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下课,一起走好吗?”
发布于 2021-10-11 2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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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davno, temperatura se menja ujutro i vece, bojim se zapravo ova iznenadna promena temperature, svaki put kada udari na hladnocu, kao u srcu teške blok leda, drhtavica, bojim se ovaj put
辛动准备回家,接下来会有三天见不到贝庭深。
她细数着日子,按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种度日如年的换算,周六之前,她要相思九年。
不过幸好还能聊微信,辛动给贝庭深发了一张照片。
是卡戎吗:“这是什么?”
是心动呀:“这是我最喜欢吃的胡萝贝(卜)。”
她又发了一张自己身上盖着的床品,雪白的锦缎上绣着小草莓。
是卡戎吗:“这又是什么?”
是心动呀:“这是我盖了好多年的蚕丝被。”
紧接着,她又发了一张高中时偷拍贝庭深打篮球的照片,这可是她的珍藏,一直锁在她的QQ相册里。
是卡戎吗:“?”
是心动呀:“这是我日思夜想的小宝贝!”
第五章
一行人拿着各自的门票和零食,浩浩荡荡地开始爬山之旅。说是爬,其实不过是走一走上坡路,因为是著名景区,干净的柏油马路盘山而上,那些茂密的山林之间是不允许徒步的。
六个女生分成两组,叽叽喳喳的,比林间的鸟还吵。褚战被吵得脑袋都疼了,拧开矿泉水瓶喝了一口,有些无奈地看向贝庭深:“关知意今天早上给我打了六个电话。”
辛动眼前一亮,激动道:“真的假的?我记得自己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是高中,不会我们小时候也一起玩过,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两小无猜时光,只是长大以后被迫分离,只有记忆中的彼此吧?你仔细回忆一下,我小时候是短发,胖乎乎的,怕热,皮肤总是粉红色的,我踩水坑的时候都穿小雨靴的!”
经过她的提醒,贝庭深恍然大悟,他不再盯着辛动看,两人继续下山,他说:“我想起来了,我印象里那个喜欢踩水坑的不是你。”
“不是我?你记忆里可可爱爱、喜欢踩水坑的女生居然不是我?这就让我很生气了,你知道吗?”辛动一本正经地开起玩笑。
贝庭深淡淡地应了一声,又说:“是小猪佩奇。”
辛动闻言觉得不可思议,一是因为他居然透过自己联想到了小猪佩奇,二是高冷如他,不看科普教育看动画片?
难道她爱上的,其实是一个外表冷酷但是内心柔情似水的表里不如一的男人?
“你还看小猪佩奇啊?想都不敢想,我以为你……”
“你以为什么?”贝庭深目光淡淡地扫向她,“以为我五岁就开始研究天文学吗?”
辛动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以为富豪家的小孩小时候都是要学各种才艺课的,就没时间看动画片,再说小猪佩奇确实和你的风格大相径庭,学长……”
他薄唇轻轻抿了一下,说:“嗯,小时候是要学习很多东西,我没说是我小时候看的,是高考以后褚战在家里按着我看了一个暑假。”
至于褚战为什么谜之喜欢那只粉色的猪,他也不懂。
不懂也没什么,世上许多事原本就不需要别人懂,就像没人懂他为什么突然之间就选择了辛动,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人和事,在命运的安排下,往往会有出人意料的结局。
辛动皱眉。她不知道哪根筋不对,把褚战和佩奇重叠到一起,异想天开地问道:“那他在身上文了一个小猪佩奇没有?”
贝庭深奇奇怪怪地看了她一眼。
辛动沉默一会儿,说:“应该文一个的。小猪佩奇文上身,掌声送给社会人。”
贝庭深的眼神更奇怪了。
辛动缩起肩膀,笑眯眯地说:“学长,你不要这样看我,我会以为你喜欢我的。”
贝庭深这次没有用奇怪的眼神看她,只是默默地又把雨伞往她那边靠近一些。
别说辛动了,连他自己都要这样以为了。
而她和那些普通人,就跟脸先着地一样,指不定先摔了哪里,反正总有这样那样的不完美。
贝庭深虽然没有看辛动,可是他的余光里都是她仰望自己的模样。
“你刚刚看的是我的头,难道是想看我脑子有没有进水吗?”
辛动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似的,脸蛋的肉肉都跟着晃起来:“没有,没有,我只是在想,我又多了一个喜欢下雨天的理由,小的时候可以踩水坑,长大了可以跟你撑一把雨伞,这样我就能感受到你的体温,闻到你身上好闻的味道,下雨天真好。”
她话音刚落,头顶的雨势就明显变小了,没两分钟,就彻底停了下来,路上的人纷纷收起雨伞,辛动心里有点难过。她有点尴尬地甩了甩雨伞:“我和老天爷八字不合,小时候踩水坑我妈揍我,长大了想和你撑一把雨伞老天爷把雨停了,看来我和下雨天是有缘无分。”
尤其是大美,发现这两人的友谊出现了一点裂痕,恨不得摇旗呐喊地挤入辛动的世界里。她很喜欢辛动吗?不,只是不讨厌罢了。因为讨厌陈彩年,所以看到她不快乐,自己会更快乐。
下山的路走一半,天空开始掉雨点,一开始还好,很快雨点就变得又大又急,路上没有什么遮雨的地方,有伞的女生纷纷开始翻包。
辛动一边慨叹贝庭深料事如神,一边从包里翻出刚买的雨伞撑开。
八个人,只有四把伞。她举着雨伞犹豫了一下就往陈彩年的身边靠去,不料对方竟然一步迈进三胖的雨伞下,她便举着伞小跑到贝庭深的身边,高高地为他撑起一小方晴朗。贝庭深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两人并肩前行。
这下只剩举着伞不知所措的老幺和没有伞可用、一脸茫然的褚战。褚战眼睛一亮,凶巴巴地吼了老幺一句:“过来!给我打伞啊!你个没眼力见的小丫头片子,刚刚不是坐我车来的啊?一点知恩图报的心都没有。”
老幺被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地上,两步跑過来,举着雨伞瑟瑟发抖。
褚战没好气地瞪她:“你叫什么?”
“我没叫啊……”
褚战愣了一下,问:“你叫什么名字。”
“张尧尧。”老幺继续发抖。
“你哆嗦什么?”褚战不悦。
“我感觉,你看起来好凶……”
褚战深吸一口气,拂掉短发上的水珠,有些无奈:“圆寸头就好凶?你扎俩麻花辫就是村姑?”
老幺不敢犟嘴,吸了吸鼻子,委屈地看着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把雨伞猛地往他怀里一塞,扭头就钻进雨里,边跑边想起妈妈的嘱咐——不要和坏学生搅和在一起,会惹麻烦的。
褚战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弄愣了,举着雨伞追上去:“你跑什么?你个小短腿!”
辛动看到一前一后跑下山的两个人,疑惑地看向贝庭深:“他为什么追老幺?”
他也不知道,随口回道:“不知道,反正不是喜欢她。”
雨勢过于猛烈,她的半边身体都湿透了,裙子也被飘落的雨花打湿,看起来有些可怜。
贝庭深无意中看到了,于是抬起手腕从她手里接过雨伞,往她那边偏了偏,自己的半个肩膀则暴露在大雨中。辛动发现后,连忙把雨伞往他那边推:“学长,我不怕淋的,我小时候经常下雨天跑出去踩水坑。”
贝庭深联想了一下那个画面,好像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他突然停住脚步,辛动也跟着停下来,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他皱眉思索半天,努力地在辛动那张满是胶原蛋白的小圆脸上搜寻着重要线索:“踩水坑这个事,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贝庭深漫不经心地点点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嗯。”
“我都不敢接,接了也不知道说什么,说实在的,自从第一天上幼儿园,我再也没像现在这么想逃学,你是没看见她在我面前哭得多难过,好像把她怎么样了的人是我一样。”
贝庭深倏地抬眸,大气不喘一口,平稳且冷清地反驳:“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把她怎么了。”
褚战眉头一拧,仔细一琢磨,好像是自己说的话有毛病,于是痛快地改口:“对不起,口误。如果关知意知道了你和辛动的事,肯定要闹。”
贝庭深毫不在意地点头:“嗯,那就闹吧,闹也没结果。”
褚战也回头看了一眼。他两岁的时候就跟贝庭深啃同一块积木,完全料不到后者会喜欢辛动这个类型的,怎么想都觉得奇妙。
贝庭深和褚战因为常年运动,这种山坡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难度,两人总是走走停停,等一等后面一群小短腿,整个爬山过程显得特别无聊,后来两人干脆讨论起平行宇宙等相对有趣一些的话题。
也只有他们会觉得这玩意是有趣的吧。
历经三个小时,他们终于爬到山顶。这里有着和祖国大部分优秀迷人景区相同的特色内容,比如往茂盛的大树上绑红绳祈福,往两条粗犷的大铁链子上扣同心锁,企图通过这种简单粗暴、不讲道理的方式捆绑两人的一生,通过外部物理手段促成永结同心、至死不渝。
甚至有一些人天真地认为锁越大锁得越深越紧,于是在众多小锁头之中,几个超大号的自行车锁显得格外醒目。
辛动拎起一把包着红色胶皮的自行车锁,笑得快直不起腰了:“这是要锁定三生三世吧?”
褚战靠在一根石柱子上笑:“早知道我也带个锁上来,给你和贝庭深锁一个。”
六道诧异的目光齐刷刷地朝褚战射过去,看得他一愣。他歪了一下脖子,这是说错什么了呢?
嫌弃归嫌弃,在辛动心里,还是觉得褚战的提议挺好的,不知道有什么样的大锁,能厉害过那个三生三世锁,锁它个生生世世。
她嘀嘀咕咕地抱怨,只见贝庭深骨节分明的手指忽然伸到她眼前,覆在她的右手上,温热的掌心将她微凉的小手包住。
辛动的脸又红了,她羞答答地看他一眼,发现他好像也有点脸红。
辛动的心动完全乱了节奏,慌乱之下小声叫道:“学长。”
贝庭深很自然地牵过她的手,迫使正在缠雨伞的辛动只能用左手拿着一把散开的雨伞,残留的雨水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
身后爆发出一片起哄的尖叫,吓得辛动连忙往回抽手,他却握得死死的,仿佛从这一刻开始,两个人的手掌就要融为一体了。
辛动不敢回头,怕看到自己的好朋友会用看仇敌的眼光看自己,可她也舍不得再一次从他手里逃脱,她觉得自己很怂,对于自己的爱情,少了一份破釜沉中的勇气,她想让它坚不可摧,可她做不到问心无愧。
贝庭深握着她的手,从容沉稳地开口:“既然是我的女朋友,想牵手不一定需要下雨,晴天也可以。”
辛动很开心,抿起唇,克制着自己想要扬起的嘴角。
等辛动一行人到达山下的时候,老幺已经在褚战的车上睡着了,刚刚的大雨让她的身上完全湿透,躺在褚战的后车座上缩成小小的一团。
辛动趴在车窗上看她,问褚战:“你们下来多久了?”
“两万年了吧。”
辛动:“?”
褚战也挺累的,没想到老幺这小矮个跑起来还挺快的:“以前有人跟我说柯基跑得快,我不信,以后看来我得信了。”
陈彩年板着脸,没好气地嘲讽:“我没手没脑子吗?自己不会给,轮得到你给?”
三胖觉得陈彩年的这句话说得影响团结,于是主动打起圆场:“我们也没学长的微信啊,再说本来就是辛动叫来学长一起玩的,她给是应该的,你别想那么多啊,年年,小事呢,不至于。”
陈彩年冷笑一声,视线越过三胖,仇人似的盯着辛动:“是你叫的吗?是你叫来学长和我们一起玩的吗?我怎么记得是我叫的?”
“是你叫的。”辛动抿了抿唇,有些不知所措。
正在低头回信息的大美头也没抬地笑了一声,满是嘲讽:“你叫了有什么用?我们谁都能去叫,叫得动才算。你要真是盘菜,副驾驶座的大门应该为你敞开才对。怎么?那车门认人?就辛动坐的时候能打开,到你那就焊死了?”
这话可把陈彩年惹怒了,来去她和大美都不同车,对方又是怎么知道贝庭深不许她上副驾驶座这事的?必有蹊跷啊!
不是辛动就是跟她同车的三胖通风报信的,要不就是她们一起通风报信。
陈彩年甚至有些怀疑这个寝室还有另外的聊天群——一个没有她的聊天群。
这回她看谁都没有好脸色了。
她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看大美又看向一脸无辜和内疚的辛动:“你装那副‘白莲花的样子给谁看呢?给我吗?”
辛动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在过去一年的校园生活里与她形影不离的热心肠的小姐妹会用这样刻薄的语气和自己说话。她皱起眉头,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白莲花是什么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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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觉,已经在北京生活了将近一个月了。可能对于很多人来说,北京是个令人向往,充满着神秘色彩的地方。可是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决定下,无奈的抉择。因为在我来北京之前,我还在为着实习的工作,而到处去面试。
正如有句话说的好,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正是出去闯天下的时候,二十几岁不去闯天下,以后就会和常人一样,为着生活而生活。对于现实的我来说,出于对未来的考虑,对父母的考虑,对身边的人的考虑,我一个人来到了这个充满忙碌的世界里,勉强的被接受。二十几岁的我,能做些什么?我曾认真的想过,对于我来说,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初出茅庐的小伙子,这样的我,进入社会,我能做些什么。和其他人一样,找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作,将就着过着生活。那不是我想要的,我曾经说过,我会给自己五年的时间去拼搏出一片属于我的天下。那时的我,不在为生活的脚步而牵扯,那时的我可以带着父母,家人去想去的地方,不在会为那一顿父母觉得很贵的饭菜而去选择饿着肚子,我不舍望有对少钱财,只希望在父母健在的时候,有更多的时间去陪他们。
在我来北京之前,在我还在城市的各个地方为着面试而四处奔波的时候,这时候,和我一个宿舍的舍友传来捷报,起薪5k。我一下子,醒悟了,同样的我。为何不去像他们一样的去拼一下。去经历一下四个月的提升,去为未来,做好准备。
那时的我才看到,为来的我该是个什么的样子。未来的社会,未来的工作会是个什么的样子。有人说:年轻人,一定要在二十几岁的时候,就看到几年后,十几年后,甚至几十年后的社会,自己,家人会是什么 的样子。虽然现在的我,只能模糊的看到几年后的样子,但我相信现在我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未来我的生活,也会因为这个决定而改变。我相信,未来的我会追的上我,任何一个同学的生活。不敢说是物质上超越,至少不会差多少的。
为来的我们,能够还会聚在一起的,相信就是生活上,工作上都还过的去的人。
我更相信,为来的我们IT的几个人,会越来越好。因为我们做出来别人不敢做的决定,因为我们都看到了为来的社会会发展成什么样子。我相信,我会过上我希望的生活,钱够用就好,用最多的时间去陪自己的家人,去让父母快乐。
我很早的时候,就有一个愿望。就是去到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的北京看一看。
并且,带上自己的父母。那时的自己,想到的时,自己在北京已经有了稳定的工作,有那个能力。现在的我正在走着我所想好的路线,北京我已经来了,天安门,我也看了。下面就是,稳定的工作,和让在遥远的天边的父母家人接过来一起看一看。
父亲曾经说过,一辈子闯东闯西的,就是北京没有去看过。或许,这对于父母来说,这是一种情结吧,对于我来说,这是我必须做到的事,也是我为父母做的第一件可以很快就可以实现的事吧。
北京,一个让人很不想在这里生活的地方。但是为了未来的自己,我只能这样抉择,虽然有些无奈,但我相信我的选择。
我知道,五年后的我会完成那些曾经默默许下的诺言。
北京,我本不想来漂泊,但我相信不管是在哪里。我都会闯出属于我的一片天。
我本不想漂泊,但我相信我的抉择。
نافذة قو، ليلة رائع، صب في شادي، على الرغم من رائعة، لكن من الصعب تغطية مدينة تعب. ربما الضوضاء خلال النهار والنابضة بالحياة، بعد يوم من الهسهسة، هادئة تدريجيا إلى أسفل. تدفق الهواء لم يعد لا يهدأ، فقط الباردة والهادئة، حداد ومي، تحتاج إلى الارتياح. السماء، بلده صغيرة، ليلة السوق بذلك، كيف يمكن الناس الاستثناء. حتى في هذه ليلة، جلست أمام جهاز الكمبيوتر، ومن ناحية التحرك، وصوت اثيري, عقص.
الاستماع بعناية ومثل نضارة في ضوء القمر تتدفق بهدوء، ومثل الفاتيكان تشبه الصوت في الجبال المعبد القديم في ضرب هادئة، أكثر على امرأة قديمة في الستار خدر نفخة حنون، التجربة، مثيرة للاهتمام. ومع مرور الوقت، رشقات الرياح من النافذة، التي لا ترتعش الدب، بيت الموسيقى ضبابي وواضحة وميسرة حول القلب. فالليل أكثر وحيدا، القلب أكثر ثابتة، ممهدة طيات الأمور مؤقتاً. ولكن تحت هذه الطريقة العقلية، فإنه ليس وقت المناسب بالنسبة لي أن يكون انتعاش الأخيرة.
منذ أول أيام العام الجديد، هو يبتعد في الوقت، ولكن أنا كسول تدريجيا. تحدث منطقياً، الانضباط الذاتي للي، ينبغي أن لا توجد ظاهرة الكسل. أوقات الفراغ أحياناً 'تشينغ هوان'، يمكن فقط اندفاع مؤقتة لنقل فقط، نتيجة لفترة طويلة لضبط، كل شخص كسول مضاعف. ثم، في نهاية عمل تراكم الأعمال المنزلية، الإنسان يتعلق بالعلاقات، التدريب على المهارات اللازمة، وهذه أكثر جعل القلب أسوأ. وكان القلب مثل الندى صباح اليوم، الآن مثل الغبار اللؤلؤ.
01
阿冬得知徐美离婚后,犹豫再三,还是从上海回了一趟杭州。
杭州城正在下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阿冬坐在咖啡馆等徐美,心里像是装着一片波澜壮阔的大海。他们有两三年没见了吧?阿冬是有点紧张的。
徐美进来的时候,脸上挂着清清淡淡的笑容,似乎并没有受离婚的影响。阿冬问:“为什么要离婚?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徐美笑着答:“就是过不下去了呗。离个婚而已,天又没塌下来。”
徐美的无所谓里,有淡淡的忧伤。
阿冬看得心疼。他以为当年自己全身而退,徐美会幸福。这些年,他也以为,徐美过得幸福。原来如果不是自己亲自给的幸福,都有可能是假象。
阿冬说:“那你嫁给我吧,反正我也单身。”
徐美笑:“行啊,先把你身边的花花草草清理干净。”
“给我一个月时间,等我来提亲。”
“你还当真啊?我就算孤独终老,也不会嫁给你。”
窗外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徐美抬头看一眼阿冬,心里生出一抹温柔。
她嫁给他,可能吗?
02
徐美18岁的时候是喜欢过阿冬的。
那时,徐美刚考上大学,暑假一个人跑去商城买手机。阿冬并没有像其他营业员那样不停推销,他安静地站在那,和周围的环境有点格格不入,但徐美喜欢这样的安静。
她走到他面前说:“诶,给我推荐一款手机吧。”
阿冬咧开嘴笑:“好啊。”
他用这种方式让两人有了再见面的可能。
第五天,徐美接到阿冬的电话:“诶,发现了一家特别好吃的小吃,一起呗。”口气听起来,好像他们是多年的朋友。加上徐美是个吃货,很自然地就欣然前往。
阿冬对吃很有研究的样子。
徐美和他一起出去吃了第五次饭后,从一碗面里抬起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咱丽水有这么好吃的面呢?我觉得你应该改行做餐饮。”
阿冬乐呵呵的笑:“那咱俩合伙呗。”
徐美说:“我倒是想啊。但辛辛苦苦考上大学,总不能不去吧?”
阿冬的眼神在这句话里黯淡下去。
他喜欢徐美,看到徐美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她。在这之前,他对美食并没有多少研究。是因为打听到徐美是个吃货,才认真做功课,寻遍丽水的美食。
但徐美是要去杭州上大学的大学生,阿冬的喜欢,梗在喉咙里,说不出口。
离开丽水去杭州的前一天,阿冬请她吃大餐。是那种环境高雅的餐厅,徐美以为阿冬会表白。但实际上,阿冬什么都没说。
阿冬不知道,那时的徐美是有些动心的。阿冬没有表白,她就以为他只是把她当朋友。于是心底的那点喜欢,就像春天的薄雾,风一吹就散了。
03
杭州美如画,杭州歌舞升平。
徐美很快适应了大学生活,身边也有了一些朋友,每天过得很充实。阿冬发来的短信,徐美时常很晚才回复,甚至忘了回复。
而且徐美渐渐发现,有些东西和阿冬说,阿冬也理解不了。所以后来干脆就不说了。
那年寒假回去,徐美和阿冬也没见上面。听说阿冬去了杭州,一边在新东方上课,一边在餐厅打工。她给他发短信,真准备投身餐饮行业啦?
阿冬回,是啊是啊,等你和我一起开餐厅呀。
徐美没有再回复。她喜欢美食,并不代表要开一家餐厅。那时候,她的梦想是踩着高跟鞋,穿着职业装出入杭州城的CBD。不然干嘛跑来上大学?
大三的时候,徐美谈起了恋爱。
在电话里和阿冬提起男友,阿冬愣了半天,才说:“哦,恭喜啊。”末了,又来了句:“你那么傻乎乎的,我真不放心。过段时间我来找你,帮你把把关。”
徐美听得出阿冬语气里的伤感,也知道这样的伤感意味着什么。
但是她和他,好像走在不同的岔路口,很难走到同一条路。即便心底有喜欢,也觉得未来渺茫。所以不如从一开始,就各走各的路。
04
过段时间,阿冬还真的就来了。
带着他的餐厅,和他的女朋友阿酱。徐美完全没想到,阿冬会跑来她的学校门口开一家餐厅。当然,确切来说,算不上餐厅。只是个小饭馆,专卖丽水的特色美食。
徐美问:“你咋想到跑这里来呀?我们学校地理位置又不好。”
阿冬乐呵呵的答:“别的地方门面太贵呗,你可别以为我是因为你才来这里的哦。”
徐美笑笑,不说话。那个安静的话不多的阿冬,这几年好像学会贫嘴了。
阿冬做的丽水小吃很地道,加上价格合适,生意很好。最开心的,当然是作为吃货的徐美。她时常拉着男友一起去店里,点一碗缙云土面,只觉得从胃里到心里,都是小幸福。
阿酱是个很热情的老板娘。
每次徐美和男友一出现,她就上来打招呼,叮嘱阿冬量给足一些。阿冬会说:“你打算把徐美喂成胖子啊?”
徐美说:“还是老板娘对我好,老板真抠门。”
这样说说笑笑,只觉得每一寸时光都像是镶了金边。聊起未来的时候,阿冬说,他的愿望是在杭州最繁华的地段开一家餐厅。
徐美说:“那我要去你家餐厅旁边上班,这样我每天就可以去蹭饭了。”
阿酱说:“姐,你别听他瞎吹牛。”
阿冬说:“诶,给你家男人一点面子啊。”
这样的逗乐里,问起两人的爱情。阿酱说,他说要带我来开餐厅,我就来了呗。
可那年冬天,阿酱却和阿冬分了手,像是毫无征兆。徐美追问原因,阿冬只是淡淡的答,可能还是不合适吧。没事,追我的姑娘多着呢。
语气里有忧伤,却也有释然。徐美就没再多问。
05
徐美忙着毕业时,阿冬将门店转让了出去。
他来找她告别。徐美说:“诶,你不是说要在杭州开餐厅吗?为什么要去上海?”
阿冬答:“还想去更远的地方看一看呗。有什么事,记得打给我。”
后面那句,听出离别的伤感。
徐美男友是杭州本地人,家在郊区,有两套拆迁房。毕业的第四年,男友家里催着结婚,她也就顺其自然地把自己嫁了。
阿冬带着这两年的存款,去上海开了一家火锅店。肯吃亏,又肯钻研经营之道,生意好到时常要排队。手头的存款,开始学着投资,慢慢做成了小老板。
可阿冬一直单身。恋爱谈了不少,身边的女人却没有超过半年的。
有一次,徐美去上海出差。
阿冬穿得人模狗样的来见她,带她去淮海路最贵的餐厅吃大餐。问起彼此的生活,阿冬说:“还不错啊,有钱有美女,就是缺爱情。”
徐美说:“你这种花心的人,哪懂什么是爱情?”
阿冬突然不说话了,他看着她说:“你呢,已婚妇女的生活怎么样?”
徐美一句“挺好的”就敷衍过去。其实那时候,她和丈夫闹得厉害。婚后才知道,他有家暴倾向。再加上婆媳矛盾,日子糟糕得能在深夜哭成狗。
压死婚姻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一年后,这个男人出了轨。他求原谅,身边的人也劝她不要离婚。徐美坚持了一段时间,终究决定放过自己。
只有离婚,才能放过自己。
这一年,她30岁,婚龄3年,没有孩子。
06
而这一年,阿冬问徐美,要不要嫁给他?
其实在阿冬回杭州的前一个月,他是差一点结了婚的。但碰巧那时候,他投资一个项目失败,亏了一大笔钱,有点一夜回到解放前的感觉。那个说要无怨无悔嫁给他,给他生一屋子娃的姑娘,特别坚决地取消了婚礼。
本来阿冬是想停下来,和姑娘好好过日子。可他只是一个项目的亏损,姑娘就离开了他。所以,他要如何相信所谓的爱情?
他对爱情的信任,好像还停留在徐美身上。
所以在得知徐美离婚后,阿冬下意识地回了杭州。但徐美说,嫁给你,怎么可能?
阿冬的心,往回缩了缩。
却也只是缩了缩。20岁的时候,他不敢跟她说,在你学校门口开餐厅,只为等你下课,只为让你吃到正宗的丽水小吃。甚至为了掩人耳目,还带来了阿酱。阿酱离开他,是因为有天喝醉了,他嘴里一直叫着徐美的名字。
现在30岁了,他刚好还有机会说,我要在未来的日子里,等你下班。当然不能再错过。
一年后,徐美成了赵太太。
阿冬姓赵,他叫赵冬,赵冬娶了徐美。
2018年年初,周杰伦的一首《等你下课》刷爆朋友圈。有个朋友发来这首歌的时候,阿冬正在手忙脚乱的儿子换尿布。
当听到那句“我租了间公寓,为了和你不期而遇”,这个大男人抬头看一眼徐美,悄悄红了眼眶。
周董唱的是我们的青春,却实实在在是阿冬的青春。每句歌词,都是往事。
20岁,他等她下课。30岁,他等她下班。不是所有的故事都能这样圆满,能够圆满的,大概都花光了这辈子的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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