藉。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动物狗称之为伴侣动物。农村养狗是为了看家护院，而城市不同，是为了抚慰心灵。因此，动物狗在农村和城市中的功能不一样。陌生人社会、流动性社会，人与人的关系不紧密、不牢靠。试想，一个小姑娘，来一个新环境上班，举目无亲，没有依靠，只能养一只小动物聊以慰藉了。另外一方面，由于现代社会的“物化”，人们越来越倾向于从物体、动物、物品等东西上面寻找快乐。故而，高速流动的社会进一步加剧了陌生人社会人与人之间越来越疏离，而社会的“物化”加速了人的孤独感。养动物养的越久、手机刷的越长，心理的孤独感就越会倍增。

其次，养动物行为所受约束力较小，这也就解释了不文明养犬行为。陌生人社会，人所受到的舆论压力小，小区舆论难以对个人养犬行为产生规范作用。这就决定了人的我行我素，不受小区舆论的影响，甚至可以说，小区都没有舆论。这样，不文明养犬的行为很难受到约束。“爱管闲事”的人说两句，可能遭到对方的狂怼，“我养动物养狗关你什么事”。

最后，流浪动物比较多。高度流动的社会，以及城市社会的激烈竞争，大多数年轻人一生可能会从事多份工作，这就会不断的搬家、在不同城市之间流动。人的社会流动就得面临分离与割舍，需要离开朋友、需要处置生活用品，还需要安顿宠物。由于宠物搬运难题以及城市宠物收容所的不完备，这些宠物很难被很好安置，这就产生了遗弃流浪动物的问题。

三、组织起来

不文明养犬问题以及流浪动物问题，实际上是城市社会特有的现象。陌生人社会、流动社会决定了人的行为与心理：一方面，陌生人社会中人的心灵孤独需要寻找动物伴侣。另一方面，陌生人社会又决定了不规范养犬行为很难受到舆论的控制。因此，动物保护与管理，本质上是一个人的生存与发展问题，而解决这一问题关键在于做好服务与管理问题。解决动物保护与管理问题，根本上在于从人出发，去了解人的需求，解决人的需求。但是，解决人的需求，又必须从动物保护问题出发，而且必须面对高度流动化的社会这一客观结构制约。怎么办？组织起来，其需要解决如下几个核心问题：

1、为什么要组织起来？城市社会是一个陌生人社会，也是一个流动社会。因此，流浪动物问题作为社会问题有其深刻的社会基础。如果单靠某个人的力量，其是很难解决结构性的难题的。因为，高速流动的社会必然导致流浪动物问题不断，高度陌生化社会必然导致养犬行为难以很好规范。因此，为了应对社会结构性难题，必须组织起来。

2、为了谁？越轨问题、人心问题背后反映的是人的问题。这就需要知道到底是哪些人最需要慰藉，有养动物的需求。我们必须从城市社会的性质出发，进而可以发现有如下几类人有养动物需求：一是大学生群体。二是老年人。三是中产家庭。我特别讲下小资家庭，或者说中产。我们刚才讲到城市的陌生化、流动性，但是，从另外一个方面讲，城市又是一种生活方式。因此，有部分确实是抚慰心灵，这部分主要是流动的人和老年人。而有一部分是中产阶级。中产阶级是城市生活中生活比较稳定的群体，他们养动物养狗是一种消遣、时尚，而不仅仅是陪伴，这就是为什么伴侣动物又叫宠物。

3、组织谁？解决上述群体的需求及其产生的问题，需要从上述群体中挑选积极份子和热心份子，只有这部分人才可能担当动物保护与管理的大任。

4、组织起来做什么？预防不规范养动物行为，管理养动物人士的行为越轨问题，关键在为养动物人士搞好服务。通过服务人来实现动物保护与管理，因为，只有深入到养动物养狗人的生活世界当中去，才能知道一只动物的生命历程。

为此，需要做好下列事情：

一、养犬登记服务。服务必须建立在调查统计基础上，这样才能摸清底数，到底有多少人在养动物，这也为后期的跟踪管理提供基础。

二、饲养服务。流浪动物问题的产生源于人的流动，养动物是一个长期活动，作为一种生产活动，其依赖于外在世界提供各种养宠物的饲料以及衍生服务。也只有在饲养服务过程中，才能知道动物的生存状态、主人对待动物的态度以及他是如何养动物的，行为规范不规范。

三、撸犬遛狗服务。动物狗需要外出活动，与外界社会发生联系，就可能产生治安管理问题。动物狗问题成为社会问题，一部分就是因为其影响到了其他人。为此，提供如何正确撸犬遛狗的规范化培训与教育就很有必要。四、转移登记服务。在上述服务的基础上，爱动物人士之间建立起来了紧密的联系，大家属于一个共同体，有了共同的爱好。当一个人要离开这座城市时，他也可以为她的动物找到新的主人，这样做好转移登记服务，一只动物的另一段旅程就会开始，这也是新的生命的开始。

综上，我认为，大量流浪动物的问题实际上就是因为个体在孤立地、孤独地养动物，主人的流浪体质必然带来流浪动物的命运。流浪动物问题本质上是人的生存与发展问题，而动物保护与管理本质就是人类的相互慰藉。解决流浪动物问题，必须从城市社会中人的需求出发，认清人所处的社会结构，通过组织化的方式去解决现代社会人的流动性困境。

刘继华：谢谢徐凯老师，从人的流动性和陌生社会的角度给了流浪动物产生的一个解释，非常具有科学性和启发性。现在有请海天社区动物文明建设志愿者代表朱娟娟发言。

海天社区动物文明建设志愿者代表朱娟娟： 各位领导、嘉宾、会员大家好。我是海天社区动物文明建设协会的志愿者朱娟娟。今天很荣幸能作为海天动物文明建设协会的志愿者代表与在座的各位分享我们的故事。首先想请教大家一个问题：请问如果有业主投诉不文明养犬行为、流浪动物扰民等这类情况，大家所居住的小区都是如何处理的？大概率会投诉至物业，再由物业出面抓捕或是通知管理部门进行处理。大家想听听我们小区是怎么做的吗？可以说我们小区在对待流浪动物方面很人性化，具体是怎么做的呢。

对于不文明养犬行为，现场会进行劝导。非现场时，物业管家会上门宣导。首先物业会指派工作人员配合抓捕，再带至宠物医院检查，适龄的进行绝育，而后由海天动物文明建设协会接回临时安置点照料，后期会进行驱虫和疫苗。符合领养条件的，会寻找合适的领养人；不符合条件的，则选择寄养。正因为我们社区、业委会、物业能如此人道地对待流浪动物，但又因为缺少人力、精力和专业能力，所以我们的海天动物文明建设协会应用而生。海天动物文明建设协会整合各方资源，汇集了本小区及周边小区热心业主、流浪动物救助专业人士、宠物医生等各方力量，在流浪动物管控和救助中分工明确、团结协作，确保协会工作顺利推进。大家一定会好奇社区、业委会、物业在这其中又分别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1、社区和业委员：引导者、监督者

2、物业：协作伙伴

结合物业管家定期入户回访时收集养宠信息，为建立健全本小区养宠档案提供了全面有效的信息来源。积极配合流浪动物抓捕和救助工作。在小区内设置文明养犬标语标识。日常巡逻小组及时劝导在巡逻过程中发现的不文明养犬行为。经过不懈地努力，现在我们小区内极少见到溜犬不牵绳的现象。宠物与居民能和谐共处。在此再次对社区业委会和物业表示由衷地感谢。感谢社区、业委会对我们的全力支持，协助完成社会组织备案、协调居民对于流浪动物的投诉。感谢物业在“苦力劳力”方面的无条件配合、管家们协助转发推文、协助在各单元门口张贴文明养犬倡议书等等。

为了让更多的业主参与到动物文明建设中来，协会组织开展多渠道、多形式的活动，让小区业主们亲身参与其中。定期举办义卖活动，为救助流浪动物募捐物资。通过不定期的志愿者活动，为流浪动物改善生存环境。通过文明养犬倡导，一方面减少扰民情况；另一方面能有效降低遗弃、虐待动物行为的发生。针对现有的流浪动物，协会会通过抓捕、绝育、驱虫、疫苗、领（寄）养等措施进行有效管控。

海天动物文明建设协会通过大半年的运作，在流浪动物管控、救助等方面积累了一些经验，为后续协会的发展壮大奠定了基础。同时我们总结经验，努力将它打磨成一个可快速复制的模板，方便更多小区在文明养犬倡导、流浪动物管控方面实现自治。 

刘继华：我们志愿者的介绍和分享使得我们更加清晰的了解了动物文明建设社区社会组织的运行机制和治理结构，非常感谢，辛苦了。今天政府部门领导们在假期还有很多公务要处理，百忙中抽出时间来参加我们这个会议，给与了极大的支持。我们送领导们返回。

主持人徐凯：各位线上参会和线下参会的同志，大家好，我们现在进入下一个环节，有请会议联合主办方山东大学动物保护研究中心主任郭鹏老师发言。因为腾讯会议室设置没有及时准备好，给大家带来了很大的困扰，郭鹏老师也不能进入会议室，不方便发言，所以由钱叶芳老师代为发言。

相对与纯粹自然环境而言，城市与乡村是人类文明的产物，它们在许多方面都以是人类的利益为中心来建设的。但是，另一方面，人又离不开自然，城市生态建设是当下与未来城市发展中一个不可回避的问题。因此，从生态与城市建设的角度看，除了人以外，其他动物在城市生态中所发挥的作用与角色需要得到学界、社会与政府的充分认识。

同时，我们还要看到，人类文明也使我们产生了许多新的问题，比如，孤独问题。我们的生产与生活方式，不只是制造了一大批孤独的人，还制造了一大批孤独的猪狗马牛羊，甚至鸟，特别是笼中鸟。孤独的人们选择了其他动物来陪伴，但是，孤独的动物可能就没有那么幸运，他们因为被抛弃、被监禁而受到人类的嫌弃、鄙视甚至残害。这也就是说，社区动物问题，不只是人类以外动物的问题，还主要是人的问题，包括人的心理与行为的问题。无论是从人与动物关系的积极的方面看，还是从它的消极的方面看，充分发挥社区自治的能动性，来配合政府相关部门的工作并减少职能部门的压力，这都是未来社区管理的一个重要发展方向。

为了实现这个目标，首先我们需要对城市生态（特别是其中人与其他动物的生态角色）进行基本的研究，同时我们还需要对社区中人与其他动物关系进行研究。比如，猫在城市生态中的作用，他们究竟是捕鸟高手还是抑鼠专家？他们的存在是否对鼠患有缓解作用？是否可以用生态抑鼠来代替投放毒鼠药？这些需要专门的学术机构介入。只有充分了解了一些基本的事实，我们才有可能祛除偏见与成见，正确而全面地认识一些与动物相关的问题，并且在制定政策与行动策略上有事实的依据与正确的导引。

海天动物文明建设协会不只是为我们提供了一个社会自组织的样板，同时还把“动物文明”这个号角吹响。在甘地自传中有这样一句名言：“一个民族的伟大之处和她道德的进步可以用他们如何对待动物来加以衡量。”无疑，动物文明是精神文明建设非常重要的一部分，我们期待海天动物文明协会的经验可以通过这个会议向全国的其他地方推广，使中国各个地方的社区管理都受益。

徐凯：支持郭鹏老师的讲话，她对我们海天社区协会的工作做出了高度的肯定，非常的支持。谢谢郭老师的精彩发言，郭老师站在人道主义的立场，站在动物的立场，提出了动物在生态文明建设中的地位功能问题，可以说她的观点非常具有反思性。接下来我们有请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法学院教授钱叶芳老师，从法学的角度来谈一谈社区社会组织设立的相关政策法律问题，有请。

钱叶芳：谢谢，谢谢大家！我来解读一下关于设立社区社会组织的政策法律依据、意义以及程序，与大家分享我们海天社区社会组织是如何进行动物文明建设的，希望能给大家一个比较直观的参考。也希望在各个社区里面，我们的动物文明建设志愿者们能够积极地行动起来，将动物文明建设在各个社区里面开展起来。

我首先给大家看两个证书，第一个是备案证明，是我们在今年1月份的备案。社区社会组织有两种形态，第一种是备案，第二种是注册登记。我们是在白杨街道备案的，今天的重点是讲如何去备案。备案之后没有一个正式的证书发下来，但是会有这么一个编号，这个备案号会在民政系统里面呈现出来。备案阶段的协会活动范围仅限于海天社区，业务范围包括文明养犬、流浪猫的救助、小区里面鸟类和其他野生动物的保护、生态平衡以及以动物文明为核心的宣传教育、知识普及活动等等。接下来我给大家看一个登记证书，这是一个正式登记的证书，那么这个时候我们的活动范围已经扩大到杭州市钱塘区，我们的业务主管部门是杭州市钱塘区综合行政执法局。我们的业务范围与业务主管部门的业务范围一致，是以文明养犬为核心的一些活动，包括协助政府倡导文明养犬、监督不文明养犬行为、协助政府管理控制社区流浪犬、定期不定期组织与文明养犬为核心的相关宣传教育活动，实现居民的自我管理、自我教育与自我服务。

这是我们正式成立的一个协会，今天我们要讲的重点不是我们正式成立了这个协会，因为其他社区不需要成立这个协会，只需要做到第一步就行了，就是备案。我先讲备案的政策法律依据。关于社区社会组织的政策法律依据，第一次出现是在2016年的8月份，当时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改革社会组织管理制度促进社会组织健康有序发展的意见》，其中就提到要大力培育发展社区社会组织，这是一个非常好的社区自治理念，那么如何培育扶持社区社会组织呢？大家看一下，第一，要降低准入门槛。那我们应该知道，一些动物保护协会以及与动物有关的组织，要想在民政部门去登记是非常的难，因为你要去找业务主管部门，一定要达到法定的一些条件，比如会员人数50个以上等等。这个是很难的，社区社会组织不一样，可以降低准入门槛，对达不到条件的社区社会组织，可以根据不同规模、业务范围、服务对象，由街道办事处实施管理，也就是说只要去备案就行了。那么至于怎么备案，后面再说。第二是积极扶持发展，鼓励我们的乡镇、社区为社区社会组提供组织运作、活动场所、活动经费、人才队伍等方面的支持。海天社区居委会为我们提供了宝贵的组织运作、活动场所以及人力等方面的支持，至于扶持发展这一块，可能后面我们还要继续跟政府部门去沟通合作。第三就是增强服务功能，这个主要是讲社区社会组织在社区治理当中要发挥什么样的积极作用。就是说，我们如何在这个社区内发挥我们这样一个组织在文明养犬、流浪动物管控以及善待动物宣传等方面的作用，推动动物文明以及整个社会文明的进步。这是2016年的一个意见。

2017年，中共中央 国务院又发布了《关于加强和完善城乡治理的意见》，这里面再次提到社区社会组织建设，要求发挥城乡治理社区社会组织的作用。接下来就是到了民政部，民政部2017年发了《大力培育发展社区社会组织的意见》，根据2016年党中央国务院的那个意见的精神要求，加大对社区社会组织培育扶持的力度，这里面就讲到实施分类管理，这一点非常重要。实施分类管理，不仅仅是杭州市，应该是全国各个地方都在实施这个意见，那么什么叫分类管理呢？就是说符合法定登记条件的社区社会组织可以到所在地级县民政部门申请登记。对没有达到登记条件的社区社会组织同样是按照不同规模、业务范围、成员构成和服务对象，由街道办事处实施管理，也就是备案。对规模松散的组织，甚至说可以由社区来管理，由社区党组织领导，从这里可以看出，社区社会组织是纳入到整个基层社会治理的框架中。2018年党中央国务院又出了一个《关于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意见》，这个意见是说社区社会组织不仅仅是在城市里面要大力培育发展，在乡村里面也是要大力培育发展的，比如说我们农村里面的这些养犬的问题，这些流浪犬的问题也可以通过社区社会组织的形式协助政府进行管理。2020年民政部制定《培育发展社区社会组织专项行动方案2021-2023》，这就更加具体化了，做了个培育发展社区社会组织的3年计划。   

接下来我们来看一下设立动物文明社区社会组织必要性的法律依据。首先是各地的养犬规定，每个地方都有规定，如何把这些养犬规定落实，文明养犬的规定落实，流浪犬的规定落实。《野生动物保护法》《动物防疫法》等是我们动物文明建设社区社会组织设立必要性的更高层次的法律依据。现在大家最关心的是《动物防疫法》第30条，对吧？第30条刚出来的时候引起了很多的恐慌，我们很多的动物保护志愿者或者是救助人就担心了，说我们这个流浪犬交给谁来管理，怎么去管理。这一条的第一款和第二款讲的是文明养犬，将文明养犬上升到法律义务的高度，要办证，要打疫苗，要牵绳，对吧？第三款讲到这个流浪犬猫的控制和处置的问题，这一条可能大家是最担心的，因为按照以往的经验，很多社区对流浪犬猫的控制和处置手段是非常的简单粗暴，而且可能会涉及到虐待虐杀的问题，那如何去落实《动物防疫法》，让它能够在社区实施下去，而且能够文明的、人道的实施下去，这就是我们社区社会组织应当要做的事情。按照以往的做法，自上而下的管理因为种种原因可能会达不到理想的结果，可能会给流浪犬猫造成很多的伤害。如何能够从基层社区发动一些居民起来，自发的去对流浪犬猫进行一个科学文明的控制，这个是我们这个协会正在做的事情。

再简单说一下设立动物文明建设社区社会组织的意义。第一点，从宏观上面来说，我们是协助政府和基层社区进行动物文明建设，落实习近平生态文明法治思想。我们可以在哪些方面以及怎么协助政府和基层社区？爱护动物，文明养犬，科学管理流浪动物，维护社区的生态平衡，保护社区的环境，为政府分忧，解决各类居民对猫和犬的各种各样的投诉问题。第二层意义就在于为动物保护志愿者正名，弘扬中国的慈善文化。大家都知道，包括我，在没有跟街道、社区、物业和业委会合作的时候，就非常的困难。我们没有大面积开展TNR活动的条件，没有人力和物力支持，而且我们还要面对很多舆论的压力、歧视，对吧？各种冷嘲热讽，各种打击等等。我们以社区社会组织的形式，以一种合法的身份来解决动物的问题，那么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做，抬头挺胸的去做。我们现在是为社会各界，包括政府和社区都认可的，我们是在为社会的公共利益做贡献。我们可以协助社区和物业解决问题，我们是建设和谐社区而不是增加问题，这一点在我们海天社区基本上已经达成共识了，那么我们现在都是很舒畅地去做这个社会公益事业。第三点，特别要提醒社会各界，特别要强调未成年人的保护。每个社区里儿童、未成年人有那么多，每天看到那么多的大人以各种态度对待动物。我们通过动物文明建设来保护社区的未成年人，维护他们的身心健康。我们要让这些孩子积极阳光、有爱心、有担当，有社会责任感，这对社会的可持续发展来说非常重要，儿童是我们的未来。

好，接下来就是看怎么去操作了，我们说备案非常简单，不需要找业务主管部门。我们今天庆祝成立的海天社区动物文明建设协会是找了业务主管部门，我们花了很多的时间。不过备案就很简单，我们于2021年1月就备案成立，具有了合法的身份。非常的简单，就好像我们去工商部门申请成立个体户或者成立一个公司，只要按照程序把材料递交上去就可以了。很简单。以杭州市为例，它有一个申请表，我们将这个表填好交到社区，就这样。具体而言，根据当地民政部门的要求，我们组织一定数量的业主，杭州市是要求十人以上，其他地方的要求可能不同。组织十个人很容易，一个社区里面，你的亲朋好友，你所认识的这些愿意去解决动物问题的人，十个人很容易找得到，可以是出钱的，可以是出力的，也可以仅仅是精神支持的，然后成立一个某某社区动物文明建设协会的筹备组，有个组长或者有个牵头的人，或者说叫会长。备案的协会保护范围是宽的，包括犬猫以及一些小型野生动物，所有在社区生活的动物都可以纳入我们的保护和管理范围之内。这类协会在生态文明建设的框架之下，在基层社区治理的轨道之上。我们在协助政府进行生态文明建设，这是一个政治非常正确的事情。所以大家不要有任何的顾虑，放开胸怀去做这样的事情。最后一步就是向所在社区居委会提交备案申请表，每个社区居委会里面都有一个管社区社会组织的专门委员或者职位，你提交给他，他就会帮助你。需要哪些材料，他会告诉你，再由他提交给街道办事处去备案，这个程序就结束了。

至于登记的程序，我再次强调一下，没有必要。海天社区之所以要登记，是因为我们做一个试点，有大量的工作要做，需要一个法人资格才能聘请专职工作人员，签订劳动合同缴纳社会保险，所以登记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情。但是，其他的社区完全没有必要去民政局登记，只需要备案。我今天开这个会其实就是想打消大家的顾虑，是不是要找业务主管部门？是不是要跟社区去沟通，去做各种工作？都不需要，因为社区会积极的扶持，刚才讲了政策，从16年的政策开始，它一个总的精神就是扶持培育社区社会组织，我们动物文明建设协会是当中非常重要的一块儿，刚才我们朱燕处长也说了，养犬虽然是小事，但其实是重大的社会问题。一般人都知道，社区动物管理是大家共同的事情，是社会公益事业，没有必要去顾虑什么，只要你愿意去做就行了。

有合法的身份，就再也不是单打独斗，被人歧视。有这个合法的身份就可以跟居委会、业委会、物业合作，集合四方的力量进行动物方面的管理工作，我们可以监督不文明养犬行为，可以宣传善待动物理念，倡导不遗弃不虐待，可以对流浪动物进行科学人道的管理。给大家看一下我们刚开始做的一个倡议书，这个只是一个倡议书，还没有一些强制约束力，但是这个倡议已经对我们的业主产生了很好的理念上的推动作用。具体的内容我这里不展示，后面可以提供给各个社区的志愿者们。我们海天社区正在进行推动，希望能将这个倡议书转变成一个社区公约，公约就具有了一定的约束力，我们给社区所有的居民设立一个对待动物方面的道德底线，以少数服从多数的方式。通过这样一个公约，动物文明建设工作就会更加快速地往前推进。我们还会在文明养犬这一块儿讲关于养犬的法律法规，我们把这些法条打印出来进行宣传。大家看一下我们是怎么宣传的。我们打印出《海天社区文明养犬监督告知书》，贴在每个单元的门上，这样进进出出的养犬的以及不养犬的业主都能看得到，对他们形成一种观念上的冲击，让业主们知道文明养犬是多么重要的事情，应该怎么做，有人在监督，以什么方式在监督等等，这个效果非常好。这个告知书张贴之后，遛犬不牵绳的现象基本消失。只有一位业主，每次见到我的时候，我说你要牵绳，她说我家的狗狗10多岁了，都跑不动了，不会咬人。她每次都来怼我，说别人不管就你管，你把那些猫给关起来呀，外面那么多流浪猫在跑，你为什么不给它们关起来？其他的业主在我们提醒之后都牵绳了。还有流浪动物绝育这一块儿，我们以组织的名义跟道福宠物医院进行一个公益的合作。我们有个协议，流浪动物绝育的费用、住院的费用、手续的流程以及医疗费的折扣，这样就可以节省我们协会的运行资金。还有一个领养协议，我们就不再看了。

相信备案的程序大家都清楚了，真的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所需要的是我们的决心或者说我们的意愿，我们要不要去做。我们是像之前一样独立的、偷偷摸摸的、冒着社会的歧视舆论去做，还是说以组织的形式，以合法的身份，在生态文明框架之下，光明正大地建设动物文明，把我们之前很辛苦做不好的事情都做好。

徐凯：好的，感谢钱叶芳教授全面而又细致通俗易懂的发言，我们现在讲法治社会建设，做什么事情都要讲法律依据，纳入法律的范畴之内。刚才钱叶芳教授通过梳理现有的四个政策，两个相关的法律法规，为我们社区社会组织的设立提供了相关的法律依据，所以说我们成立这个社区社会组织是有法律依据的。不仅如此，钱老师还给大家梳理了具体如何来进行操作，如何来进行备案，非常实用。最重要的是，钱老师还为我们做出经验总结，告诉我们备案后应该具体做什么事情。再一次感谢钱老师的精彩发言，谢谢大家。

钱叶芳：我们今天这个会，首先表示非常的抱歉，我们对线上的参会者表示非常的抱歉。前面的腾讯会议室没有进来，后面我们会尽量的做一些弥补，看看能不能够通过视频剪辑以及文字的方式，将今天会议的内容，尤其是前半部我们各级业务主管部门和街道办事处的发言呈现给大家。对文明养犬、对动物文明建设以及政府管理与社区自治方面进行怎样的结合，业务主管部门有真知灼见，在工作当中积累了很多的经验，今天也给我们提出了很宝贵的建议，这一点对我们的民间社会自治非常的重要。同时非常感谢我们线上的参会者，感谢我们在座的各位，我们社区的、业委会的、物业的以及我们协会的代表们，还有我们刘继华老师以及我们远道而来的徐凯老师，还有我们的志愿者们和摄影师，我都非常感谢。如果说再有机会开这样的会，我们会做充分的准备，谢谢大家！

“随着宠物经济的发展，城市里人与动物的和谐关系已经成为城市文明建设的重要课题。杭州率先成立动物文明建设社区社会组织，正是体现城市社会治理体系的‘法治’‘善治’，有利于形成文明养宠物、善待动物的良好社会风尚。”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法学院教授钱叶芳说。

杭州市城市管理局环境卫生监管处副处长朱燕认为，社区动物文明建设协会这样的自治组织，是对政府管理的非常有益的补充，也是基层依法治理体系建设的一个探索，希望能够形成成熟的、具有可复制性的实践经验。她提出，动物文明建设协会在运作的过程中应当依法依规，比如抓捕流浪犬是政府的职能，协会只能协助抓捕，不能越界。

据介绍，杭州市钱塘区海天社区动物文明建设协会和研究机构、社区管理机构、政府职能部门及社会组织联动，实现了社区自治管理的效能提升。工作主要内容包括宣导文明养犬、科学管理流浪动物，维护社区环境、化解居民投诉等。

流浪猫投喂点、动物文明宣传栏、文明养犬宣导巡逻队……在杭州海天社区，自动物文明建设提升工作推进以来，居民自我管理、自我教育、自我服务、自我监督已卓有成效。

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法治发展与司法改革研究中心徐凯认为，城市社会是一个陌生人社会，也是一个流动社会，高速流动的社会必然导致流浪动物问题不断，高度陌生化社会必然导致养犬行为难以很好规范。因此，为了应对社会结构性难题，必须组织起来。

山东大学动物保护研究中心主任郭鹏表示，杭州海天社区的动物文明建设已经初步形成了“海天模式”，也成为基层社会治理建设观测点，“我们期待这一动物文明建设协会的经验可以向更多地方推广，让更多地方的社区管理都能受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