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装穿这么浮夸到底想表达什么?

发布于 2021-09-26 18:52


十三日后,纽约在一夜暴雨后迎来了一个艳阳天。在上周末没能“挤”进博物馆的参观者们,终于能在这个周末一睹新季展
览。闪光灯和脂粉香气散去后的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又变成很多纽约年轻人眼里“没有MOMA”好玩的老地方。

究竟是万众瞩目的时尚慈善盛典?还是一年一度的批判盛宴?几十年的时间,还有好多背后的故事可以去发现...

公益剧院奠基服装研究所

 

20世纪的艺术引起了太多争议,毕加索、杜尚等人都曾被认为是学院派艺术的亵渎者,更何况服装这样“不上台面”的产品?在这样的大环境下,让服装在声名显赫的大都会博物馆展出,甚至拥有独辟天地的一个展区,简直是天方夜谭。

而故事却在19世纪末悄悄埋下伏笔。

彼时,纽约正兴起为贫困人士、新来移民建立的社区睦邻中心,作为大家居住、活动、互助的重要场所——1893年成立的Henry街睦邻中心就是其中之一。1902年,年轻的慈善家Irene和Alice Lewisohn姐妹来到这里做志愿者。Irene尝试舞蹈创作,Alice进行表演教学,希望丰富居民们的艺术生活。

By Henry Street Settlement

1914年,姐妹俩买下了Grand街和Pitt街的许多房产,捐献给Henry睦邻中心,用来新建一所剧院。次年,“邻里剧院”开门大吉,并逐渐成为纽约知名戏剧制作公司。

 

The Neighborhood Playhouse

1937年,在致力于让群众享受戏剧艺术、参与戏剧事业的25年后,Irene在第五大道上成立了the Museum of Costume Art 戏剧服饰/服装艺术博物馆,用于展览她教学、演出、收藏的戏剧服饰。

或许是被这份对戏剧热忱、纯粹的坚持所打动,时任Lord&Tylor(成立于1826年,美国最老牌的百货公司)总裁Dorothy Shaver决定:要保留她的博物馆。

 

向纽约织物制造商们筹集了35万美元后,Shaver于1946年帮助the Museum of Costume Art加入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最终成为如今的Costume Institute服装研究所。

 

剑走偏锋的展厅

彼时的服装研究所是馆内唯一需要自行筹资的部门。时装设计师对历史、政治、社会、心理、性别等问题的思考,以及服装遮盖、保护、表达、挑战自我、改变刻板印象的功能,都在它被扣上“消费品”、“女性化爱好”的标签时,被打入尘埃里。不管背后的情感、立意如何,人们无法不在乎呈现形式。

好在高傲的艺术界里,也有少数能理解服装价值的人,譬如惠特尼博物馆的第一任媒体总监、帮助成立了MOMA(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的Eleanor Lambert。彼时的她,还未被《纽约时报》称为时尚女皇(empress),也没建立CFDA(美国时装设计师协会),只是在1943年首创如今“四大”里最老牌的纽约时装周,以及——1948年创办了第一届Met Gala,为这个剑走偏锋的展厅寻一条出路。

Eleanor Lambert By Getty Images

那一年的Met Gala,只是曼哈顿灯火下无数慈善晚宴中,再平常不过的其中之一。70年代以前,Met Gala甚至不在大都会艺术博物馆举办,只在纽约华尔道夫酒店、中央公园、或是洛克菲勒大厦65层的“彩虹屋”餐厅,由少数艺术届、时尚界的资深人士出席。

右: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前馆长Thomas Hoving

中:Hoving夫人

By RonGalella/Wire Image

Met Gala风头渐起,这个小展厅也终于不再无人问津。2009年,在布鲁克林博物馆服装研究所加入后,大都会艺术博物馆服装研究院终于以33000件藏品,问鼎全球馆藏量最大、类别覆盖最广的服装展馆,将西方服装艺术史的时间线凝固在屋檐之下。

 

品牌注入文化

「The World of Balenciaga」

可以说,70年代以前,Met Gala只是普通的慈善晚宴。直到1971年,曾经的Vogue主编Diana Vreeland、时任Met Gala总策划,成为大都会博物馆服饰研究院的特别顾问。1972年,西班牙设计师Cristóbal Balenciaga去世。在1973 年,Met Gala开始拥有了它的第一个主题:The World of Balenciaga,并由西班牙政府赞助。

The World of Balenciaga

 

知名设计师与品牌开始有机会成为Met Gala的主题,就如同艺术研讨课上的Case Study。继Balenciaga之后,又有Saint Laurent(1983),Dior(1996),Versace(1997),Chanel(2005)等品牌登场。

1996年Met Gala戴安娜王妃

身着John Galliano设计的Dior连衣裙

By Richard Corkery/Getty Images

 

而在此后的22年间,Met Gala也不忘围绕博物馆展览的核心,一年一度在博物馆里召集时尚的历史与考古学家。带着近乎古板的认真,奠定着教科书式的深度与广度。

如“俄罗斯服饰的辉煌”(1976),“哈布斯堡王朝时尚:奥匈帝国”(1979),“满洲龙:中国清代服饰”(1980),“印度皇室服装”(1985),“女王到女皇:维多利亚时期服饰”(1988),“东方主义:西方服饰里的东方印象”(1994)。

那时候的Met Gala,在很多人心里,比现在的浮光掠影要可爱得多。

1980年毕加索的女儿Paloma Picasso

和设计师Carolina Herrera

 

而在“女魔头”Anna Wintour在1999年成为活动主席后,Met Gala虽曾偏离博物馆主题,却也不间断地回归着初心。

 

如2001年的“杰奎林·肯尼迪:白宫之年”,2006年“传统与不羁的英国时尚”以及2015年的“中国:镜花水月”,2018年的“天体:时尚与天主教想象”。

其中2015年的“中国:镜花水月”系列展览更是吸引了815992位观众,是大都会艺术博物馆151年历史中第五个最受欢迎的展览。图为该年Met Gala 晚宴布置。

By Eric Boman

青年主席定义当代时尚

不过,今年的Met Gala有所不同。

1999年至今22年,Anna Wintour首次退出主席团,让步给身份各异、才华横溢的年轻人为时尚发声——纽约时报将他们称为“梦之队”。

上图,从左至右分别为:Biden就职典礼上朗读作品的23岁诗人Amanda Gorman;即将上映的科幻巨制《沙丘》主演、获2018年奥斯卡金像奖最佳男主角提名的25岁演员“甜茶”Timothée Chalamet;两度获得澳网冠军,历史上第一位登顶单打世界第一的亚洲选手,23岁的大阪直美;以及横扫格莱美奖项的19岁音乐人Billie Eilish。

今年,Met Gala的主题为In America: ALexicon of Fashion(在美国:一本时尚词汇表)。

主席团成员的解答各有千秋:

Amanda握着书本式的手拿包,代表着诗人的身份——不朽的诗歌即为时尚。

“甜茶”身着好友Haider Ackermann的白色缎面燕尾服、脚踩匡威,有些在车库里和小伙伴DIY的意思——充满奇思妙想的美国车库时尚。

大阪直美夸张的东瀛风格受到了一些质疑,不过能看出对文化多样性的努力。

以及Billie Ellish的复古时尚。虽然人们将该造型解读为对玛丽莲·梦露的致敬,这位Met Gala史上最年轻的主席团成员却表示:主要是自己心境更成熟了,不再畏惧那些对身材的评价,所以穿上了从小就喜爱的芭比娃娃公主裙。

除此之外,2021年的大都会博物馆,还见证了

对贫富差距的暗讽:Alexandria Ocasio-Cortez穿了一条印有“向富人征税”标语的长裙。

对众爱平等的宣扬:Loewe创意总监Jonathan Anderson为Dan Levy打造了印有世界地图和爱人的套装。

对女性权益的执着:Cara Delevingne的Dior马甲上印有“Peg the Patriarchy”——涵义为对父权统治契而不舍地追问。

或许这些年,Met Gala已从万众瞩目的时尚盛典,逐渐变成观众心中一年一度的批判盛宴。与Lewisohn姐妹那长久的、纯粹的热爱和执着大相径庭。有太多人说:我爱时尚,但不是爱这几年的时尚。

但是,细看今年的Met Gala,好像真有一些值得细品的巧思,留住人们的信心。我们可以批判,可以不满,但不能丢了信心。

正如人民日报的前任副主编——卢新宁,在北大毕业典礼演讲时所说:

“我唯一害怕的是你们已经不相信了,

不相信规则能战胜潜规则,

不相信学场有别于官场,

不相信学术不等于权术,

不相信风骨远胜于媚骨。

……”

——《在怀疑的时代依然需要信仰》

                                          

1937年两个年轻女孩身穿短裤

By Alexandra Studio of Toronto

 

我们可以改变的吧。

从热忱出发,由时尚作答。

用观众的喜好改变表演者的取向,用后继者的力量影响前人的风向。

时装是一种艺术表现形式,

有灵魂的思考者,

都是艺术家。

Editor

Jiayi Mao

Presented By

Design Soci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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