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胶州半岛,我正在享受这里美丽的海之蓝的时候,威海寒冷加之半岛上潮湿的天气突袭,我仿佛整个人置身于冰窖冷库一般。凛冽的北风还在毫无节制的疯狂肆虐着,似乎要带走尘世间的一切。
我和阿娇是邻居,我们都是异地搬迁到塬上的移民户。 小时候,阿娇的一双风气(一种冬天就犯的病)手,入冬就犯,肿的像个馒头,家乡十一腊月杀猪时,时常被大人唤到快要死的猪跟前,让双手粘满刚从刀口里流出的热血,和着积雪使劲搓,可医治风气之手,这是从一个老中医那里得来的偏方。阿娇的双手粘满了一庄子的猪血,今年不好,第二年接着洗。当她出落成一个婷婷少女时,我经常想法设法约她去看戏,当我们为走捷径而没路时,我先跳下过人高埂,在下面接阿娇,阿娇从上面跑下来,到我怀里才能刹住脚,以至于不会跌倒。两个身体不刻意的碰撞,也让我心生一段美好,阿娇圆润巧嫩的小手,酥的我的心在颤抖。和阿娇在一起说是看戏,其实一到戏场就很难入戏了,夜色中只有我们沉重的呼吸,呼吸因口罩流动不畅逆上,眉毛凝结成霜,月光下的阿娇,灵秀而温婉。
阿娇的母亲是村里的村花,她不但人长的漂亮,而且会量体裁衣,从小合身的衣着打扮,就显得有别于鼻涕满袖口的阿红、阿梅。我对阿娇的好感,从很小就流露出来,那怕父母给我一个苹果,我都不会在家把它吃完,拿出去总要让阿娇咬上一口,满含期望的问一声“甜不”?当阿娇说声“甜”时,我把苹果又伸了上去,让她再咬一口,没有一点像别的孩子炫耀有苹果吃的意思。我对阿娇的好,大人们也看在眼里,不至一次的说,把娇娇给我说个媳妇。在我心里,娇娇早就是我的媳妇了。但从大人口中说出,我俩的脸都羞的绯红。慢慢的长大了,反到有了一层隔阂,有种表达又不能表达的压抑,我们经常往一块儿凑,能凑到一起时,她又要拽上个她小叔的孩子,永远扯着和爱情不着边际的话,每一次快要分开的时候,却有恋恋不舍,欲言又止。
阿娇初中毕业后就不上学打工了,我上了高中去了。
那年,我们年底见面时,北风扬雪刚停,一袭紧身牛仔衣包裹的阿娇,就像一颗秋天熟透的苹果,楚楚动人。我有吻她的冲动,却没有敢下手的勇气,我们并排踩雪而行,深深浅浅的脚印踏出了村口,村口的一棵白杨树上,我刻下了“我爱娇娇”的几个大字,让我们的爱和这棵集天地之灵气,吸日月之精华的大树一起成长。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而我们的爱没熬到第二年的秋天,就日渐枯萎。大致传言是她当大夫的亲戚给她安排了个护士工作,介绍了个医生对象。当时,我因脑神经衰弱休学,已是建筑队上抱砖的一名小工。
后来,我们正式分手时,又见大雪纷飞,那天我不在家,她把我的照片还给我妈妈,又给了她的一张照片做留念,临走时,又去了我的卧室,翻去了她给我的所有信件。(也断了我对初恋最珍贵的资料,以至于书写初恋情节,总怕拿捏不准。)
我从外面回家时,雪裹四野,我的爱就冻死这个冬天,大雪无痕,苍天无情,我病倒了三天三夜,从心口子疼到头疼,医生也药医治。来年开春,我挥剑下江面,心里面长满了荒草。来年岁末,阿娇风风光光的嫁医生了。如今的阿娇已经是2个孩子的妈妈,我们好久没有联系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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