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丽娟诗集《无尽之河》《未竟之旅》解读

发布于 2021-09-28 09:34

在诗的“无尽之河”中奋楫

——读崖丽娟的诗

   

  作者:江曾培

       我与崖丽娟同志相识于2019年12 月初的一个新书研讨会上,会后读她惠赠的诗集《未竟之旅》,方知她是上海近年涌现的一位优秀诗作者。尽管她人到中年方进入诗坛,但诗神早在她少年时代就驻进她的心头。深厚的文化积累,丰富的人生体验,加上一颗敏感的诗心,使她的第一本诗集就出手不凡,我读后曾以“情深文秀”赞之。如今,一年以后,她又推出第二本诗集《无尽之河》,情更深,文更秀,显示了她在诗歌的“未竟之旅”和“无尽之河”中的不懈前行。

       

        俗话说:“无情不成书。”文艺作品以表现人为中心,总是要饱含着感情的浓汁。即使对山川日月、风雨雷电、花鸟虫鱼这些“无情物”的描绘,也应经过作者感情的过滤,使一切“景语”皆成“情语”。崖丽娟的诗不干枯,不干瘪,读来意境幽长,隽永有味,正在于是“情动于中而形于言”,从而耐咀嚼,耐玩味。

       我们读古诗,常为“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细雨鱼儿出,微风燕子钭”“寒波澹澹起,白鸟悠悠下”以及“离离原中草,一岁一枯荣”等富有美好意象的名句所折服。崖丽娟的诗中也有不少富有创新的意象,像“浅浅的界河”“圆润的珍珠”“等待收割的金黄麦穗”等等。《母亲》一诗中提到的“绝望的藤蔓”,“不经意就爬满家的四面壁墙”,“藤蔓”这一意象深刻地揭示了处于极度孤寂中老人的无望与无奈,深深感动读者。

      崖丽娟的诗在重视营造生动意象的同时,还追求“含有不尽之意于言外”的意境。“浅浅的界河”这一意象,读来意味悠长,就在于它有着耐咀嚼的意蕴。原本是条“浅浅的界河”,趟过去并没有多少艰难,然而,“男人的骄傲和怯弱”“女人的矜持和虚荣”,让它变成一条不可逾越的界河,启迪着读者对为人处事的种种思考。《你的糖》结语一句“爱情有很多滋味,并非每一种都像,糖”,言简意赅,富有智性。

       诗的意象与意境要用语言来展现,包括诗在内的一切文学,都是语言的艺术。文学语言不仅要准确、鲜明、生动,还追求形象、凝炼、含蓄,乃至新颖、独到、风格。文学大师一般都是语言大师。对诗来说,更有音乐性的要求,要节奏鲜明,韵律和谐,琅琅上口,悦耳动听。新诗虽然不像旧诗那样要求严格,但诗必须是能成诵的,不注意音律难于成为好诗。崖丽娟的诗可读也可诵,她的《命运吹过温柔的风》《我们》《爱情的气息》《浅浅的界河》等多首诗篇,为电视台、电台和网络平台选中,已经被很多主持人或艺人朗读。她是壮族的女儿,以《我是五十六个民族中的繁花一朵》为题,向祖国作深情的诉说,此诗入选 2019年庆祝新中国成立70周年“礼赞新中国讴歌新时代”的原创诗歌朗诵会,它抑扬顿挫,节奏分明,经朗诵者朗读后,给人以诗与音乐的双重美的享受。诗可读,也要可诵。美学家朱光潜说过:“语言的音乐性在默念中见不出来,必须朗读。”崖丽娟的很多诗朗朗上口,可以诵读,表明其对语言的营造是全面的,受到读者和听众的共同首肯。

        自然,“人无完人,金无足赤”。我在赞《未竟之旅》“情深文秀”的同时,也略感不足,希望她“在题材视野上更开阔些,诗情中更多地融入必要的哲思”。2020年出版的《无尽之河》明显有所前进,更上了“一层楼”。诗的题材从爱情中扩展开来,历史、人生、社会、亲情、自然等方方面面都有所涉及,诗艺日臻成熟。2020年1月24日已亥除夕之夜,面对突然爆发的新冠病毒疫情,她当即写下《历史将铭记这个除夕》诗篇,歌颂奔赴武汉“降魔除邪”的上海医护人员,显示了诗人的澎湃热情与大爱之心,后来看到这首诗人民网、澎拜网、文汇网、上海作家等媒体做了报道,还被很多报刊杂志选登,写得很有质量。同时,更多的诗篇灌注了哲思与智性,如《阅历》《逝者如斯》《寂静》《迷路》《留白》蕴含着人生有常和人生无常等等的感叹,加深了诗的可思性和耐读性。

      崖丽娟全身心爱诗,自称与诗有“前世之缘”,她正在诗坛的“未竟之旅”“无尽之河”中勇敢跋涉,奋楫前行,她必将取得愈来愈大的成就。

  (本文发表于2020年8月10日《新民晚报》,作者系上海文艺出版社原社长、总编辑、作家)

凄美中的永恒情思

——读崖丽娟的诗集《未竟之旅》

作者:孙琴安

今年年初以来,我在上海的一些主流报刊上经常读到崖丽娟的诗,觉得好奇,因我认识她以来,只知道她是学历史的,从没想到她会作诗,而且还很有质量。令我更没想到的是,近日,获得上海文化发展基金会的资助,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了她的诗集《未竟之旅》。

诗集共收入她近一年来所写的诗歌130首,分为三辑,首辑为爱情诗,次辑为哲思类,包括其对人生、对生活、对艺术、对时光流逝、对季节更替等感悟、认识、思考;末辑为组诗,题材则拓宽了些,有乡愁、有咏物、有辞旧迎新、有都市变奏。每辑之前都附有简短的题记,既是一种提纲挈领、言简意赅的提示,又如同文字优美、富含哲理的散文诗,把整本诗集的框架结构和情感脉络大致串了起来。从她的《后记》中,我才知道,她从小在家父的影响下,曾受过诗的熏陶,上世纪八十年代,在读大学时就开始写诗,读研究生时曾发表过一些,并是大学校园“文学社”的活跃分子。只是后来忙于媒体工作,无暇顾及。直到近两年,“不忘初心”重新回归诗歌创作,这本诗集的问世,才把她的“诗心”公诸天下。

毫无疑问,诗集最亮眼的部分当属爱情诗,尽管中国文学史上曾出现过李商隐、晏几道、秦观这样的情诗高手,但我仍坚持认为,一般而言,情诗仍是女性的强项,她们诗中那种为情而生、为情献身的非凡勇气,诗中的那些痛点、细腻、纠结和决绝,是一般男性所难以抵达和相形见绌的。中国古代的薛涛、李清照、朱淑真,乃至当代的席慕蓉、林子、张烨、李琦等,都写过非常出色的爱情诗,并由此产生影响而在诗界各占一席之位。而崖丽娟携带她的新作甫一亮相,便给我们带来了一系列凄美哀婉、真挚动人的爱情诗,《未竟之旅》《分别》《我在等你》《恋歌》《伤感》《默契》《雨中玫瑰》《牵怀》《这些日子》《寄别》《勿忘我》《浅浅的界河》等诗都曾拨动我的心弦而为我所喜。诚如她在《思想的漫步》中所说“有故事的人生/哪一个不是伤痕累累”?她似乎用尽各种不同的方式,从不同的视角,以不同的语言和感受,来倾诉和表达她的同一主题:即她的所思所想、所爱所念。爱虽离她而去,却又无处不在,夜夜魂牵梦绕。她殚精竭虑,几乎写出了爱的各种滋味,以及爱过和被爱过的各种感受。用她自己的诗句来形容:“我把美好的记忆/用诗的名义/回赠我自己”。组诗中《人生宣言》似乎走出了悲情的缠绵,却又多了几分清醒、理性和坚毅,但其真挚的感情依然炽热,在我心中依然动人,同样有分量。

她的诗中也写有不少乡情,组诗中的4首《思乡曲》和3首《归故园记》都极有代表性,非常抒情,但她的乡情往往又和亲情交织在一起,在乡情中往往兼有亲情,在亲情中又往往含有乡情,二者常常融合,愁绪无端,深情绵邈。显然,作为一个以他乡为故乡的诗人,对自己家乡怀有深切的感情完全可以理解,因为只有“浓浓的乡情”才能“慰藉我永远孤独的心灵”。

此外,她也写有不少蕴有深情、意味隽永的妙句,常在诗中横见侧出:“微风拂动的衣裙/像快乐的心”“几多缱绻随夜色飘落……仰望星空将心事托付给月光”“坐在岁月的废墟/撩拨记忆的灰烬”“相信记忆的线/织成回归的帆”“夜的荧幕/只有两双晶亮的眼睛/相互避闪”“谁不是哭着出来/谁又不是被哭着送走”“林立的高楼将天空任意切割”……诸如此类,皆为我所欣喜。女作家菡子“玉树临风”算得上绰约,崖丽娟却在《夏日午后》一诗中说“我迎风而立/等待也是一种飞翔”,居然写出了新意,似更胜一筹。

崖丽娟的诗歌比较凄美深情,有些地方或怅然、或惘然,令人测之无端,她在诗中说“所有深深浅浅的吟诵/只让一个人读懂”,如今,崖丽娟把这些优美的诗奉献给广大读者,希望更多的人能够读懂,并且喜欢她的诗。 

  

(本文发表于2019年10月20日《新民晚报》,作者为上海社科院文学所研究员、著名诗歌评论家

【崖丽娟壮族。主任编辑、二级编剧。现任上海市文史研究馆编研室主任、《世纪》杂志副主编。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上海市作家协会会员。先后在《文艺报》《光明日报》《解放日报》《新民晚报》《作品》《上海文学》《南方文学》《广西文学》《山东文学》《安徽文学》《滇池》《文学港》等发表诗歌和诗歌评论。出版诗集《未竟之旅》(2019年)、《无尽之河》(2020年),即将出版诗集《会思考的鱼》,并有诗歌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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