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FC 科普|看懂「双减政策」
发布于 2021-10-13 22:39
看懂「双减政策」
目录
· 双减和股票市场
· 双减新的措施
· 双减后的机构何去何从
· 双减政策和行业分析
· 华尔街英语事件与双减的联系
双减政策出台后教育股如何？
限制发布三天后，股票开始回升。好未来在限制发布后的第三天飙升了 25%，在第四天飙升了 16%。这都是因为一个主要因素：许多投资者和公司认为这是一个进入市场机会。Krane Funds Advisors 的首席投资官 Brendan Ahern 表示，在目前的水平上，中概股“提供了一个极具吸引力的切入点”。“这些公司不会消失。”在最低点切入市场也被称为“抄底“，具体的过程是这样的投资者购买的股票最近出现了巨大的负面变化并达到了低点。整体的思想是股票会在不久之后进行回调，加上股票最近因为各种因素的额外波动性，股票回调时可能会获得巨额利润。然而，从教育股的长期趋势来看，它仍然是一个负面趋势，一些投资者仍然担心中国会进一步的管制。总体来看，7 月份中国概念股发生了较大的变化，纳斯达克金龙中国指数（由中国公司的股票组成的一个在美国上市的指数）在 7 月份暴跌 22%，是自从 2008 年 10 月以来最大的一个月跌幅。
整个双减政策正式发布当天，教育股表现如何？
教育类股在7月23日官方限制解除后暴跌。中概教育股好未来、新东方以及高途（纽交所代码：TAL，EDU，GOTU）分别下跌70.76%、54.22%和63.26。在盘前交易时段，股票开始暴跌，也是因为“恐慌性抛售”(Panic Selling)的后果。交易日也没有好转，股票仍在走下坡路，没有回调的迹象。这些股票中的大多数都在当天的最低价格范围收盘。7月24号的交易日也没有好转，教育股继续下跌，上面所提到的股票平均下跌 30%。在这两次严重下跌之后，大多数教育类股创下 52 周新低。投资者认为双减政策将改变这三家公司的基本面，导致恐慌在这些投资者中蔓延，并导致大幅抛售，从而压低价格。教育板块的下跌也顺便拉低了其他中概股的股价，例如腾讯音乐（纽交所代码：TME）在 7 月 23 日下跌约 8%。
双减新的措施
收费监管
收费监管的对象是以预付式消费开展经营活动的本市学科类校外线下线上培训机构。“双减”中对于收费监管进行了详细的规定，强化培训收费监管，通过第三方托管、风险储备金等方式，对校外培训机构预收费进行风险管控，加强对培训领域贷款的监管，防止 “退费难”、“卷钱跑路”等问题发生。
一是规范收费时限（课时限制）。按培训周期收费的，机构不得一次性收取或变相收取时间跨度超过 3 个月的费用；按课时收费的，每科不得一次性收取或变相收取超过 60 课时的费用。按周期收费和按课时收费同时进行的，只能选择收费时段较短的方式，不得变相超过 3 个月。
二是规范提前收费时间。规范提前收费时间。按培训周期收费的，机构不得早于新课开始前 1 个月收取费用；按课时收费的，不得早于本门科目剩余 20 课时或新课开始前 1 个月收取费用。防止机构过早收费或诱导学员“囤课”。
三是公示收费项目和标准。收费项目与标准应在机构办学场所、网站等显著位置进行公示，并于培训服务前向学员明示。机构不得在公示的项目和标准外收取其他费用，不得以任何名义向学员摊派费用或者强行集资。
四是学费须入机构专门账户。学员预收费用须全部进入机构学费专用账户，不得使用机构其他账户或非本机构账户收取培训费用。
第三方托管
机构预收学员学费的，须采用银行存管模式开展资金监管，同时机构应将必要的交易信息提供至存管银行。存管资金拨付须与授课进度同步、同比例。
机构授课完成并经学员确认同意，存管银行应于 5 日内完成资金拨付；机构授课完成且履行告知义务后，学员超过 15 日未确认的，存管银行视为确认同意，履行资金拨付。
另外，机构可采用全额保证金监管模式进行过渡，过渡期原则上不超过一年。保证金总额不得低于本机构所有学员单个收费周期缴纳的总金额。总金额可按上年度机构收取所有学员单个收费周期费用的平均值测算。
风险储备金
采用“风险储备金”方式进行预收费资金监管的，专户内应按照一定比例留存预收费最低余额。当出现留存余额不足或是大额资金异动时，存管银行应暂停资金拨付，并及时向培训机构和教育行政部门发出风险预警、通报，由教育行政部门根据管理职责进行相应处理。
培训机构专户内的预收费最低余额实行动态管理，每年调整 1 次，1 月底前完成；新设立的培训机构，设立当年不设最低余额，设立第二年的最低余额应为上一会计年度学费总额的 10%；设立一年以上的培训机构，最低余额应为上一会计年度学费总额的 10%。
双减后的机构何去何从
伴随着最近中央愈发强调的双减政策，市面上大多补习机构都遭到了打击。但在这场风波之后尚存的机构会何去何从？我们还能在大街小巷里看到形形色色的补习招牌吗？
中央在九月九日发布的《教育部办公厅等三部门关于将面向义务教育阶段学生的学科类校外培训机构统一登记为非营利性机构的通知》（以下简称《通知》）给出了答案。
《通知》中强调：2021 年底前完成面向义务教育阶段学生的学科类校外培训机构统一登记为非营利性机构的行政审批及法人登记工作，培训机构在完成非营利性机构登记前，应暂停招生及收费行为。这部分解答了开头提出的问题：大街小巷上的培训机构并不会消失，而是由营利转为非营利。
但短短的 “营利” 与 “非营利” 五字想必令人困惑。首先，“营利” 指以金钱，财务，劳务等为资本而获得经济上的利益。用一个简单的例子来迅速理解营利的概念：
你有一块菜地，每天会有人来菜地里摘菜并运到市上的菜市场上卖给大爷大妈们。你每一次卖出的菜都会给你一笔收入。这些收入可以用于买更多的菜种子，扩大菜地和给摘菜和运菜的人发工资，或者和隔壁老王做个交易一起买更多的菜赚更多的钱。在这个过程中，你卖菜获得的收入就是资金，对这笔资金的利用就是财务（企业为达到既定目标所进行的筹集资金的行为和运用资金的活动），而劳务就是每天起早贪黑的摘菜人和运菜人。你每天这么卖着菜，如果你关于卖菜的兜里有余钱且在总体趋势上越变越多，那么恭喜你，成为了一个营利的卖菜家。
有了关于“营利”的基本概念，我们就可以开始着眼与法律意义上对于营利的正式规定了。
《中华人民共和国民办教育促进法》第十九条
1）办学收益：
非营利性民办学校的举办者不得取得办学收益，学校的办学结余全部用于办学。
回归刚才卖菜的例子，如果你现在卖菜卖到衣食无忧了，决定去做一个非营利性学校的举办者，那么这所学校的收入只能用于自身发展，例如雇用更优秀专业的老师。但你不能用这笔收入进行分配，向外投资或用于投资人的经济回报，比如心血来潮是投资一下老王的辅导书。
营利性民办学校的举办者可以取得办学收益，学校的办学结余依照公司法等有关法律，行政法规的规定处理。
反之，如果你经营一所营利性民办学校，那么关于学校的办学收入的使用方向可以由你自主决定。
2）税收：
营利性民办学校享受国家规定的税收优惠政策，具体办法由国务院财政部门、税务主管部门会同国务院有关部门制定。税收政策更接近于企业税收模式。
非营利性民办学校享受与公办学校同等的税收优惠政策，适用国务院财政部门、税务部门发布的关于办公学校的税收优惠政策；按照税法规定进行免税资格认定后，免征非营利性收入的企业所得税。
由于优惠和部分免税，非营利性民办学校的年总要付税后会明显小于营利性民办学校。由于非营利的特性，税收模式更接近由国家经营的公办学校。我们也可以吧非营利性民办学习类比为公办学校，会发现很多理所当然的现象和差异。
3）土地：
新建、扩建非营利性民办学校，人民政府应当按照与公办学校同等原则，以划拨等方式给予用地优惠。
新建、扩建营利性民办学校，人民政府应当按照国家规定供给土地。
由于优惠差异，非营利性民办学校倾向于拥有更大的学校面积切给予学生更舒适的学习环境。
4）扶持：
营利性民办学校享受政府购买服务、税收优惠、助学贷款、奖助学金和出租、转让闲置的国有资产等扶持政策。
非营利性民办学校享受政府补贴、政府购买服务、基金奖励、捐资激励、土地划拨、税费减免、助学贷款、奖助学金和出租、转让闲置的国有资产等扶持政策。
由于非营利性，国家会给予这类机构更大的福利于补贴去促进和维持其带有公益性质的非营利办学行为。
5）收费标准：
非营利性民办学校收费的具体办法，由省、自治区、直辖市人民政府制定；营利性民办学校的收费标准，实行市场调节，由学校自主决定。
6）财产清偿：
非营利性民办学校清算后的剩余财产继续用于其他非营利性学校办学；营利性民办学校清算后的剩余财产，依照公司法的有关规定处理。（上可见办学收益部分）
《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
营利性组织和非营利性组织的不同设立目的：
非营利性组织以促进公益事业为宗旨，不以营利为目的，不追求投资的经济回报。
营利性组织以营利为目的，追求利润最大化，追求投资的经济回报。
通过上述的各种正式法律法规，我们终于了解培训机构最终的去向。如果这些机构想要继续从事学科类培训，需要统一进行非营利机构的登记。后成为不以营利为目的，不追求投资的经济回报，不取得办学收益，结余全部用于办学的非营利性培训机构。
对于家长和学生而言，这项政策无疑可以极大减少在课后学科培训上的金钱投入，且更好地辅助了学生的课内学科学习和理解。
双减政策和行业分析
近期，国家实行的双减政策对学科类补习机构有巨大影响。所谓的双减：1.减少学生学术压力 2.减少学术类培训机构。这样突如其来的政策改变背后是有着原因的。在第七次人口普查结果出来后很久才公布，是因为检查结果非常不好。中国的人口在过去十年的增长速度是最慢的。平均每个妇女生 1.3 个孩子，但是如果需要整体人口数净增长的话，妇女平均要生 2.1 个孩子。这也就解释了后期的三胎政策。然而，需要知道的是开放三胎并且政府会针对生育给予相对奖励后，人民没有积极响应。这背后隐藏的是导致人口增速下降的根本原因 —— 家长无法承担孩子的学术费用。因为各个学术类培训机构的贩卖焦虑、虚假宣传的行为，家长和孩子盲目地去掏钱补习。而机构昂贵的费用令大部分年轻人惧怕生孩子。国家采取行动实施了双减政策。
这对于校外学术类培训机构的压力是很大的。最早从北京开始，7 月 26 日 A 股教育板块大幅低开，港股教育板块集体跳水，新东方收盘大跌 47.02%。随着政策的密集发布，校外培训机构已经被颠覆，很多都被迫转型，或者彻底退出市场。
对于这些补习机构来说，唯一的出路是谋求转型。开拓对学生非学术发展的课程，包括书法，美术，音乐。
华尔街英语事件与双减的联系
2021 年 8 月 14 号，老牌英语培训机构 “华尔街英语” 传出破产的消息 —— 2010 年后，伴随国人 “英语热” 退潮，成人英语培训市场的景况已不复往日辉煌，突如其来的疫情更加速了衰落的进程 —— 昔日巨头韦博英语早早在 2019 年关停所有业务，外资 EF 选择 “断腕” 出售中国区业务。不可避免的，华尔街英语也难挽颓势，在一次自救的尝试后，不堪重负，陆续关闭各地门店，而后宣布破产。
今年 8 月教育部出台的《关于进一步减轻义务教育阶段学生作业负担和校外培训负担的意见》（下文简称 “双减” 政策）意在整治中小学培训市场，成人英语并非 “双减” 政策矛头所指，业内机构为何仍受波及？
《意见》中：
第 13 条 “坚持从严审批机构。各地不再审批新的面向义务教育阶段学生的学科类校外培训机构，现有学科类培训机构统一登记为非营利性机构。”
第 15 条 “强化常态运营监管。严格控制资本过度涌入培训机构，培训机构融资及收费应主要用于培训业务经营，坚决禁止为推销业务以虚构原价、虚假折扣、虚假宣传等方式进行不正当竞争”
上述条款对培训机构的经营资质和和宣传均有极其严格的限制，对资本运营的管控程度更是前所未有。华尔街英语一度受到多家投行青睐，培生集团、中信资本一度为其股东，在市场萎缩的大环境下 “华尔街英语” 更急切的需要资本运营为其带来的资金；在线下，华尔街英语也多次被曝出资质问题，也曾因虚假宣传遭到处罚。《双减》政策成了正处于生死边缘的 “华尔街英语” 最后一根稻草 —— 政策导致的资本撤离使其失去了运营所需的资金，收紧的资质限制了仅有门店的正常运营。
“华尔街英语” 的衰亡本身就是不可避免的，作为教育培训机构的缩影，它的倒下拉开了双减洗牌的序幕。
总结
双减政策对教育股造成了不小的冲击，但新出台的措施为我国教育的健康长期发展提供了充足的保障。对于现存的教育机构来说，转型素质教育可能是保障盈利的唯一出路。学生和家长的经济压力最有可能渐渐下降，在长期带来有益的影响。最后通过对于华尔街英语事件的分析，政策对于行业改革发展的重要性和政策推行的原因清晰地展现了出来。
文章 SFC 学术部
Danny Sisi Cecilia Saoirse Thomas
排版 SFC 宣传部
Christina Charles
Reference
https://mp.weixin.qq.com/s/_A1vpBC6gFrn4bIjU49GdQ
https://mp.weixin.qq.com/s/_9KNbV_FHBJ_8YAVSjAj2Q
https://m.huxiu.com/article/448858.html
https://www.bloomberg.com/news/articles/2021-07-30/big-rethink-ahead-for-u-s-chinese-listed-stocks-after-ugly-july
https://www.cnbc.com/2021/08/05/chinas-harsh-education-crackdown-sends-parents-businesses-scrambling.html
https://www.business-standard.com/article/markets/chinese-education-stocks-tumble-in-panic-selling-amid-broad-crackdown-121072700040_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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