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匈奴王号的语音语义—於靬王

解读匈奴王号的语音语义—於靬王

Oohan  hagda

本节讲的内容是匈奴王号於靬王。於靬王的历史出处在《汉书》卷五十四 李广苏建传第二十四中（见苏建子苏武传）。苏武天汉元年（公元前100年）奉命以中郎将持节出使匈奴，到了匈奴后，苏武副使张胜和假吏常惠等人密谋劫持单于母阏氏归汉。事发张胜恐前语发，以状语武。武曰：“事如此，此必及我。见犯乃死，重负国。”欲自杀，胜、惠共止之。单于使卫律召武受辞，武谓惠等：“屈节辱命，虽生，何面目以归汉！”引佩刀自刺。卫律惊，驰召毉。凿地为坎，置煴火，覆武其上，蹈其背以出血。武气绝半日，复息。单于壮其节，就滞留匈奴，劝降不成。最后匈奴方面给苏武配一名匈奴寡妇，照料其生活，并给一定量的牛羊等生活物资，把他们俩送到贝加尔湖畔生活了十九年。苏武和这名匈奴寡妇还育有一子名叫苏通国，这是后话。他俩在贝加尔湖畔与社会隔绝状态下生活时，正遇上单于弟於靬王弋射海上。於靬王爱武，给其衣食。三岁余，王病，赐武马畜、服匿、穹庐。当时汉匈两国关系来讲都有策反来使的活动，策反不成则滞留使者。汉书中有“先是，汉亦有所降匈奴使者，单于亦辄留汉使相当。”的记载为证。

於靬的古音：

於：现代读音yú和wū；上古读音qaː、qa；秦汉读音ʔo或ʔɑɡ；广韵读音ʔiwo、ʔiɔ或ʔuo、ʔo；中古读音声母ʔ或o,韵母uo或u;韵书读音哀都切/ʔuo、央居切/ʔjo、汪胡切/ʔo等。作者推测近似读音u或o。

靬:现代读音jiān；上古读音kʰaːn、kʰaːns；秦汉读音kjan；广韵读音kɨ̯ɐn/ kʰɑn/ kăn；中古读音kǐɐn；韵书读音居言切/下憚切/古閑切/苦寒切/口旦切/ kjɐn。作者推测近似读音kʰaːn、kjan，即gjan。

於靬二字的古音来看，於靬的古代近似读音是ʔo（wu/乌） kjan（gjan），这个读音几乎与蒙古语某些方言中的ᠣᠣᠭᠠᠨ（oogan）发音完全相同。ᠣᠣᠭᠠᠨ在蒙古语方言中有长者之意，如果说 ᠣᠣᠭᠠᠨ ᠬᠦᠥ（oogan huu）就有长子之意了。ᠣᠣᠭᠠᠨ（oogan）有时也发音为 ᠣᠣᠬᠠᠨ（oohan）,但语义完全相同。与於靬王相似的王号还有薁鞬日逐王的薁鞬二字。但薁鞬日逐王的历史出处晚于於靬王一百多年的公元初期。薁鞬日逐王名叫比，是呼韩邪单于之孙，乌珠留若鞮单于的长子。自从呼韩邪单于之后，其诸子以次立单于，至比叔父舆（在位年限是公元18—46年）登上单于位后，以比为右薁鞬日逐王，部领南边及乌桓。根据这个历史记录来看，这个日逐王不是中央政府的王，而是地方王位中可能品位较高些的王，但左贵右次的匈奴习俗来看，右薁鞬日逐王品级确实不高。种种不满引起比后来领自己部民降汉成为南匈奴。

於靬王的品级，作者在汉书匈奴传中就见到仅这一条於靬王记录。从字面理解於靬王不是高等级王位，也不是中央机构的王位，似乎是个不常见的地方王位。作者推测可能仅凭辈分称其为於靬王，彰显其辈分比别人高而已。这个王号在其它地方确实再未出现。但作为匈奴语王号保留下来不失重要的研究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