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一“宝”(二)
发布于 2021-10-08 05:07
我那时不懂事,时时劝母亲在互相帮工时尽量找田亩和我家相当的换,母亲却说做人不能这么斤斤计较,力气用完了明天还会来的。乡里乡亲的,大家心里都有杆秤。是的,农忙时帮工,帮人家做饭,帮人家缝补,母亲总是这么忙碌着,也为母亲赢得了好人缘。
母亲其实更为人知晓的是她的一双巧手。前几天,我和我的一个同事闲聊,她曾是我姐姐的同学,她还说起我母亲,她说“我们不是一个村的,我们竟然都认识你母亲,全是因为你老妈手太巧的啊”。是的,当时,临近的十里八乡,要论起巧手,母亲不遑多让,当属个中翘楚。
可是,母亲从来没正经学过任何手工细活,纯属生活所迫,自学成才。她最为人熟知的是她盘花扣的本领。八九十年代人的服饰大多是本装(当地方言),男女的衣服扣子都是盘花式纽扣,男式的是简单的一字扣,女式的是繁琐的各种花形——有桃子型、菊花型,其他的我忘了,而母亲则是个中好手。
母亲从最早的模仿开始,自己练手,慢慢的周围的人找她练手,渐渐的熟能生巧,基本的套路掌握了,母亲盘花扣的手艺就这样掌握了。用母亲的话说“看到人家衣服上的新的花式,自己回来试过几次就会了”。其实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在母亲的身边耳濡目染了几十年,我一样花式盘扣也没学会,平日还经常自诩不算是太笨的人。那时,母亲最忙碌的除了农忙时节和别人“帮工”,还有就是腊月里的盘花式纽扣了。
整个腊月,是家里全家老小齐动员的时候,轴心是妈妈,我和老姐是辅助,带下手:缝扣子啊、锁边啊、锁针眼啊,老哥和老爸忙家务。那时候平常时间很少有人做新衣服,也很少有人平常日子里结婚。只有到过年腊月才有余钱和闲时做新衣、办人生大事。那时候新娘结婚一般都要置办4-6套新装,而且大多是冬装。棉袄和外面的罩衣必须至少有两身的,而这些都必须要盘花式纽扣。时间紧,所有的黄道吉日都是正月或腊月里的那几天,所以大多新娘的新嫁衣都在年前完成。
母亲大概包揽了方圆几十里五六家缝纫师傅手工活,整个腊月忙得昏天黑地,换来的是母亲的腰酸背痛、老眼昏花和我们兄妹三人开学的学费和我们过年一身的新衣。有时深更半夜无意醒来,感受着深冬袭人的寒意,总看到昏暗的煤油灯下,母亲一个人眯着眼,佝偻着腰,双手灵活的翻舞着。母亲的影子映到土墙壁上,不知不觉中有昏昏然睡去。那些时候母亲的睡眠时间是个迷,晚上我上床睡觉的时候,母亲在灯下挥舞着手中的针线,早上我醒来的时候,母亲依旧在灯下忙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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